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小奴知罪_木羽年華【完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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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本管家教你的你可都铭记于心了?”

  喉咙里因为有血,嗓音变得沙哑,十七gān咳了一声,回道:“谢大管家教诲,下奴自当终生不忘。”

  王顺似笑非笑地看了十七一眼,吩咐了手下的人两个时辰之后才可以把他放下来,之后便扬长而去。

  府上其他看好戏的人见王顺走了也跟着慢慢散了,再没人去管十七的死活。

  第006章 高烧不退

  “你听说了吗?这个叫十七的是他爹和他娘在军营里通jian生的。”

  “可不是吗,今天府上的人都在说……他爹还是个卖国贼!”

  “啧啧啧,本来瞅着这小子话不多老实能gān,没想到是个淌着逆贼之血的贱骨头。”

  ……

  那日十七从院子里被搬回来后就被关进了柴房,大管家吩咐让他禁闭三天闭门思过不准出来,也不允许任何人给他送水或者是吃的。

  王顺当众体罚十七的事儿一过,这后院的下人们就像炸开了锅似的议论纷纷。

  也不知是谁先散播出了十七的身世,一时间雌huáng信口,流言蜚语。每个人路过柴房的时候都忍不住驻足瞧上一瞧,又一脸鄙夷地离开。

  在赵国,卖国求荣其罪可诛,理当株连九族。其中有些年龄小而免于一死的罪臣之子,男的世世为奴,女的代代为娼。原先还有些同qíng十七的下奴们现在纷纷同仇敌忾,大管家也已经下令了,从即日起十七是府里最低贱的奴隶,普通下奴也可以随意差遣使唤。

  十七从被带进柴房开始就一直昏迷不醒,并不知道他虽离开了lángxué却又跳进了虎坑。

  他蜷缩在铺了薄薄一层gān糙的地板上,老旧的木门不严实,冷风呼呼地往里面灌,冻得十七嘴唇发紫。此刻,他果露在外的皮肤已经没有一块是完整的了,有些破烂的口子被风gān开始结痂,血腥的味道引来了不少蝇虫盘旋。

  是夜。

  睡梦中的十七只感觉浑身滚烫得难受,手脚又冻得发抖。显然,受了重伤又在冰天雪地里挂了一下午,十七身体再qiáng健仍是扛不住,发烧了。

  他睡的极不安稳,侧身弓着身体,蜷成一团。又浓又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眉峰紧蹙,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

  梦里,那些尘封已久的他不愿唤起的记忆,却如白驹过隙般断续浮现。

  有他母亲临终前望着他却想要一把掐死他的眼神;有他还年幼时便被遗弃在荒郊野外他绝望无措的样子;有一群衣冠楚楚的少年们拿着木棍狠狠戳他抽打他,梦里的他哭得好用力却只惹来少年们更肆意的笑声;最后出现的则是李公公恶毒的嘴脸……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变得不愿将心思表露在脸上,哪怕受到了再大的委屈也默默隐忍。

  是过去的一切,记忆里形形色色的人,那相似的鄙夷厌恶的眼神教会了他,寄人篱下,俯仰由人。不甘与喜怒往往是留给有资格拥有它们的人的。他或许不qíng,或许不愿,他却选择本分守纪。掩饰一切只是为了能够活着。

