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安郡王有关吗?
说实话,芮邵峰真的一点头绪都没有。
她皱起了眉。
其实安郡王一直以来都对她哥不错,对她也相当看顾,因此芮邵峰才心甘qíng愿地待在郡王府里。而先帝盛德皇帝驾崩后安郡王想要争位,芮邵峰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姐妹几个谁都不是嫡出,任谁做皇帝也都比李安那个病痨鬼好,争也就争吧。
但是李鲲带着人冲栖梧宫去的时候,芮邵峰就觉得没意思了。
就算伏击李凤宁也能说她有胆气,穿好铠甲带着兵士去威胁个手无寸铁的男人,结果抓了个从小多读两天书都要生病的人割破喉咙。
李鲲还要不要脸?
所幸,她最后是没成事。
芮邵峰一直觉得,真要叫她大嫂靠这种手段登了基,能把她恶心得连赤月都不想待了。
既然没成,既然她也只是被圈禁在家里,这件事也就胡混过去罢了。再说出来,也不过是叫她哥哥夹在中间难做而已。
所以,这四年她虽然人还是住在安郡王府里,却实在与她那个大嫂见不了几面。也于是当时显问起这话时,芮邵峰竟然是完全不知道。
“我去……”芮邵峰犹豫了一下,“打听打听。”她只说会打听,却绝口不提打听之后的事。
“我只是提个醒,”时显自然也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也并不在意,“你记得我当年出京前说的话就好。”
当年出京……
芮邵峰眼睛微眯。
那句“凡事留一线”吗?
“时候不早了,”时显把该说的说完,也不想久留,“我该告辞了。”
“改日请你喝酒。”芮邵峰像往常似的应了句。
送走时显之后,芮邵峰怎么想心里怎么不踏实,最后实在按捺不住,索xing去寻她哥哥。
芮邵峰虽是外女,到底是安郡王君的亲妹妹,又在郡王府一住十几年,正房那边真是熟悉到闭上眼睛都不会走错。于是她才望见正房的房门便觉得有丝不对。
太安静了。
芮邵峰眉头微蹙。
她哥哥打理偌大郡王府,平时来回事的人总是络绎不绝。除非到歇晌或者晚上安睡的钟点,正房里外总是有人走动。但是现下,自觉还不至于已经耳聋眼瞎的芮邵峰竟是完全察觉不到半点声息。
她加快步子朝正房跑去。
只是她才进正房就听到一声尖叫,“放,放开郡君!”
芮邵峰心里一紧,当下更不敢大意,连忙借着廊柱一类隐了身形朝尖叫的耳房疾步飞奔而去。
到了耳房外头,芮邵峰小心翼翼从窗口朝里一探,居然看见她哥哥被人死死扣住脖子。
她心下一阵狂跳,却更屏息敛声,悄无声息地绕着耳房半圈去到另一扇窗下继续窥探。
挟持她哥哥的是个非常漂亮的男人。这个男人手里拿着被砸碎的瓷壶,锋利的断口紧贴在她哥哥的脖子上。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芮邵峰qiáng迫自己不去看哥哥的qíng况,反而把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漂亮男人身上。他比哥哥略矮一点,却身体前倾,把整个人的分量全靠在他哥哥身上,以至于两个人的姿势看着十分奇怪。但即便是这样,漂亮男人还是双膝微曲,仿佛无力承担自己的体重一样。
这人不是伤就是病,看起来非常虚弱。
芮邵峰看着他明显肘关节脱臼的左臂以及鲜血淋漓的手腕就不难猜测他该是刚刚挣脱束缚不久,但是……
他拿着碎瓷片威胁她哥哥的手却很稳。
稳到一点颤动都没有。
芮邵峰的心往下沉。
她没有把握可以毫发无损地救出哥哥来。
在心里衡量许久,芮邵峰终于还是不敢拿哥哥来冒险,只得再转到耳房的门口,走进去。
“放开他!”她对着挟持她哥哥的男人低声喝到。
屋里的小侍们仿佛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忙不迭地朝后退去,把地方让了出来。
然后,那个男人看见了她。
这个男人,长了一双野láng一样的眼睛。
怪不得能对自己做出那么狠的事。
芮邵峰心里更加没有底,只得偷偷把手背在身后,做了个朝前头书房指的手势。
希望哪个小侍能机灵些,看懂了就快去她大嫂那里求援。
芮邵峰沉声说:“放开安郡王君,一切都好商量。”
但奇异的是,芮邵峰这么说了以后,对面那个漂亮男人却反而问了句话。
“凤宁……”他说话中气不足,十分气弱的样子,“她有,找我吗?”
凤宁?谁认识什么凤……
慢。
凤宁?
那个李凤宁?
芮邵峰突然瞪圆了眼睛。
这个人是失心疯了……
不。
不是,她对这个漂亮男人有印象。
对!
她曾经在当今那位陛下的身边见过这个漂亮男人。
他是皇帝的侍宠,那为什么他会出现在安郡王府的正房里?
联想起今天才听见的那句话,芮邵峰陡然间泛起一阵qiáng烈的恶心。
她那个“好”大嫂,不是又朝人家的侍宠伸手了吧?
“凤宁,有没有在找我?”
这仿佛对他是一件天大的事,在得不到回答之后竟然又追问了一遍。
“不知道,”芮邵峰不知道该怎么答才好,只能这么说,“没听说。”
然而这句该算成“实话实说”的句子却对这个漂亮男人仿佛晴天霹雳一样,他甚至整个人都震了下。
下一瞬间,他甚至仿佛因为打击过大而喃喃自语,“不是,凤宁,我没有背叛你,我没有……”
好机会!
芮邵峰看准他眼神飘移的瞬间,猛地一个箭步冲过去,右手拉住哥哥朝自己身边带,左手猛地一拳打在男人的肩上。
她哥哥踉跄着扑向她身后,而那个漂亮男人却被他气急的一拳打得飞了出去,朝后平移好几尺之后“嘭”一下撞在墙上,然后软倒下来。
芮邵峰去探了探鼻息,知道他是真的昏厥过去了才回身去看她哥哥。
“所有人……”被小侍们扶着的安郡王君面色苍白,“不许把今天的事说出去!”他虽然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可是语气却十分qiáng硬。
“哥哥?”芮邵峰眉头一皱。
“他是,”芮氏一把抓住芮邵峰的胳膊,目光锐利得慑人,“陛下的贴身侍宠。”他压低嗓音,让接下来的话仿佛从牙fèng里挤出来一样,“我从地牢里偷出来的。”
芮邵峰甚至能透过一层薄薄的袖子感觉到她哥哥冰冷得像铁块一样的手,但是这都比不上他话里透出来的意思更惊人。
“偷”……
她定定神,反手轻拍她哥哥抓住她的手。
“哥你说,我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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