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臭了不臭了,”苏令蛮咯咯笑,“你寻了我许久是不是?”
杨廷默了默,耳尖可疑地泛了红,见闻人野在后贼眉鼠眼地偷看,扶着苏令蛮转了个圈,挡住他视线道:
“这里不安全,我先带你离开。”
说着俯身一把就着腿弯将苏令蛮抱了起来。
苏令蛮“啊”了一声,手下不稳,下意识便双手环住他脖子,生怕掉了下去。
“你——”
“又要叫我登徒子了?”杨廷见她眉眼羞涩,忍不住用鼻子顶了顶她,亲昵地问,见苏令蛮白馥馥的脸ròu眼可见般红透了,跟煮熟了的虾似的,低低蕴在喉间的笑意才散扬开去。
胸腔的震动连着欢喜一道传至苏令蛮心里,她软弱无骨地窝在他怀里,抠了抠他胸前的衣襟,嘟囔了一句什么,杨廷没听清,俯首问:“什么?”
“没什么,走你的吧。”
苏令蛮啐了一句。
“等等,你受伤了?”她这才注意到杨廷衣衫下摆与袖口的一点血沫子,腿蹬了蹬便想下来,被杨廷“啪的”一声拍了下屁股:“莫动,不是我的血。”
“你——”
苏令蛮羞愤yù死,一手放开这人脖子捂着屁股瞪他。杨廷往上托了托,头也没回地吩咐:“闻人野,转身。”
夜风轻轻chuī过树梢,两道剪影jiāo叠在一处,仿佛jiāo颈的鸳鸯,一切温柔暧昧到了极致。苏令蛮闭着眼,只觉得心头暖烘烘的,身子懒懒地靠在他硬实的胸膛,承受着眼前男子一下又一下或轻或重的吮吻,唇齿相jiāo处,是无尽的怜惜和后怕。
闻人野乖巧转身,视线凝聚到近前参差的叶片上,啧啧想着:年轻真好啊。
谁能想一向清冷如仙的主公,下凡谈起qíng爱来,竟然是这般的黏黏糊糊,百炼钢成绕指柔。不过想到方才的惊鸿一瞥,不免想着,若他年轻个二十来岁,遇见这般一个小娘子,恐怕也没能免俗。
三人一路绕开暗桩,对方并不敢明目张胆地搜山,凭着闻人野的认路本事,三人很轻巧便自后山翻了出去,来到了藏马之处。
苏令蛮迷迷糊糊地打了个哈欠:“到了?”
“没,你再睡会。”
杨廷紧了紧手臂,长时间抱着重视,臂膀已经微微发酸,可他一丁点想放的一丝都没有。苏令蛮“哦”了一声,又阖上了眼,半睡半醒间,眉间还紧蹙着,显然睡得不大安稳。
杨廷垂眸看了眼怀中的小娘子,目光放柔,再抬起时又冷厉如刀,声音压得极低:
“闻人野,本侯jiāo与你一项任务。”
“你速速去将玄字部曲领来,记住,偷偷的,莫惊动旁人,本侯要的……是活口。”
闻人野心中一凛,俯身失了个礼,头也不敢太抬地旋身上了马。
苏令蛮被惊醒了,看着闻人野jīng瘦的个儿骑着匹黑马消失在远处,才想起来问似的:“你方才说雪是旁人的,是谁的?”
杨廷默了默,没回她,拍拍她背,哄她再睡一会。
苏令蛮此时却已经睡不着了,一见他神qíng就知道这人又闹别扭不肯说了,嘟了嘟嘴不大乐意。杨廷扶她上马,半搂着她,一牵缰绳,调转马头直接往回路上赶。
为避免撞上寻人的那一拨,还特地选了条僻静的小道。
“这是何处?”
苏令蛮看着眼前夜色中安静矗立的农家小院,篱笆墙、小石桌、葡萄架子,一切打理得gāngān净净。
杨廷没理她,朝里唤:“张嫂,张叔,在么?”
不过一会,油灯被点亮,一阵手忙脚乱的声响过去,一三十好几的农人模样匆匆奔了出来,见杨廷先是一愣,迟疑道:“小……郎君?”
杨廷笑了笑:“张叔,是我。”
张叔隐约见小郎君怀中的一团影子,不敢再乱看,连忙将院门开了:“快请进,快请进。”心下不免咕哝小主子怎这时候来,也不知出了何事。
张嫂也匆匆忙忙抿着鬓角出来,匆匆行了个礼,杨廷道:“无事,张叔张嫂莫紧张,阿廷便是来这住上一夜。”
张嫂一眼就注意到了小郎君怀中乌溜溜睁着眼睛的小娘子,心下不免喝了声彩!这么一双璧人,便跟天仙下凡似的。
杨廷率先下马,小心翼翼地将苏令蛮抱了下来,苏令蛮红着脸也道了声“张叔张嫂”。
“莫紧张,张叔张嫂是当年我阿娘身边服侍之人,人很好。”
张叔笑得一双眼都眯了起来:“这便是少夫人了吧?”
苏令蛮正yù反对,却听身边杨廷若有似无的“唔”了一声,她心下诧异,不免狐疑地看着他。
杨廷摸了摸鼻子:“张嫂,可有吃的?少夫人饿坏了。”
张嫂连连“哎”了几声,忙转向灶头边走边道:“等着!正巧昨儿阿西回来称了些猪腿ròu回来,张嫂这便给少夫人做去。”
苏令蛮腹中如鼓,此时缓下来,才觉得当真是饿了。
张叔也跟着去后厨帮忙,她趁人不注意,伸手便在他腰间一拧,压低了声龇牙道:“谁是你夫人?想得美!”
“那方才谁与本侯在树林子里亲得qíng真意切、缠缠绵绵的?”
“你——”
苏令蛮没他不要脸,一时间竟是找不出话来。
张叔刚走到门口,便忍不住缩了脑袋回去。张嫂见了忙问:“怎么?不是让你去问问少夫人有没有什么忌口的么?”
“做你的去!”张叔没好气道:“反正照着小郎君的口味做便是了。”
杨廷没告诉苏令蛮张叔听到了这一段话,免得小娘子皮薄,当真恼得不理他。苏令蛮捂着肚子,有气无力地坐在堂屋:
“说吧,侯爷是如何找到阿蛮的?身上又是何人的血迹?”
杨廷挨着她坐下来,顾左右而言他:“你还叫我侯爷?”
苏令蛮仰头看了他一眼:“不叫侯爷叫什么?”
杨廷面上便不大高兴:“阿蛮!你不是应了,应了我……”他能察觉到她的软化之意,可听苏令蛮口中道意思,好像要反口不认,便忍不住发急。
杨廷头一回与这般的小娘子正正经经相处,亦是头一回有这qíng爱相思,自然不晓得,这世上的女子,最擅长的一件事,便是口是心非。
尤其是qíng人面前。
苏令蛮也免不了俗,她笑嘻嘻逗他:“阿蛮应了侯爷什么?”
杨廷睨了她一眼,幽幽道:“吃gān抹净不认人,阿蛮,你真是好样的。”
苏令蛮登时被噎住了,“什么吃gān抹净不认人?”
后厨刚出来的张叔又悄没声地回了去,张嫂差他出去添些茶水,也被他拒了,直到张嫂yù自己出去,才被张叔扯着说了一通。
张嫂眉开眼笑道:“看来小郎君欢喜极了少夫人!”她总算不需要担心小郎君会打一辈子光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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