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不该开玩笑,选择坐火车来啊!」海默仍有怨言,他这个儿子最令他担心的特色就是独断独行,「毕竟你是世界公认超一流的外科医生,有些手术非由你来完成不可……」
「这才是重点。」夏莱尔打断父亲的话,「本来不需要如此紧张的事qíng,偏偏要指定我大老远的赶来执刀,可见患者是大有来头的人物,而且地点选在瑞士,我刚读过早报,这几天有个欧美经济高峯会议在伯恩举行,所以我清诙名患者必然是某位美国财经界重量级大亨吧!而且他多半只是想试试我的能力罢了。」
夏莱尔明知如此却不得不赶来,qíng绪上当然好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仍有最基本的医德,不至于先停下来喝杯咖啡再说,而是直接走进手术准备室。
「年轻人,你的叙述完全正确,不愧是有名的『弗伦快手』,连思维的运转都快得令人惊异!」
对方等他一进到准备室里,便朗声称赞他,同时要求除了他们父子俩之外的人员都离开房间。
夏莱尔并不是轻狂少年,对于握有权势的人自然不会莫名排斥,但是以他的个xing也不可能像苍蝇一样的黏上去,所以他安静的站在一旁观察对方。
「反应敏锐是成为优秀外科医生的首要条件,这一点你显然领先群伦。」对方看来和他的父亲一般年纪,笑起来也颇为和蔼,但是夏莱尔却在他眯起的眼角不经意的读到一丝极不明显的森然寒意,这使得他无法完全接受对方。
要在政经界攀至高位当然必须有两下子,但是对方为人如何,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也不在乎。
「不过你还是忽略了一点。」对方嘿嘿的笑着,那模样让夏莱尔怎么看都不舒眼,「人都是怕死的,而且都将自己看得很重要,即使是小手术,也会希望由最优秀的医生为自己执刀。」
「我明白。」夏莱尔点点头,「而我的纪录不错,开刀从来没有失败过。」
不是他自夸,上帝赋予夏莱尔一双巧手,和惊人的专注力,他在一年前曾为一对车祸受伤的母子同时进行复杂脑部手术的纪录,连续五十个小时没阖眼,将两个人都从鬼门关救回来,因而声名大噪。
「这就是我找你的一部分原因。」对方直言不讳,「在我身上出了毛病的肾脏,对你而言大概只是个小问题,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你。」
对方拿出一份详细病历表,夏莱尔立刻知道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否则对方又没有隐疾,为何需要和他们父子俩私下密谈呢?
「这个女人患有先天xing的心脏病,我想请教你,以她的qíng况而言算不算严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动刀修整,治愈的可能xing又是如何?」
对方关切的语气和神态,一扫适才让人感到高不可攀的印象,夏莱尔对于病患家属类似的专注神qíng可谓见得多了,发现对方不管身分如何,总算是个人,也会有对别人关心的时候,这才稍稍褪除对他的厌恶感。
夏莱尔拿起病历,看得相当仔细,但心脏是他的本科,再难的问题也花不了他多久时间,最后他缓缓放下手上的资料,「病历很详细,而我对自己的专业也很有自信,但如果她是你关心在意的人,最好还是带她让弗伦家族作更jīng密的检查,这样比较保险,何况牵扯到手术问题。」
「不!我问你的用意完全相反。」对方冷冷拒绝他的善心建议,「你没搞清楚,我想知道的是如果放任她这样下去不进行治疗,到底会不会死?」
夏莱尔一怔,心想难怪他找不到病人身分的那一页,原来是被抽走了,对方显然只想知道病qíng,却根本不关心病患,恐怕病人只是他在某方面的对手,这么做无非只是想监视敌人罢了。
否则有谁会无端对陌生人特别冷血相待?
夏莱尔暗自叹息看走了眼,无奈的据实以告,「病历上写得很清楚,患者不仅受早产影响,而且心脏在母体中发育的期间就有一定程度的畸形,这种先天xing的机能不全,即使不治疗也有它的存活之道,但它终究无法承受正常人的活动量,就像是颗不定时的炸弹,随时都会因为一时疏忽而造成无可挽回的遗憾。」
夏莱尔顿了顿,再次确定那是成年女xing的X光图才又接着说:「在我看来,病患竟然能忍受过着比一般人还痛苦的日子存活到现在,已经很了不起了,以此推断,她就算不接受手术也还是有本事活下去,至于手术的治愈率……」
夏莱尔皱着眉,其实他很少遇到解不开的问题,「由于患者的qíng况实在太过符殊,我虽然一时无法想到完美的补救方法,但大致来说若是由我动刀,成功率也仅有六成吧!」
他说得很保守,但这一点差别也没有,反正对方漠不关心,日后他倒是可以趁着空闲时思索解决的动刀方式,就当作是解练习题吧!
对方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又恢复了笑容,「呵呵,无怪乎别人说你是高手,为了这份病历,我差人问过不少医生,但是没有一个人敢说他的把握超过三成,看来我可以放心的躺上手术台进行麻醉了,小伙子。」
等到一切就绪,对方略微肥胖的中年身躯已经完全失去知觉的放松时,夏莱尔才边戴手套边和协助他开刀的父亲闲聊。
「我真不懂他为何要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其实撇开了身分,即使是他,也还不是像别人一样只能乖乖的躺着任我宰割?」夏莱尔有感而发。
「你别乱说!」海默紧张得赶紧检视对方是否还有几分清醒,「其实你老爸我也不是喜欢逢迎谄媚的人,我甚至也不喜欢他,但权力才是让人最害怕的东西,他对我们的不满意事小,可是他的一句话却能动摇美国对法国,甚至是对整个欧洲的经济政策,如果我们的举动让他产生报复心理,谁知道法国会受到何种待遇?听说他的qíng妇曾在某场合忍不住炫耀,说他有把握在不久的时间之内个人财富肯定倍增,以他目前能呼风唤雨的势力看来,到时候不一手遮天才怪!」
「这样啊……」夏莱尔不明白对方竟然大有来头。
「还好你没有当着他的面说出来。」海默忍不住数落儿子,「你一向独断独行,就连放下工作,跑到尼斯去念艺术学院都没和家里商量过,这种态度怎么得了?何况艺术和医学有什么关系?」
有这种思想怪异的儿子,海默不得不当一个爱叨念的父亲。
没想到夏莱尔回答得轻松自在,「开刀本身就像是一门艺术,你不觉得吗?」
做任何事,他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作法,包括这次的手术,否则他就不配成为一位出色的外科医生。
夏莱尔思虑过后,吩咐最有默契的助理准备额外的器具,接过手术刀之后,谨慎的在适当部位划下一刀,顿时鲜血宛如泉涌。
「你的血总不会是绿色的吧!」他轻松的吩咐旁人递止血钳到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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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赵婷芳而言,夏莱尔那只小腿骨比她长的猩猩竟然没有赶回来开学并不是重点,因为他和她不同科系,所以互不相gān,就算他不念了也不gān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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