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顽固的女人,你真以为我会因此而受到惩罚或气急败坏吗?别傻了!」他喃喃自语着,一边尝试着忙自己的事,就像不曾有过她这个室友一般。
不到半个小时,夏莱尔便宣告失败,他无法伪装成她从来没有介入自己的生活,他甚至迟钝的开始展现难得的bào躁,用力将沙发上的抱枕往地上一甩。
「可恨,为什么到处都是她的影子?才不到几个月,我竟然已经习惯她做的菜,欣赏她浇的盆栽,穿她洗净晾gān的衣服,甚至使用她刚洗完澡的浴室了吗?」
到这个时候,夏莱尔才不得不承认,习惯是最可怕的毒瘾,而他完全的陷入那女人无心所施的蛊惑之中了。
他努力回想这一阵子和她的冷战原因,到底是为了什么,可是聪明如他,对于赵婷芳女人醋酸心态的回应竟像是个智障儿童,他明知很多事都可以好好沟通,却故意反其道而行,让事qíng弄得更加焦头烂额,终至不可开jiāo的地步。
现在他终于后悔,就像当初拿海伦娜当挡箭牌是一种错误,没和伊莲说清楚又是第二个错误,现在他则失去了赵婷芳,一个有机会能和自己相处得很好的女人。
看来是难以挽回了,夏莱尔早就街上楼去检查了一遍,要不是赵婷芳狠下心来,也不会将行李搬得一gān二净,效率比巴黎下水道肆nüè的老鼠还高。
至于趁他不在的时候进行,很显然的是无意再与他碰面了。
佳人芳踪已杳,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去哪找她,况且他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让她下定决心的,但这时她肯定在气头上,说不定求也求不回来。
他总不能在学校当着所有人的面要她再搬回来吧!
正在烦恼之际,夏莱尔打算到厨房为自己倒杯水,顺便冷静一下头脑,但是他也因而瞥见餐桌上的一样东西。
「咦?」他的思绪飞快运转,当下决定将它拿至起居室,并且关掉室内所有的灯,耐心的坐在沙发上等待,「她一定会为了这个回来的。」
过了约莫二十分钟,夏莱尔透过窗外微弱的巷道灯光,见到清瘦的身影来回晃动了好几次,最后似乎确定了没人在家才稍有犹豫的开门进来。
「帕!」的一声,夏莱尔出其不意的开了灯,而赵婷芳则在心虚之余吓了一跳!
「哎呀!你要吓死人哪!」她抚着心口,不自禁的脱口而出,她压根没想到夏莱尔已经回来了。
「很抱歉吓着你,以慌乱无助的心思而言,这已经是我所能想到让你自动进门最有效的笨方法了。」夏莱尔端详着她,深qíng的注视里隐约可见一丝喜悦,「喏,你是来要回这个吧!」
他亮出手上的布娃娃,那是由赵贝茹亲手fèng制,jiāo由他和赵婷芳一起带回法国的纪念,当初选择放在厨房则是因为这样可以每天部见得到它,她在qíng急之下显然遗漏了,这也是夏莱尔推断她会去而复返的原因。
但赵婷芳可无法立刻融入他的qíng绪中,她的尴尬才正开始。
她眼红了脸颊,凶巴巴的从他手里夺回布娃娃,两边腮帮子鼓得老高,晶亮的双眸试图恶狠狠的想瞪他一眼,但却被他的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这样对待帮你递东西的人,一点都不淑女哦!」
就是这种该死的优雅和含蓄!她几乎要承认除了他的男xing魅力之外,她就是因为夏莱尔这些与生俱来的优势而每每兵荒马乱,不然她为何要选择悄然离开?
「我在你面前不想当淑女不行吗?」她赌气的回嘴。
「当然行,只要你给我一个理由。」夏莱尔贴近她,将她bī到墙角,通常他是不会这样对待异xing的,但是对付这只机灵得可能随时溜掉的兔子,非这样做不可。
「不想当淑女还需要理由吗?」赵婷芳装傻。
「别顾左右而言他,这样对事qíng本身完全没有解决的帮助。」他皱眉,也相信她知道他所指为何。
「我看不出其中有什么需要解决的,我只是不想住在这里了,和一个出名人物住在一起不是件有趣的事。」她撇过头,故意不看他。
夏莱尔知道她承受的压力很大,但他又何尝轻松?既使如此,他还是不死心的追问:「我以为我们之间不只是一般的室友,至少比那更多。」
仰首承接着他愈加急促的气息,赵婷芳突然间有种完全不对头的迷醉,但她很快自那股心dàng神驰间清醒,并且努力将思绪放在海伦娜下午对她讲的话上,提醒自己不可以再这么没出息。
「哼!再多也不会比你和伊莲之间的多!」
赵婷芳推开愕然的夏莱尔,就要朝大门走去,却还是被夏莱尔及时拉住,「你这是什么意思?当初把我和伊莲扯在一起的人可是你啊!话说回来,如果你认为当初的想法不是个好主意,随时都可以收回,恢复两人之前平静的日子。」
夏莱尔认为他说的中规中矩,也算是暗示给了她一个反悔的机会,但这句话在赵婷芳听来却别有一番味道。
「恢复平静?就在你这样对待伊莲之后?我无法想像你竟然能像是个没事人一般将自己置身事外,难道就因为我不是法国人,所以非得压抑着我的吃惊?」
赵婷芳的怒火正式燃起,她实在看不惯夏莱尔吃完之后抹嘴就想溜这种不负责任的态度,而这一点他刚才显然已经承认了。
更甚者,如果全法国的人都如同他这般想法,她若还对法国男人心存寄望,就像是个白痴了。
夏莱尔这下子即使饶富机智也无法听懂她的话,他只知道她真的发飙了,还有一点,他不记得自己对伊莲做了什么啊?
「你不必装出一副无辜的脸,反正你对我已经没有意义了。」她可谓痛心疾首,说话也不遮掩,只是紧揑着布娃娃。
「这……就是你搬走的理由?」
夏莱尔再也无法从她的表qíng中寻到一丝熟悉的以往,从而他的心也开始跟着变得冷硬,声调则渐渐将感qíng收敛封藏起来。
「也许我们对彼此而言相互都感到不再值得,又何必勉qiáng住在一起呢?」
听清楚赵婷芳的每个字,他直觉这次比上回还要令他悲惧,他的耐心和勇气也在渐次流失当中。
而且他忽然有一种愚笨的想法想要证实。
「还是,你……jiāo了新的男朋友?」夏莱尔低下头,但刻意避开了她的眼光。
或许是这种问法太有创意,发问的和回答的竟然都没有注意到问题本身的语病所在,所谓「新的」男朋友到底可以牵出什么隐藏在背后的意义。
赵婷芳也愣住了,但她没有犹豫很久,「是啊!你猜得对极了,他对我很好,好得让我想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早点说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夏莱尔的声音死寂得连自己都有些听不下去,他的声调平淡,没有一丁点qíng绪,「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我祝福你们。」
怀着突如其来的失落感,让她觉得她宁愿以大吵一架收场,带着满身伤痕离去,也不愿像这样,当个被掏空的稻糙人,看似完好,实则什么都不剩。
她jiāo出了钥匙,安静的走了出去,夏莱尔没有任何犹豫,却也不带qíng绪的轻轻掩上门,唯一的特别是他再度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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