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后_白日上楼【完结】(1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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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玄门之物?”

  苏令蛮兀自不死心,总觉得眼前之物十分重要,重要到……似乎牵涉进她的命里。

  “我鬼谷一门,包容万象,小阿蛮,莫qiáng求。”

  苏令蛮一凛,直觉再问下便恐是不利,便gān脆直截了当应了声是。鬼谷子又神出鬼没地隐了。

  这下,整座浩海楼唯她一人,重新恢复了宁静。

  苏令蛮略站了站,不再耽误时间,收敛起心中万般猜测,重新去了二楼,三楼对她而言太过艰涩,二楼却是包罗万象,各中杂家学术,甚或一些偏门的知识,亦包罗其中,苏令蛮一入书海,便几乎忘却了时间,待láng冶来敲门时,才发觉日已近huáng昏。

  她在浩海楼消磨了一下午。

  甚至在里边拾到了关于厨艺一道的两本小册子,这册子封面起了毛边,翻开来,尚且能见到小篆注解,记录下各种菜色的配比、火候,甚或一些奇思妙想。

  众所周知,世家贵女比之寒门,有一项格外突出的,便是其传承多年的私人食单,那些个特殊雅致又各有典故的jīng致菜肴,越是丰富,代表底蕴越足。

  据传前朝琅琊王氏嫁女,光那食单拉开来,便有将近三丈,光这食单带入夫家压箱,便已经十足的有面儿了。大梁国有新嫁女入厨的风俗,第二日见公婆,早间都需亲自下厨烧一桌子好菜,菜市越新鲜越特别,便越受看中。

  书院厨这一道,入门先以刀工起,待雕花、成盘都合格,方能进入下一步。苏令蛮刀工不差,不过练习了两月便初有成就,超过了初级班的所有学生,授课先生之意,待避暑月结,便可让其进入火候、调味与起锅的步骤,不过大约是厨艺一道的敝帚自珍之风气,先生教,也不过是酒楼中的寻常菜色。

  而苏令蛮寻到的两本小册,却详细地记载了各色食单,零零总总将近百道,甚或有一些奇思妙想,看得出,这记册之人手艺不俗,能被收拢了二楼,想来总是有独到之处。

  苏令蛮不由想起小饭堂里的那些个美味菜色,便东望酒楼出了名的菜色,口味亦多有不及。

  第124章 关门弟子

  拜师当日。

  百糙庄外素来人丁寥落的田间小道, 突然间热闹许多。

  两旁侍弄田地的农夫们自晨起短短的一个时辰内,便已经见了十几拨人或骑马或乘车或徒步, 穿行过狭窄的土路, 直行入小溪后的树林子里消失不见。

  “当家的, 这里头……可是有什么讲究?”

  一个新妇忍不住拍了拍丈夫问道,年轻农夫半赤着膀子往地上一坐, 拿了黏糊糊的巾子擦脸,卖了好大一个关子才道:“这你便不晓得了吧?那林子里头……可有个神医!”

  他露了露大拇指, 一脸自豪道:“你看看这些个人, 那都是去找神医看病去的!”

  “可这平日里,也没见着这么多人咧?”

  “神医的脾气, 咱哪知道?许是今日心qíng好了, 松了口多看几个呗。”农夫挠了挠后脑勺,朝旁边一个劲cha秧的自家二叔问:

  “二叔, 是吧?”

  “是个屁!”那二叔没好气地丢了秧苗子:“瞎叨叨什么?甭管人多还是少, 都跟你没半毛钱gān系!你庄稼秧子得给老子cha好喽,不然明年吃不上饭可甭打你二叔的主意!”

  新妇期期艾艾地应了两声,连忙催了当家的gān活,只眼神时不时瞅两眼,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 又过去了五六人,那些个骑了高头大马的,是个顶个的俊,便跟选美似的, 心里头不由嘀咕:

  莫非这神医是个好色的,专给那些个俊俏漂亮的瞧病?

  麇谷居士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短短时间内,竟已经被贴了好色的标签,跟撒手掌柜似的往小院里一躺,任杨廷安排人去招待。

  莫旌与林木俱是能gān的,昨日一下午便将拜师的场子弄好了,便在百糙庄外庄最气派的大花厅里,上首一座,其下左右一溜各整整齐齐地摆了两排方形长几,茶水糕点果品一应俱全,来一个,便招待人进去一个。

  鬼谷子门下,个个都是美人,xing子好些的,便也好声好气地去了,xing子别扭些的,便有些不大乐意:

  “信伯那不着调的臭老头呢?怎么就安排了你们两个面生的招待?”

  还有是对那新认的小师妹好奇的,拐着弯地问两人:“新来的小师妹是何等样人?xing子如何?”

  直让莫旌与林木两人心力jiāo瘁。

  也有认出两人是杨廷贴身侍卫的,譬如眼前一位,莫旌硬着头皮半屈了屈膝道:“王郎君安好。”

  王沐之眉开眼笑地一人发了一个金luǒ子:“听闻苏二娘子被师傅收作了小徒弟,你家郎君恐怕乐坏了吧?”

  莫旌如临大敌地看着他,执意不肯收,孰料林木收得飞快,一边还打趣道:“王郎君这消息倒是灵通。”

  当年王沐之尚且是个奶娃娃之时,便已出落得眉眼漂亮,被鬼谷子看了一眼,忍不住抱回谷中看了半年,直至王家找来,才丢了回去。

  只可惜琅琊王氏规矩森严,纵鬼谷子起了收徒之心,可到底嫌条条框框麻烦,结了个善缘便歇了那收徒的意思,倒是这百糙庄,却是不避着王沐之的。

  莫旌自然也没有阻挠王沐之观礼的资格,不qíng不愿地领了人进去,见王沐之毫不见外地与“兄姐”认了一通,心里更是气得憋闷,gān脆直接去了门外守着。

  “阿木,你说王郎君来此作甚?”

  一个外人。

  林木看了看身旁嘴角能挂三瓶油的同僚,乐道:“阿旌,莫太较真了,王郎君虽说与我们郎君不对付,可素来不在暗中耍手段,恐怕当真是来瞧一瞧热闹的。”

  莫旌“哦”了一声,回顾过往又觉此言在理,点头赞同道:“手段倒是不耍,就总爱将他那天仙似的妹妹与主公凑作一堆。”

  林木嗤了一声:“怎么,卯一去了苏二娘子那,你这心……便也跟着偏过去了?”

  “那倒没有,只不过嘛……”莫旌咧开了嘴,幸灾乐祸地道:“阿木,我这还是头一回见咱主公吃瘪。”

  说起来,光凭着那张骗人的脸,主公便忽悠着多少长安城里的小娘子前赴后继,一làng一làng全死在了那冰凉冷酷的沙滩上。如今难得有个能让他吃瘪的,作为下属,忍不住便想瞧瞧热闹。

  林木捂着额头叹了口气,露出指fèng的眼睛里却透出淘气的笑意:“你还说,我阿娘日日在府里长吁短叹的,生怕郎君打一辈子光棍。”

  “谁打一辈子光棍?”

  正面里一道笑声传来,莫旌与林木面色一凛,忙不迭地拜了下去,毕恭毕敬的施了一礼:“拜见墨国师。”

  只见花厅前,一道高挑身影大步流星而来,女郎一袭玄色深衣,头发利落地梳成一束高高挽起,作男儿打扮,面皮白净,眼角的细纹和微霜的鬓角透出了一丝真实的年纪。

  正是以年老致仕的前任国师墨如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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