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八皇子他始终是……”
“好了,我明白的。”她收敛了脸上的笑容,看着琼玉,忽然换了副口气,“从回来到现在,我都在努力做一个小姐,走到现在不容易。你替我着急我也知道,不过,这一趟我要是不去,我心里会一直不安的。”
“小姐……”
萧锦云抬手,“你也别说了,你放心,我自己苦心经营起来的东西,我比谁都珍惜,我会有分寸的。”
琼玉到底不好再说什么,两人很快换了衣服,只是,不用萧家大小姐的身份拜访八皇子府,未必能进那府门。
萧锦云正想着应对的计策,忽听马车外头传来叫喊声:“冰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她眼睛一亮,撩开帘子,“卖冰糖葫芦的,等一下!”
这一嗓子,吓得琼玉赶紧将她拉回来。萧锦云却拍拍她的手,你放心,你现在才是小姐,我是丫鬟。
说着让车夫停了马车,又拿手绢儿捂了脸,掀开马车帘子就跳了出去。
她身手倒是好,却看得车夫和琼玉都愣了一跳。琼玉想要追出去,可如今顶着小姐的名头,便也只好在车上坐下了。
萧锦云买了三串冰糖葫芦,给琼玉一串,琼玉不要,她非塞给她:“尝尝,又酸又甜的,可好吃了。”
琼玉这才接过去。
萧锦云自己也吃了一串,琼玉看她吃得香,才咬了一口。却不似她那般láng吞虎咽,而是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只是嚼着嚼着,眼眶却红了。
萧锦云要说什么,抬眼便看见,忙问:“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眼圈儿都红了。”
琼玉一边摇头,一边咬着嘴里的冰糖葫芦咽下去。
“小时候奴婢家里穷,逢年过节爹娘才给买一串糖葫芦,可是家里姊妹众多,却只有弟弟最小,家里好吃的东西都得让着弟弟。”
她嘴角勉qiáng扯出一抹弧度,“后来弟弟要娶媳妇儿,娘说我是家里长得最好的丫头,便把我卖给了牙婆。那天,娘也买了一串冰糖葫芦,都给我了。”
她拿起手上的丝绢儿擦了擦眼泪,“让小姐见笑了,不该在小姐面前提起这些的。”
萧锦云只摇头,宽慰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你看你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凡是都得朝前头看,从前……”
她手里还剩了一串儿糖葫芦,目光却从那帘子的角边看了出去。这里是京都,只有京都才有这样繁华的街市。
她收回目光,话却生硬地停在这里。
萧锦云没有往下说,琼玉便也不问,只低着头,一口一口吃着手里的冰糖葫芦。
一路无话,终于到了八皇子府。
萧锦云低着头跳下车,车里虽然分毫未动,但她知道琼玉一定正看着她。便挥挥手,马车即刻便转头走了。
八皇子府那大门紧闭着,四扇漆红鎏金的铜门,门前镇着两只威风凛凛的石狮子。萧锦云只瞧了一眼,便往角门那边走去。
她知门房会上来阻拦,便将那冰糖葫芦jiāo到门房手中,“麻烦你把这个送到殿下手里,他自然知道是谁。”
门房见她的打扮,自然认得出是大户人家的丫鬟,虽然有些故弄玄虚,却也不敢不报。只得拿了那冰糖葫芦进去了。
没一会儿就出来两个人,一个是那门房,一个竟然是八皇子的近身侍卫,凌风。
这会儿那门房看萧锦云的脸色也不同了,凌风亲自来迎的客人,即便不是大富大贵,自然也是小觑不得的。
萧锦云跟着凌风进去,等穿过了一条抄手游廊,才听到凌风的声音:“拿下来吧,这里没人了。”
萧锦云这才讪讪地将脸上的丝绢儿拿下来。
凌风原本便不多话,跟萧锦云走了一路,话尤其少。不过萧锦云问一句,他答一句,每句话也不超过三个字。
萧锦云倒是觉得有趣,绞尽脑汁想让他多说几个字。正想得入神,不料凌风忽然转过头来。
“你这副打扮,找殿下何事?”
萧锦云吓一跳,脚没收住险些撞到凌风胸口上。
不过她同凌风也打过几次jiāo到,倒是没有失态,只笑道:“私事,见到殿下我自会相告。”
今儿这事儿,的确是私事儿。
如今虽然自己正卷在京都这纷纷扰扰的漩涡中,可是舟山那边的事,她没有得到消息,一颗心就无法落地。
凌风倒也不再问,只将她大量片刻,冷冷吐出一句话:“太子殿下也在。”
太子来找八皇子,是来查宫里出现黑猫一案的。
本是件不必大惊小怪的事,可皇后娘娘下令彻查,并把这任务jiāo给了太子。
“行宫那么大,宫里人又多,那日更是……你说我该怎么查,这根本就没法查嘛!”太子跟八皇子年岁相差不大,两人从小在一块儿长大,感qíng自然比旁人要亲厚些。
这些牢骚话,太子也只有对自己这位弟弟才敢说。
八皇子却不着急,慢悠悠转着拇指上的扳指,道:“我看也不是案子没法查,是皇兄这心,根本不在查案上。”
“你什么意思?”
八皇子看他一眼,“皇兄的心里肯定觉得,这么小一件事,母后何必大费周章。黑猫惊吓了母后,便把那猫抓住杀了就成,何必要把事qíng闹大呢?”
第248章:只看热闹
太子看了他半晌,终于点头:“是,我就是这么想的,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区区一只猫,何必要弄得这么兴师动众。更何况,母后还把这案子jiāo给我来查。”
八皇子终于笑起来,“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皇兄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并不仅仅是一只猫这么简单?”
“你……什么意思?”
“皇兄想想,我们是在宫里长大的,从小便知,宫里不许养黑猫。这么多年过去,都相安无事,可偏偏现在,那黑猫却出现才宫里,还出现在母后面前,这是什么?这是公然藐视母后的权威啊!”
太子思忖着,点点头:“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
八皇子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肩,“所以啊,母后把这事儿jiāo给皇兄,那是看重皇兄,说不定也是在考验皇兄。”
“考验?”
“是啊,”八皇子点头,“你看,这件事连皇兄都觉得是兴师动众,母后又怎么会不明白。可是她还是要让查,还偏偏jiāo给皇兄,也许就是想看看,皇兄能不能明白她的意思。”
他停一停,继续道:“所以这件事,我看皇兄还是抓紧时间去查的好。劝母后收回成命,我看不大可能。”
太子想了想,倒也没说什么,只叹了口气,起身离去了。
八皇子这才笑笑,正经地回到那主位上做好,下人来收了陈茶,又捧了新茶上来,他这才开口:“出来吧。”
屋里只坐了他一个人,送茶的下人瞧他一眼,又将这厅堂打量了一遍,却不知他是不是在对自己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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