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吴盈袖点头,“也许,这就是她比你高明只处了。不过,我看你倒是时时防着她呢!”
萧锦云点头,“防人之心不可无,况且,夫人那边待我的态度我自己心里清楚,哪怕她是真心的,我也不能毫无芥蒂。更何况……”
萧锦云停了下,微微皱起眉头,“更何况,今日的事也未必就真是善意。”
两人继续往前走,前面就是那片海棠树的林子了,这会儿海棠花正开得好,两人只走到林子边上,并没有马上进去。
萧锦云又接着道:“大户人家的子女,都注重教养和礼数,太傅府更是如此。既然萧舒窈从小都是知书识礼的,为何偏偏这回会沉不住气,跟赵家小姐对上?”
“你是说,她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
“我不知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可能。”萧锦云略微沉思,道,“我瞧着她跟那赵家小姐,倒的确像是不对付的样子,那赵家小姐平日里又是嚣张跋扈惯的,指不定得罪什么人,但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
“若今日萧舒窈真是故意借此事发作,在别人看来,也只是为了维护我。且这样还全了她大度贤淑之名。”
吴盈袖一时也没有说话,只看着面前那株海棠,伸手抚摸过去,像是要摘下来,但终究却又收回了手。
半晌,才道:“你这么说,也不是没有道理。若真是这样,那你这个妹妹的心思倒比她母亲还要深沉,的确是要多加小心些才是。不过,我看你还有一样还没有说出来。”
她眼波流转,落在萧锦云脸上,“你也不是那种冲动易怒之人,更何况,还是在公主面前。今日却偏偏打了那四小姐一巴掌,应该也是有缘由的。”
萧锦云一怔,从前便知灵儿姐心思缜密,如今入了京,成了吴盈袖,果真比从前还要周到。
萧锦云也只好承认:“若是我不打那一巴掌,只怕今后会是真的没法立足。”
吴盈袖点头,“这些日子我也担心,我们都是乡下来的,哪怕受过一些苦,但我还是总担心,你不知道人心险恶,今日看来,你倒是懂了。”
“是啊。”萧锦云有些无奈,但还是扯了扯嘴角,“哪里的人心不险恶呢,我也只是求自保而已。萧舒窈是萧家的嫡女,夫人是府里的嫡母,母家那边也十分煊赫,即便我能猜到,但也只能装糊涂。”
萧舒窈今日那些话,若不仔细推敲,便真以为是在为她说话了,可是却正因为这样。她行事稍有差池,才更会陷入不仁不义的地步。
萧舒窈是萧家尊贵无比的嫡小姐,哪怕萧锦云回来了,这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今日之事虽始作俑者是萧芷兰,但若萧舒窈真的为了维护自己的长姐而受rǔ,萧锦云肯定也是逃脱不了gān系的。
至少,她没有出来帮萧舒窈说话,就已经是不仁不义了。
这名声不仅会在京都之内传开,日后在萧家,她恐怕也再难立足。但这样,却恰好成全了萧舒窈的温柔大度。
所以萧锦云当时的举动才会如此过激,既然萧舒窈要维护她,那么她也就要拼了命去维护自己的妹妹。
哪怕受到公主的责罚,也在所不惜。
只有这样,她才能更好的立足。
不过,她倒的确是没有想到,洛知微会站出来替她说话。
吴盈袖似乎叹了口气:“其实你大可不必对我也遮掩,在这京都之内,我和你是一样的。”
她看着萧锦云,“也只有我和你是一样的。”
第237章:我要太子
话虽如此,可萧锦云却觉得,她和吴盈袖不一样。
她总觉得,吴盈袖心里有一种信念,她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要gān什么。
可是萧锦云却不知道,从前她就想来京都,可是却始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来。她也知道自己不甘心,但却不知为何不甘心。
短短一刻,她脑中竟闪过无数种念头。
正失神之际,忽听林子旁边有脚步声想起,越来越近。然后便见一个身影从旁边走了出来。
“太子殿下?”
两人都大惊失色,赶紧行礼请安。
太子殿下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带随侍,只站住脚步看着两人,却也没叫平身。不知过了多久,萧锦云才听到淡淡的一句:“平身吧。”
两人谢恩,太子已经抬起脚步走到前面。那海棠林子里小径深深,曲折蜿蜒,萧锦云和吴盈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太子却忽然回过头,问:“既然你是吏部尚书府嫡女,那日为何要女扮男装欺瞒本宫?”
他的目光落在吴盈袖脸上,似有些怔忡。
吴盈袖行礼作答:“臣女那夜并非有意相瞒,更不知您便是太子殿下,若早知是殿下,臣女又怎敢同殿下争名?”
太子拂一拂衣袖,往回走了半步,“你倒是敢还嘴。”
吴盈袖只低着头,并不再作答。
太子走过来,走到她面前,仍旧只负手而立,目光却不离开她分毫,“你还有什么话说?”
吴盈袖还是不说话。
太子有些恼了,“怎么不答?”
吴盈袖仍只是低着头,太子却伸出一只手,忽然捏起她的下巴。力道不算大,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与他对视。
“如今你连本宫也不放在眼里了吗?”
吴盈袖还是不说话,萧锦云在旁边却急了,“殿下息怒,盈袖姐不说话,正因为是将殿下放在眼里的。殿下不让盈袖姐还嘴,盈袖姐才不敢说话的。”
她低着头,气氛一时静默。
萧锦云提着一颗心,过了半晌,才听到太子冷哼了一声:“什么时候也轮到你说话了,才在公主面前惹出了事,到底还是不知检点吗?”
萧锦云放在腰间的手握了握,抬起头,“那就请殿下指出臣女的错处。”
如今坐实了萧家嫡长女之位,她也敢改口称臣女了。
太子殿下拧着眉:“我原以为,你只是不知规矩,待耐心调教便好了。却没想到你竟然这样放肆,连本宫的话也要出言顶撞了吗?”
“那殿下想让我怎样?”
萧锦云也丝毫不示弱,只看着面前那个男人,那双带着怒意的眼睛。
这男人生得温和,平日里对待臣下都是谦和有礼的模样,可偏偏却看不上她,无缘无故将恶意加诸在她身上。
她不能承受,也承受不起。
“冥顽不灵,你简直……”
太子生得唇红齿白,一着急便能轻易看出来。吴盈袖知他是真生气了,赶紧出来求qíng。
可她越求,太子心里的火却越大。
“她是什么人你看得清楚吗,难不成你也要为了她来忤逆本宫?”
吴盈袖一动不动,只保持着福身的姿势,答:“我跟她自小在一个地方长大,同甘共苦,她是什么人,我自然比殿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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