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后_白日上楼【完结】(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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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厢jiāo谈过,邱宇那头倒是再没人来寻了,好似那头已经彻底放弃了这条线似的安静。

  苏令蛮倒也不失意,直接上了马车回程,只恹恹地支着下颔望向窗外,目中一片迷茫。

  绿萝觑了她一眼,小心问出了心中疑惑:

  “二娘子,你何不应下?”

  苏令蛮恍似没听见,就在绿萝以为这问题要没着落之际,反问:“绿萝,你觉得我该应下?”

  绿萝点点头:“教导奴婢的师傅曾经说过,除开背叛主公外,其余事都以保全xing命为主。”是以她不能理解苏令蛮的拒绝。

  从前往后的教育都告诉她,好死不如赖活着。

  苏令蛮摇摇头,又点点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她无意去说服绿萝,可也无意去改变自己。

  “绿萝,或许跟着杨郎君回京,是最省时省力的方式,可那时阿蛮万万不会开心。”她眨眨眼,嘴角露出抹调皮的笑来:“何况我定州苏府,在京畿可还有一座靠山。”

  “二娘子是说……鄂国公府?”

  绿萝蹙了蹙眉,她在京畿听闻过无数鄂国公府的传闻,自然对这国公府印象不是太好。但不可讳言的是,这座靠着裙带关系站稳了脚跟的国公府还是有些本事的。

  苏令蛮点点头:“巧得很,还有半个月,便到鄂国公府每年下来挑人的时候了。”

  两者选一,她当然更希望选择那个能让她更有尊严地活下去的方式。

  去做鄂国公府待价而沽的货物,还有一搏的可能;若当真随杨廷回了京,那便只能成为旁人后院里一只不起眼的金丝雀了。

  绿萝垂下眼:“二娘子所言极是。”

  虽然她私心里仍然倾向主公,却也不得不说二娘子这想法,才是更有尊严的活法。只要有价值,那么国公府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个好苗子。

  何况,种种迹象表明:幕后之人也在京畿。

  有国公府做靠山的二娘子,兴许还能有找出真凶的一日。

  苏令蛮微微笑了:“绿萝,你愿意跟我去么?”

  此行前路或许危机四伏,若绿萝不愿去,她便放她自由。

  绿萝怨怪地看着她:“二娘子,莫非你不想带奴婢去?”

  “想,想极了。”苏令蛮揉揉鼻子,老实承认道,一张俏脸蛋上满是期待。

  绿萝“噗嗤”笑了声:“奴婢没什么亲人,二娘子去哪,奴婢便去哪。”

  苏令蛮眯起眼,快活地笑了起来。

  马车赶在午食之前回了府,她陪着麇谷用了午食,一下午便gān脆呆在居士那跟着继续学习针灸药理,不肯làng费一丁点时间,跟只海绵般不断汲取着医理的一点知识。

  其实这一个多月以来,她一直都是如此。

  一本神农本糙经和千金方几乎是倒背如流,各种药材也被翻了个遍,力图从年份、真假上能一眼识别出来,进步神速,快得惊人。

  原本麇谷居士只是本着看苏令蛮顺眼的心思教,想着让她学会针灸也就完了,没料到这小娘子悟xing惊人,不过是半月便将这套针灸之术学了个七七八八,口称是“被扎多了就通了”,一手针灸使得跟穿花蝴蝶似的,半点不差。

  麇谷是见猎心喜,gān脆沉下心来用心教,鬼谷子医道一门堪称当世一绝,苏令蛮心知机会难得,几乎是有空便学习辨药抓药,但因怕扰了居士,一些不难的问题便会逮了邱大夫问,倒也学了不少。

  可惜药理一门无速成之功,便苏令蛮学得勤恳,也不过学了麇谷居士的一点皮毛,但普通的毒药已然难不倒她了。

  半日时间匆匆而过,就在苏令蛮要辞别回房之时,她突然想起一事,转身问:“居士,你这可有让人暂时不举的药?”

  麇谷居士讲得口渴,正执了茶盅要喝,听闻一口热茶便喷了出来:

  “什么?”

  他没听错?

  一个未及笄的小娘子问他要不举药?

  麇谷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跟不上了。

  苏令蛮gān脆重新坐下身来,将之前在chūn日宴上那遭险些遭到欺rǔ之事讲与居士听,居士面上乍青还白,气得是七窍冒烟,一拍桌子道:“岂有此理!这狗犊子还想举?阿蛮,你也太心慈手软了,就该让他一辈子不举!”

  他蹭蹭蹭往里间跑,拽出藏得牢实的藤箱,随便翻了翻,拿出一包用黑纸包着的药,气吞河海地递过来:“拿着!”

  “让那狗犊子一辈子不举!”

  苏令蛮呆了呆:居士,你这随身带着不举药,好像也不是太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

  居士:得意地叉会腰。jpg

  阿廷:(摸摸鼻子)生化武器……好可怕。

  第78章 纳妾纳色

  吴镇最近觉得有点奇怪。

  说不出哪里不对, 但就是浑身上下不自在。看到花瓶不自在, 看到书桌不自在, 连看到……往日觉得最可爱不过的丫鬟, 也都稀罕不起来。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天。

  直到某一天清晨醒来, 他才恍然大悟地发觉——原来自长大以后,日日清晨都会伴随着他一块苏醒的东西没有起来, 吴镇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不行了。

  或者换个直白点的说法,他不举了。

  事关郎君的一世威名,和男子的个人尊严,他没有与任何人说, 通房几次三番引诱,他偷偷去药店买了壮“金枪不倒药”配合, 试图唤醒这不中用的东西, 可惜即便是再烈的药,喝下去该软趴趴的还是软趴趴, 半点起色都没见。

  不过短短几日下去,吴镇ròu眼可见的憔悴起来——

  “……唉, 郎君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居然得了这么个病,老吴家大房可要断根喽。”

  贴身小厮大约猜出一点,忍不住暗中嘀咕,可惜隔墙有耳,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秘密,没几天, 吴府上下甚至连到整个定州都听到传闻——英俊潇洒的吴家大郎他,不举了。

  以至于原本该出外走商货的吴仁富当即便放弃了原定计划,半路匆匆返航:“儿啊。”

  父子俩泪眼相对,一波又一波的大夫上门,前赴后继地治吴府大郎的宝贝儿命根子,可惜在世活扁鹊配的药岂是好解的,连病因都查不出就纷纷自退了。

  ——这下大家原还半信半疑的传闻,立刻便坐实了。

  吴府的脸,丢大了。

  吴镇更是gān脆闭门不出,平日里最爱参加的诗会等一律推拒,便偶尔出门透透气,也是走到哪,异样的眼色跟到那。

  当然——对他来说最煎熬的不是这个。

  吴镇看着千娇百媚的通房丫鬟,哭丧着脸,一双桃花眼委顿地垂下来,竟显出了疲软的老态,挥挥手道:“兰儿,你退下吧。”

  这个叫兰若的通房心里啐了声“银样镴枪头”,面上还是笑盈盈柔qíng蜜意地安抚:

  “郎君,莫担忧,不过是一时罢了,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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