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难道就不奇怪,为何三弟弟出生后,你那么多姨娘们怎么半点消息都没出?”
“我找了个道士算过一卦,说是天生子女缘薄,有一子已是上天垂怜。”苏护想到今日莫名掉了的孩子,又觉得是应了那道谶语了,心里的难过又淡了些。
苏令蛮“噗嗤”笑了,抚掌道:“阿爹可真是少有的天真。”
“阿蛮这里,倒是有个好消息要告诉阿爹。”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苏令娴,发现她果然面色惨白,目光闪烁。
心中的猜测更是有了实证,随口一句便已是惊雷乍响:
“阿爹,你早就被人下了绝育药,如何还能有子嗣?”
“什么?!”
苏护一惊,耳边是霹雳惊雷,将自己炸了个魂不附体。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有些小天使反应的节奏问题——
回答下关于感qíng线问题:
1.对于男主而言,他对阿蛮有好奇,有兴趣,但还并没有爱。由于他个人经历的缘由,是本能的抗拒和不信任男女之qíng的,所以也不会那么轻易陷入。
但这样的人,一旦陷入爱qíng,才会像老房子着火,更可爱更坚定啊~~
作者君一向相信,一见钟qíng的爱,并不牢靠。因为他会对你一见钟qíng,便会对别人一见钟qíng。在所有人间难寻的美丽里,我独爱你的灵魂,这才是作者君想写的东西(允许宝宝们持反对意见。)
2.阿蛮并不是一个很狠心的人,虽然口里常常被不饶人——对于这个姐姐,她不可能真的下手去杀她,嫁给吴镇这样的人,她觉得已经很惨了。
3.阿爹,明天宰了杀,如何?
第82章 浮出水面
房内一片鸦雀无声。
谁也没想到苏令蛮会抛出这么个惊天内幕,连着苏覃这般年少计沉之辈, 也不免张大了嘴巴:“二姐姐……”
绝了。
苏护狐疑地看着她, 显然是不大想相信的,可思及这么多年来后院妾室们均无所出……心里头不免得也有些惴惴起来。
“阿蛮……你这话究竟是何意?”
“就字面意思。”苏令蛮掸了掸袖口, 轻描淡写地道:“前不久阿蛮不是请了位老居士回来坐诊么?很不巧的是,老居士无意见过阿爹一回,您印堂青灰, 双目无散,乃溢jīng之相。”
事实自然不是如此简单。
麇谷居士也不是无意间见的, 正巧那日苏令蛮求不举药, 没料到居士还一并翻出了这“绝育药”,洋洋得意地演示了一番, 并言服了这绝育药之人, bào躁易怒,jīng散人亏, 每逢冬日, 总有那么十来日卧chuáng不起, 寒热jiāo加的。
苏令蛮却是越听越耳熟,一下子便联想到近些年越发荒唐的阿爹身上:
他确实每逢冬至都会病上半月,在chuáng上哎哟哎哟叫唤, 连衙门都告假不去的。
何况——自出了阿覃这个带把的以后,苏家便再无添丁进口了。
倒是颇为符合服食“绝育药”的症状,麇谷老居士兴致大起,非得拉着苏令蛮蹲在门牙子上察言观色, 果发觉其“溢散之相”,“燥怒非常”,十分里几乎确定了八分。
苏护一听是那不知打哪来的老郎中,登时哈哈大笑起来,心下的沉重反倒尽去:
“阿蛮,莫说旁的,便邱大夫来,也不能仅凭一眼就看出病症来,你年纪轻,恐怕还不知这世道险恶。”
苏令蛮默了默,不yù与他争辩这些,抬眼正巧见房门口翠碧色衣角一闪而过,忍不住笑眯眯道:“绿萝回来啦。阿爹不妨也听一听她打听的消息?恐怕有好玩的。”
“绿萝,进来。”
绿萝应命掀帘而来,郑妈妈紧随其后,手中捧了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阿娘,您先拟和离书。”
苏令蛮示意郑妈妈将其放到南窗前的长几上,见吴氏“乖巧”地提笔写著,这才满意地弯了弯眼睛。
白瓷般细腻的皮肤上,一双琉璃似的眼睛闪着快活的光。
“绿萝,将你打探到的都说出来吧。”
苏令蛮晓得绿萝有特殊的门道,能探听出寻常人接触不到的消息,即便两人没有事先通气,可也信心十足:那柳媚儿腹中的胎儿,必不是阿爹的——如果当真有怀胎的话。
“老爷,夫人。”绿萝抬头敬了一礼,长眉细眼,显得格外沉稳:“奴婢一早便去了西市,青楼白日虽闭门谢客,可到底还有些留宿的客舍,奴婢翻墙进了去。”
说到“翻墙”二字,绿萝显得稀疏平常,镇静得过了分,以至于苏护竟然不曾感到不对,忙问:“而后呢?”
“柳娘子的厢房暂时还空着,奴婢便斗胆……擅自进了去,柳娘子心细,房间收拾得很gān净利索,奴婢也确实一无所获,可不巧,人算不如天算,奴婢出来后碰到了一个人。”
“谁?”
绿萝慢吞吞地道:“当初柳娘子身边有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名曰翠儿,这翠儿有个老相好,是在jì院里当打手的,那打手三两huáng汤一下去,便告诉了奴婢一件事。”
“什么事?莫慢吞吞地瞎卖关子,快说!”
苏护不详的预感越来越大,以至于几乎控制不住地对着绿萝咆哮起来。
绿萝揩了揩额头喷溅到的口水,面色丝毫未变:“柳娘子本是易孕体质,初入这行时,虽按时灌了药,可也还是流过两回胎,后来鸨妈妈嫌麻烦,gān脆暗地里请来一个cao刀手,割了她的孢宫。”
苏护一怔:他常在风月场上走,此等骇人听闻之事,却也是头一回听说。
女子的孢宫便如同男子的睾丸,少了,便不再是个完整的女人了。
房内几人神色各异,翠缕甚至惊呼了一声。
苏令蛮早先在与居士闲谈中听过这等技法,不感稀奇,转头不意瞧见苏令娴面上神qíng,却发觉她殊无异色,好似此事乃稀松平常,不由心中暗自纳罕。
“女子孢宫若除,人可还能活?”苏护反问,紧接着摇头表示不信:“不可能。”
“十个里大约能活一个,不感染的话。”绿萝垂头镇静回复,可这份镇静里,却让人生生起了寒意。
苏令蛮忍不住拍了拍脑袋,绿萝唇角松了松,心中明白,二娘子必是让她无须介意旁人眼光。
“阿爹,孢宫在否,任一大夫一验便知。”苏令蛮面色不变,轻声道:“此事先放一放,阿蛮已经着人去请邱大夫了,依阿蛮看……今日去请的大夫,恐怕也不是邱大夫吧?”
苏护愣了愣:确然不是。
他虽糊涂,可也不算十足蠢,女儿既敢如此说,必已是十拿九稳了。
至于……不小心看见的未成形男胎,苏护此时想来是头皮发麻,只觉得那柳媚儿是又毒又狠,恨不得立时喊人裹了将这惯会做戏的娼jì给叉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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