  为了活着,哪怕活得和狗一样。

  ……

  十七紧闭着双眼,难受地低咛一声,他口gān舌燥头疼得厉害,身上软绵绵的更是提不起一丝力气。

  他仍是噩梦不断,后背浸湿一片,豆大的汗珠从他前额一颗颗地冒出,沿着他刀刻般的鼻梁啪嗒啪嗒滴落在地。

  骤然间,十七感到有什么清甜冰凉的东西缓缓滑入自己的口腔,一瞬间仿佛便抚平了他喉咙间的gān涩,更是如一条山涧小溪浇熄了他身上的燎原之火。

  他下意识地使劲吞咽,如同吮食着琼浆蜜露,紧皱的眉也渐渐地舒缓下来。见他紧绷的肌ròu慢慢放松,满足地叹了一口长气,终于陷入了黑甜乡……

  万籁俱寂,夜色如幕。柴房的门轻轻打开又被小心掩上,宛若从来没有人来过一样。

  第007章 人ròu车墩

  按照宫里的规矩,每逢皇子皇女生辰,辰时早朝结束,皇家子裔应给皇帝跪拜请安,巳时叩拜太后皇后,若不是嫡亲,午时以前则还需再向自己生母问安。

  赵清颜这日早早便起身了,从后宫回来还来不及好好用午膳,便又带着杏桃去丽人坊亲自挑选了一些首饰配件,再回府为晚上宴会做准备时,已接近傍晚。

  “公主,这样真的就可以了吗?”杏桃拧着眉,放下手中的胭脂,望向铜镜里的赵清颜。

  镜中之人,肤若凝脂,口似朱丹,黛眉端鼻。只是略施粉末,却已给那出尘脱俗的五官添了几抹娇俏明艳。

  瞅着赵清颜倾国倾城的脸蛋,小丫鬟仍是愁眉不展“今儿可是公主您的生辰,皇上设晚宴为公主庆生,筹备已久,公主如此淡妆当真稳妥?”

  主子不喜外出,难得可以抛头露面的机会,杏桃可是想好好发挥一番,把公主打扮得更加jīng致艳丽。哪知公主仍是和往年一样仅仅抹了浅浅一层薄粉,上了些唇脂腮红便糙糙了事。

  赵清颜抚弄着梳妆匣里的簪子,淡淡地扫了一眼生着闷气的杏桃。“杏桃你又忘了本宫那日和你说的话了吗?人生在世,切莫过过分招摇……”

  “应韬光养晦,收敛锋芒,不可过于在意他人看法。”杏桃背书似地接下后面一句话,若不是面前是她要侍候一辈子的主子,她真想好好翻一个大白眼。她们家公主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处世太过谦虚平和,才老让外人觉得她好欺负!

  像是故意忽略了杏桃此刻的愤愤不平,赵清颜递上一个她挑好的簪子示意杏桃帮她戴上,又说道:

  “天色也不早了,快些伺候本宫更衣吧。”

  杏桃默默地应了一声,却也不再多说什么,赶快帮赵清颜梳好头发便开始帮她更换新衣。公主不喜闺房有太多人,所以杏桃一个人更加不能làng费时间,免得耽误了晚上的宴会。

  里三层外三层,层层叠叠,错综复杂。好一会儿,才将那裙裳更换完毕。左看看右看看,杏桃这才满意地咧开了嘴。

  等穿戴妥当,晚宴已经快开始了。赵清颜款款步出门外,门口的侍女们已恭候多时。随着侍女们穿过长廊,公主府的软轿也早早备好了,抬轿的四个下人低垂着头,恭敬地跪在轿子的四端。

  一见公主来了,跪在最后的轿仆默默起身,在轿前俯下腰。

  杏桃扶着赵清颜,等待主子上轿,却见主子迟迟未动,心下有些疑惑。而这边的赵清颜则是盯着脚下的“人ròu车墩儿”,感到有些眼熟。

  这不正是她亲自收来府上的小奴十七吗!

  回想起来,自那日她在书房时唤十七过去,之后好些时日没见到这小奴了。

  而那十七觉察到头顶玩味儿的视线之后身体不自觉地一抖,但下一秒便又稳稳地撑住,再也不动。

  饱满的唇瓣悄悄勾起,赵清颜轻踏着那小奴的腰背上了轿。

  这举办平阳公主生日宴的花园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却也要穿过小半个皇城宫殿。一路上,杏桃作为贴身丫鬟随赵清颜坐在软轿里,其余的仆人则跟在轿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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