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天下_小叉【完结】(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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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都答应了,不妨就好人做到底。

  李凤宁从小用的都是什么?连她都能说好的手艺,自然不会太差。留在府里看看,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举荐进工部做事也是不错的。

  “真的?”抬起头的孟溪显然是惊喜过度,脸上居然一片通红,“多谢尚书,多谢尚书!”

  粗粗看来,倒是挺老实的。

  萧明堂更觉满意了。

  老实的人才会感恩,才会记得举荐提拔的qíng分,才不会在登了高位之后翻脸不认人。

  京中那些手艺人之间素有传言,说李凤宁手眼通天,但凡能求到她这里,便是一条青云登天路。朝中大臣或许都没听过,她却因为工部里管的就是些匠人而有所耳闻。她如今才二十不到,已经随手就能拿出孟溪这样的人,还真不愧是那位殷大人的外孙女。

  不过,这般好处平白送到她手里又是为什么?她要把人朝殷家一送,哪里用不上?

  无论怎么想,萧明堂也只能想到那桩亲事了。

  对了,令仪说李凤宁和端宜在燕州见过的。那么……

  许是她在隐晦地表达善意?

  瞬间觉得想明白原委的萧明堂一时觉得心里十分熨帖。亲事还没正式提,她便能想到照拂萧家,想来等日后端宜过了门,也能过得不错的。

  越想越觉得自己没想错的萧明堂,自然更是和颜悦色。几人又闲话几句,李凤宁便告辞要走。萧明堂本想留饭,奈何李凤宁说御医还等着灌她苦汁子,才把人送走。

  她与萧令仪把人送到大门后,便折返朝回走。

  她正要对着孟溪亲近几句的时候,头还没回却听孟溪问了句很奇怪的话,“请问,萧小姐可还有一个叫令仪的姐妹?”

  萧令仪被她问得莫名其妙,“没有。我只有一个妹妹,叫令德。堂姐妹里也没有叫令仪的。”

  “是……吗。”孟溪眉头紧蹙,虽然那模样怎么都不像是想通了,“那或许只是碰巧了。”

  “怎么孟小姐见过另一个萧令仪吗?”萧明堂不由就顺口问了句。

  “是。”孟溪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刚来安阳的时候,在城门口不小心把别人撞进护城河了,害得她丢了所有的行礼不说,还生了一场大病。”孟溪说得挺不好意思,挠挠头,“起先我是赁了屋子与她同住的,后来想挣点银子至少把回乡的盘缠还给她,没想到赁屋的屋主说她搬走了,也没留下口信说去哪里。”

  赤月那么大,同名同姓实在太寻常了。

  不过这孟溪能把这样的事说出来,足见她不是心存鬼蜮的人。

  “既没有留下口信,许是寻到亲友,总是有可去的地方,你也别放在心上了。”

  “那位萧姑娘看着出身挺好的,应该是吧。”孟溪憨憨一笑,转向萧令仪,“不过她与您长得真像,年纪也差不多,就是耳根这里有三点红痣……”

  “你说什么!”萧明堂陡然一转身,瞪圆了眼睛,几乎大喝一声。

  猝不及防的孟溪一呆,她显然不明白自己哪里说错了

  大冷的冬天,呜呜的北风一阵冷过一阵,瞬间把萧明堂心里残余的一点温热chuī得一gān二净。“你,你刚说说他耳根这里有三颗红痣?”因为过于关切,萧明堂的声音都不稳了。

  “是,是啊,这里”孟溪抬手朝自己左耳下方指了指,再在空中比划出个两高一低的样子,“长这样的。”即使再钝,只怕也明白其中有什么问题了。

  萧明堂猛然转眸看向萧令仪。

  萧令仪在她凌厉的目光下一抖,讷讷道:“哥是六月中走的……”她越说声音越轻,到最后低下头去不敢看萧明堂。

  她的儿子,她的好儿子!

  科考结束之后,萧端宜某天突然出现在萧府门口,当时他还说什么“思念父亲”,引得他愧疚之心大起,就没忍心责备他偷偷离开燕州宁城的事。

  时间上算算,他该是七月头就到了安阳。可他居然和个不认识的女人同住一屋!

  他的规矩呢,他的廉耻呢?

  萧明堂只觉一股股怒火直冲脑门,索xing还顾忌着外人在场,否则立时就要发作。

  慢。

  从时间上来说,如果这个孟溪也是在七月头上到的安阳,那么她能认识李凤宁,应该也是在七月。科考之后没多久先帝就病倒,李凤宁忙着侍疾,根本不会有空在外头闲晃。

  所以……

  萧明堂努力克制脾气,却仍然咬牙切齿,“五殿下可见过那位同名同姓的‘萧令仪’?”

  这个时候,她心里仍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但是这一线希望,却被孟溪轻易地撕碎了,“见过啊。五殿下来我赁的房子几回,她都在的。”

  仿佛一桶冰水瞬间从头顶浇到脚底,萧明堂只觉眼前一阵阵发黑。

  就算李凤宁在安阳没看出来那是萧端宜男扮女装,到燕州也不可能不发现了。亏她刚才居然还一脸亲切微笑,仿佛什么事都没有似的。

  “姨母,姨母您没事吧?”耳边似乎传来担心的声音。

  “我要静一静。”现在的萧明堂似乎已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她挥挥手,拖着虚乏的步子,一步一蹭地朝书房走回去。

  那颤颤巍巍的背影,在寒风中看来却是异常凄凉。

  第123章 告黑状

  青梧殿,用作书房的偏殿。

  “燕州……”李凤宁手捧着一碗还在冒着热气的银耳雪梨汤说,“近几年应该是越来越好了吧。”

  “怎么?”坐在她对面李贤倒是面前只有一杯清茶并几样细点。

  虽然先帝遗诏中言及“丧期三月为限”,李贤仍然穿得十分素淡。一身白衣加上一脸疲色,竟使这位新帝看上去有几分暮气。相较之下,与她隔着榻桌而坐的李凤宁却jīng神很多。她一身黛色的深衣之外,冠、带钩和腰坠皆用了青色的水玉,配着依旧隽秀出众却沉稳许多的气质,看上去分外招人。

  “宁城之内街道gān净,房屋整齐。城里做短工的人,看上去穿得也挺厚实。”李凤宁想了想,“我去过的寻常食肆,价格还算公道,菜蔬一类比安阳还便宜。普通百姓对太守也是称赞的多。”

  “是吗。”李凤宁这一番话,说得李贤眉头直皱,“但是这两年送上来的税银年年递减不说,还左一道折子说水灾,又一道折子求减免。”

  李凤宁微抿了唇,没再说话。

  李贤问起燕州见闻还能说说,再上面的国家大事,她就不好随便cha嘴了。李凤宁转了转眼睛,“萧明楼也算gān得不错吧。”

  “跟着你胡闹,就‘gān得不错’了?”李贤平着声调,斜睨了她一眼。

  李凤宁gān笑一声,就当没听明白李贤的话中之意。“她派来跟着我那个,虽然领头的校尉对我很不服气,但在岛上跟贼寇砍杀起来还是挺利落的。”李凤宁说,“至少平时cao练兵士这个,并没有偷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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