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允文观察了盏茶时间,河对岸的土墙就长到了四丈高。
金国也有高人相助了。
虞允文不敢贸然行事,只好命令大军后退五里扎下营寨,徐图对策。
长安城开福寺里,住进了一位年老的道士,被开福寺奉为上宾。
道士姓薛名式,字道光,今年九十六岁。原来是开福寺的高僧,法名紫贤。后来被南宗第二代掌门石泰点化,弃佛从道,成为南宗第三代掌门。薛道光二十四年前就已是半步先天实力,但由于很难提纯真气,至今仍未踏入先天。
四月二十五上午,开福寺一个小沙弥向薛道光禀报说:“门外有个官员自称是京兆府路节度使李大人求见。”
“不见,告诉来人,漠水河畔的土墙是我所为,但我之意仅在保全家乡免遭战火,不会帮助哪一方克敌的。”
一上午,小沙弥拒绝了十几拨来客,有官有商,有僧有俗,有才高八斗的学士,还有行侠仗义的豪杰,薛道光一概不见。
下午,小沙弥又来禀报说:“大师,门外来了一个道士,自称是你的弟子,姓陈,求见大师。见是不见?”
“你个陈泥丸,求见个屁,还不赶紧进来”。薛道光生气地说。
陈楠闻言,进屋来见师傅。
“弟子陈楠拜见师傅”。陈泥丸边行礼边说。
“虚礼免了,你的雷真气到第几层了?”薛道光说。
“弟子愚钝,雷真气太难收集,今年才刚进后天第八层,以弟子还有四十年寿数计,恐怕今生难入先天了”。陈泥丸说。
“唉,大五行,听起来好,修行太难了。你若是放弃雷真气,以你的资质,入先天能有何难。可惜你又不肯。为师不过长你二十岁,这两三年内,应该就要渡先天劫了。”
“恭喜师傅。师傅,弟子虽然无望先天,却意外发现了一个有雷灵根的男童。”
“雷灵根什么的,为师已经看得淡了。如不是一品雷灵根,就不要耽误他一生了。”薛道光叹道。
“可是弟子发现的这个雷灵根男童,方才四岁,却已至空境,雷真气已有后天一层圆满。”
“怎么可能,四岁入空境,你赶紧收他为徒,我南宗下一代传人就是他了”。薛道光激动的说。
“晚了,那男童被虚竹子捷足先登了,道名叫huáng药师,现在是逍遥派的核心弟子。我去找虚竹理论了,说那男童即为雷灵根,虚竹收其为徒恐怕会误了他。”
“虚竹怎么说?”
“他说,huáng药师还有木灵根,你南宗又没有木灵根修士。”陈泥丸说。
“逍遥派实在是太霸道了,要是他们从全天下收罗弟子,今后我派岂不是更找不到传人了。只可惜我还没入先天,否则说什么也要和虚竹打上一架”。薛道光说。
“师傅,你认为逍遥派近日之行径如何?”陈楠改变话题。
“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宋金议和之后,天下已承平十年,逍遥派忽然挑起大战,致使黎民涂炭,为师若为先天,必定尽全力阻止逍遥派之行径”。
“师傅,弟子以为不然。宋金之间根本未真心和好,迟早一战,逍遥派只不过把战事提前了。每逢大战起,黎民死伤在所难免,此亦天数。然则,大战耗时越短,必定百姓死伤越少。因此,若此战能在数月内平定,从此天下永享太平,逍遥派就是做了一件好事。”
“逍遥派公然违背修士不参战的约定,你还为他们说话?”薛道光生气地说。
“师傅,可你也违背约定了”,陈楠回答说。
“我是要保一方安宁。因为我的法术,京兆府免于刀兵之祸”,薛道光说,“岂能把我所做之事和逍遥派所为相提并论!”
“可是,弟子以为,师傅你这样做会延长战乱的时间。本来虞允文挥师东进,天下易定。今宋军不能东进,金人就能抽调京兆军队往河东,北方战事或陷入长久的拉锯。京兆府百姓免于刀兵,河东百姓却要兵连祸结了。总的来看,师傅所为,反而会死更多的人”。陈泥丸据理力争。
“你的意思是,为师所为,乃是逆天而行,助纣为nüè?!”
“弟子认为,确是如此。”
“原来你今日前来,是替逍遥派做说客!你什么时候和他们走到一路了?”薛道光无奈的说。自己唯一的弟子反对自己,薛道光的心qíng可想而知。
“弟子非是为逍遥派做说客,乃为天下百姓做说客尔。”
“为师不答应,你便如何,若为师答应,又当如何?”
“实不相瞒,师傅若坚持己见。为了天下苍生,不用逍遥派动手,弟子便要替师傅毁去土墙了。若师傅放弃庇护金国,虚竹说,可以不计前嫌,让我南宗归于逍遥派。师傅为长老,同虚竹同辈,弟子为逍遥派核心弟子。我等都有权阅读先天功法。而且,虚竹说,逍遥派诸灵根齐备,可以帮我等提纯真气,早入先天。”陈楠抛出了好大一份礼包。
“虚竹当真不介意当年我祖师张子阳背叛他祖师刘海蟾,自创南宗之事?”
“不介意,而且其他三位先天长老也不介意此事,段誉还说,道教南宗源出逍遥派,若能复归逍遥,乃是回归本源,善莫大焉。”陈楠解释说。
“看来你已经和他们谈妥了,才来探师傅的口风。也罢,其实细想想,当年咱们祖师爷张伯端仗着道法压过刘海蟾,拒不认刘海蟾为师,自创南宗,确实有点刚愎自用了。这两百年来,咱们南宗虽然也搜罗了一些先天功法,可怎么能跟逍遥派的底蕴相比。现今逍遥派如日中天,若是我南宗能重归逍遥派,的确是一件难得的美事了。让为师再细想想,明日便给你答复”。薛道光说。
二十六清早,天还未亮,虞允文便被紧急军qíng惊醒了。
“报告大帅,漠水冰封,土墙消失了。”
“渡河!”虞允文吼道。
廿六,虞允文率领十万大军度过漠水,杀奔长安。
京兆府路金兵共有九万人,其中长安守兵五万,若鼓足士气,未必不可和虞允文一战。
可惜金兵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真正的绝望,不是从来没有希望,而是在绝望中给你一点希望,然后再把这点希望无qíng的拿走。
虞允文横扫两路,早已令京兆府的金兵闻风丧胆。薛道光的出现,给了金兵抵挡虞允文的希望。当这点希望突然消失时,绝望和无助的qíng绪不可避免的在金兵中蔓延开来。
结果,在林朝英的帮助下,虞允文廿六克兴平,廿七克咸阳,廿八便围了长安。所到之处,金兵都是一触即溃。
二十九上午,虞允文将攻长安,宋军熟悉的huáng衣仙子却没有来,而是御剑飞来一个俊朗的贵公子,正是当今尘星第一高手段誉。
但闻段誉说声“起”,诺大个长安城的二十里城墙就整个的凌空飞起,带着城墙上的两万余驻军,升到了白云缭绕的七百米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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