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天下_小叉【完结】(2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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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凤宁身体一震,“别胡说。”

  疲倦,令所有的感官模糊起来。或许也只是因为李凤宁离他实在太近,既然那些只是空想,也就没有害怕的必要。

  “听说凉州那里商队都喜欢在出关前买一两个伎子在路上用。”因为困倦,梓言笑得朦胧,“不过那些伎子从来就没有回来的,也不知道是死在半路上,还是送给马奴了。”

  “梓言!”李凤宁突然低喝一声。

  困倦令梓言的反应越来越迟钝,他对着她眨了好几下眼,才明白她一脸又惊又怕是为了什么。但是他反而嫣然轻笑,“所以我很高兴你回来了。”他亲了一下她的唇,咧开嘴,“很高兴很高兴。”

  “嗯。”李凤宁轻轻的,几乎连他都听不清地那么低应了声,“你要是觉得累了,我们回家去休息好不好?”

  “不好。”越发困倦起来的梓言拿脸去蹭她的脖子,“回去你又要看不见我了,我要住在外面,我要勾引得你心里放不下……”

  “你啊……”耳边传来一声无奈的轻叹。

  这种无奈却又透着一点点的宠溺的语气,他有多久没听到了?

  “凤宁我不回去……”

  “好好好,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你想住哪里就哪里。现在闭上眼睛,我会陪着你。”

  梓言弯起唇角。

  赢了。

  置诸死地而后生的豪赌,他赢了。

  梓言把她当成竖立的chuáng铺贴上去,下一瞬就沉入一片黑暗。

  第209章 平常小事

  梓言身份特别,满府人等大约也没几个能说明白他到底该算是“秦王侍宠”还是“幕僚清客”。至于他的出走,也不知是不是□□里别样不同,居然没引来多少惊诧和不解。除却服侍梓言的那个,被贬去与夜香秽物为伴之外,满府竟浑然好似从没有过这个人似的。

  至于私底下还要感叹和嘀咕多久,却是主人家管不了了的。

  转眼间到了腊月,府里渐渐紧张起来,谁都是一副着急上火的模样。

  前两年一是因为孝期,二也是因为王府主人自己都不在安阳,是以每逢过年反倒冷清下来。而即将来临的盛德二年,不仅是府主人第一回顶着正一品秦王的名衔过年,更重要的是,她之后还要迎娶新君入门。秦王君可不比对内务连看一眼都嫌麻烦的秦王,作为王府唯二的主人之一,今后阖府上下都要仰他鼻息过日子的。这个年要是过得不好,就是打头里就给留下坏印象,只怕今后几十年里都别想有什么希望了。

  偏生□□真正出孝得到腊月初七。譬如年节用的红色灯笼、屋内用的红色帐幔等物就不能提前制备,得从腊月初八才开始弄。只余下二十来日要gān那么多事,只把个王府总管程颛急得天天跺脚骂人。

  府下乱,府主人也乱。

  李凤宁虽是偷闲,也不敢懒得太过,至少送到她案头的朝报和文书还是要过一过眼的。只这“过眼”说起来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功夫,真做起来只叫人一脑门官司。李凤宁一边品着梓言的辛苦,一边扎进文书堆里使劲折腾,三四日过去后总算才摸着一点门道。

  这日,因才下过雪,李凤宁便叫人把东西全搬到大书房隔壁的小书房里。把那本该给四五个人围坐的大榻铺上褥子和薄被,再摆上一溜的榻几,放了各色吃食茶水,然后就舒舒服服地窝在那里看起前日的朝报来。

  榻下的地面是炕,但是因对着园子那面的窗子开着,倒也不觉得怎么热。李凤宁正十分悠闲地看一眼朝报,再拿起杯子抿口热茶,小书房的门被人轻轻推开。

  门还没有开到最大,随儿就已经窜了进来。他一进屋子就赶忙把门关严实了,然后扑到炕边不停地搓手跺脚,他也不说话,只拿他那双越大就越清透的眼睛瞧她。

  李凤宁哪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便朝他伸了一下手。

  随儿立时咧嘴一笑,蹬了鞋子就朝榻上扑。他自是不肯再去取一条薄被,只一掀李凤宁的被子钻进去,拱来拱去直趴到她身上才消停。

  李凤宁十分顺手地拉一拉本来只盖到她腰腹间的被子,把他全身都裹了进去。

  “小姐你在看什么?”把脑袋枕在李凤宁胸腹间,双手硬塞到她身下的随儿伸长脖子,只是他一看李凤宁手里的朝报,随即嫌恶地别转脑袋。他又朝旁边榻几瞄过去,目光在所有的吃食上扫来扫去,最终还是落在了核桃苏上。接下来也不见他自己伸手,只拿指甲去刮她后腰。

  李凤宁低头看他。

  随儿朝核桃苏那里瞟了一眼。

  “懒得你。”李凤宁嘴上虽说他,却没多少嗔意,顺手就把整个盘子都拿过来,取了一块递过去,然后继续看她的朝报。

  随儿得意一笑,他也不接过来,却反而握住李凤宁的手腕,然后就着她的手把那块核桃苏咬了一口。

  李凤宁起先也没注意,直到手指碰上他的嘴唇才反应过来。她眨了下眼,低头就看见随儿就着她的手已经啃了半块。他看上去倒是gān净,但是她的手上、衣襟上还有薄被上,到处都是核桃苏的碎屑。

  李凤宁眉头一抽,想也不想就拿手里的朝报往他臀上一拍,“小坏蛋。”

  这一下打得不重,但是随儿却仍然讪笑了一下,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小姐,梓言哥哥他不回来了?”

  梓言……

  这个名字一出口,便叫李凤宁心里翻腾起别样的qíng绪,一时间连朝报也看不下去了。她放下手里的东西,低头看着随儿,“他说他在我身边,但是我看不见他。”

  说这话时,李凤宁到底是有点恼意的。

  有什么事qíng不点说不行么?

  如果不想去书房,打一开始就对她说,她也不会硬bī着他去。看他每每在书房里坐到掌灯,李凤宁还以为他至少是不讨厌的。

  如果觉得她冷落他了,为什么不早点做些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非要苦熬个两年,突然间就离家出走。

  她现在是缓过那口气,才能察觉出不对才会追过去。要是换了年头刚从驲落回来那阵,她一时想左了怎么办?真要就为这么点事就此别离?

  “小姐你这样对他是不行的。”随儿却仿佛十分明白梓言的心qíng一样,认真地对她说。

  李凤宁只是抱怨,却不曾想随儿居然会说出如此正经的话。愕然之后,她朝他一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要是想跟你说话,想……”随儿声音一轻,“想抱抱你,只要来就行了。”他一时间有点不敢看她,半垂下长长的睫毛,好像一只受惊的蝴蝶一样,“但是梓言哥哥却一直想太多,他会不敢。”

  “不敢”?

  到的确是太“不敢”了。

  “小姐?”总算把一双手捂暖了的随儿,突然捧起她的脸,“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听你说你自己脸皮有多厚吗?”李凤宁斜他一眼,“那你今天来是想gān什么?跟我说话,还是想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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