欧阳克连忙放下手边的工作,扑向前来拯救又从老板办公桌上乱飞出来的资料档案。
“我要你帮我查查全台湾有多少关于黑吃黑诈欺却未成立的诉讼,你准备齐了吗?”叶冥慵懒的开口。
“呃……老板,有关我们手上的这个诈欺案,其实用不著……”
欧阳克边动作迅速的重新归纳好档案,边吞吞吐吐的犹豫著该怎么解释才妥当。
因为,不管他翻阅多少资料、重看了多少次。
他怎么都不认为,现在叶冥手上的这宗极为普遍又单纯的诈欺案,真的需要那么多、又那么庞杂的资料啊?
“咦?怎么?现在你是老板?你决定了算?”叶冥不等他说完,本来就是存心要欺负他,才让他白做工的。
“不!当然不是这样,我只是建议……’欧阳克伴君如伴虎的猛摇头。
“建议?如果官司输了,你负责吗?”
叶冥不怀好意的眯著yīn冷的眸子。
“不……我没办法负责。”欧阳克被bī问得头越垂越低。
“那好,两个小时之后,把所有的资料找齐给我。”叶冥满意的丢下一个不可能的任务。
纯粹只是为了迁怒。
“两个小时?这么多东西……就算要我花上两天的时间也有困难啊!老板,你也知道还有部分末公开的资料,我得到警局和检察单位那边去调阅啊!”
欧阳克拭著额际的冷汗,试图为自己争取一条生路。
“是啊!是很困难……”叶冥的语调颇为同qíng,但冷若冰霜的脸庞却俊雅的宛如冰玉雪离,千年不化。
“那你还不快出门?只剩下……一个小时又五十八分钟。”
“啊……”
欧阳克脸上血色尽失,望著老板凝视手表的神qíng,心知老板从不心软。
他只是不懂,为什么最近遭殃的老是他?
以前,至少偶尔会换一下对象啊?
怎么这次他的霉运却像滞留锋面推进不前啊!
“啊,对了!”
突然,叶冥击了个掌。
教欧阳克朝外走的脚步僵著不动,深怕又惹毛老板。
“回来的时候,顺便帮我带万华的胡椒饼、深坑的芙蓉虾豆腐煲,石门的嫩煎huáng鱼,还有南势角的花枝gān炒翠鳝……你知道中午吃饱点,下午才有力气出庭嘛,你记得吧?下午,我们还有两个case要打,一个掳人勒赎,还一个伤害案件……资料都没问题吧?”
欧阳克当场绿了脸。
叶冥却仍兀自微笑,“记得喔,你现在只剩下一小时四十八分钟啰!要准时出庭喔!否则……”
叶冥威胁的嘿嘿冷哼几声。
话还没说完,便心qíng愉快的凝望欧阳克飞也似的拔腿狂奔,消失在事务所的大门外。
“我还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懂得nüè待助理耶!”不知何时到来,斜倚在未完全阖上的门框,徐玉臻似笑似嗔的凝睇著他。
“怎么?有事?”薄唇一抿,叶冥最讨厌下相gān的人多事。
“没什么。”
徐玉臻轻耸著肩,看著向她走来的叶冥。
“我只是好奇,到底是谁那么大本事惹得你不开心,向来冷言冷语的你,最近老是有事没事钉得欧阳克满头包……”
“不可以吗?”
叶冥心不在焉的回答,视线却不由自主的穿过门fèng,看著蔚蓝jīng神挺好的给大家送茶水。
奇怪?
她那么爱泡咖啡,为什么却从来没往这里送过一杯?
叶冥不悦的撇唇,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纠正蔚蓝“故意忽视他”的这个坏习惯。
“你就真的这么在乎她?”
顺著叶冥的视线,徐玉臻的语气里带著兴师问罪的妒恨。
无奈,她满腔的激动却只换来叶冥剃锐的双眉微微向上一挺。
“我不准!叶冥……”早将叶冥当作自己男友的徐玉臻,激动的揪起他的衬衫。
“不准?你以什么身分说这句话?”
他寒似冰的淡眸里,毫不掩饰讥诮的神色,不带温度的手指只消轻轻一拨,便松开她的钳制。
顺便,完全不留qíng面的把厚重的木门往徐玉臻的脸上摔。
“砰!”
轰然巨响,教全公司的人亲眼目睹徐玉臻吃了闭门羹,瞬间静默的尴尬蔓延在空气里,只有正在补妆的秦飒儿,一个劲儿的前俯后仰狂笑著。
“哈哈哈哈……我的妈呀,真是太有趣了!”
“飒儿,好了啦!”蔚蓝偷拉著秦飒儿放肆的臂膀。
“你……”
自尊扫地,说不出半个字来的徐玉臻,一张脸皮涨的青紫,眦目yù裂的死瞪著她俩。
不甘示弱的秦飒儿,立即甩开蔚蓝好心劝架的手,挺起傲人的前胸,辣呛的卯上徐玉臻。
“怎么?笑也犯法啊?我就是喜欢笑怎样?尤其是看见别人被甩的画面,我总是笑得特别畅快!”
“啊……”
来不及阻止秦飒儿口没遮拦的发言,蔚蓝额冒冷汗,忍不住瑟缩著身子,悄悄往后一退。
抱著渺茫的小小心愿,希望这场山雨yù来的bào风雨不会扫到她。
但随即,她微薄的乞求却被徐玉臻怨毒的视线焚得一gān二净,连点残渣都不剩。
“你给我记住,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失去优雅的徐玉臻,像个泼妇似的撂下狠话。
跟著,她扭头离开公司。
留下面面相觑的众人。
洋洋得意的秦飒儿。
还有,隐隐觉得自己就要开始倒大楣的蔚蓝。
适逢下班时段,四面八方的大厦里不断拥出一波接一波的人cháo,整个街道霎时拥挤起来,水泄不通的马路更是喇叭声横溢。
不耐等待的白领上班族,抓著手机猛讲……更甚,gān脆摇下车窗,劈头对著极为无辜的红绿号志灯大骂。
此时,一辆白色的奥迪,沿著红砖人行道,缓驶过起码排了有五尺长的等公车人cháo,大摇大摆的停在公车站牌前。
墨色车窗缓缓摇下。
“上车。”不是请求,不是询问,坐在车内的叶冥,从小到大只学过命令句。
决心要远离大魔王以策安全的蔚蓝,悄悄将娇小的自己隐藏在人群里,努力的把卡在喉咙里的口水吞下去。
然后,若无其事的左右张望,满心祈祷那家伙是在和别人说话。
“上车。”这次,针对她的语气里多了-丝qiáng硬。
gān脆开始哼歌壮胆的蔚蓝,一颗小小的头颅慢慢转开,随时有扭断脖子的危机。
“上车,还是要我过去抱你上来?”叶冥不耐烦的下了最后通牒。
蔚蓝脸色猛然刷白。
为了在众目睽睽下维系最后尊严的她,只好紧咬著唇,垂下视线,忍rǔ负重的乖乖的走向叶冥的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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