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月之林_涵云纱【完结】(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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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机营。”风澈朝她走去,堪堪停在离她一步远处,这已足够让他感觉到她身上的寒意,痛苦和绝望。

  “原来魏国细作机构叫这个名字。”

  “天机营是先皇父亲宣明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培养的细作机构,内里依照各细作能力分层次:天láng部,天鹰部,天蛇部,天狗部,听闻叶将军也曾是天机营的人,罗桑玉川之战,叶将军动用的是天机营最高级别天láng部……我知道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风澈缓缓道,夕阳已经埋入地平线,残月已升,又是一个冬夜。

  “呵呵……呵呵呵……天láng部……天机营……”月生抬眼望见那残月,冷冷清清如自己此后的人生。风澈的手最后还是在空中放下,他凭什么身份用什么理由去安慰这个被战争折磨的姑娘,一时无言,天地寂静,不可查的,月生抖动了身体,卯足力气大吼:“爹!玉川城女儿替您夺回来了!”夜色湖水幽咽,黑黢黢如一方深dòng,又如冥河忘川,朝幽冥司流去。

  风澈还来不及消化自己心中的五味杂陈,便见月生脱了力般朝后倒去,他以身为墙,将她接了满怀,借着月光见月生双眉紧锁呼吸混乱,惹得他惊呼:“华姑娘!华姑娘你怎么了!”

  柴火也无法将月生的脸照亮,她迅速冰凉了身子,垂下了手臂。风澈平生从未如此慌乱过,他不知怎样才能让她重新暖起来,唯有将她揉入怀中晃动揉搓,许是用力过猛,系在月生右臂上的布条散了结,坠落在地,翻露出一块块黑色血斑,从未有过心慌袭来,风澈托起她的右臂,两个血dòng在白皙的胳臂上格外扎眼。

  “蛇……”

  那日她站在dòng口,朝他耀武扬威地显摆那几条战利品,他每日吞服的助他养伤的蛇胆……他被她骗了,他竟不知她已经受了重伤,还理所应当享受着她的照顾。滑落眼里的愧疚与悔恨,他不愿眼睁睁看她凋零在这片深山密林中,只有向前走,才会有生的可能。

  风澈将她负在背上,走入了láng鸣虫叫的前方,他用水流的声音判断方向,暗黑的夜起了yīn风,昭告着明日不会是一个好天气,月生的呼吸微弱,只有细细一缕萦绕在他的脖颈,这更让他心焦,走走停停,直到天上泛起微亮的光芒,直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冷雨。

  月生醒来见自己在风澈的怀里,他的背如穹顶般弯曲着,撑起屏障阻隔了飞落的雨滴,他双眼紧闭,闷声咳着,胸口处隐隐透出暗红。

  “你现在可以杀了我带回魏国立功了,虽没有活捉那么大的价值,但是,也不会太差吧。”月生说完,见风澈睁开双眼,满是诧异,满意淡淡一笑。

  风澈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之前的动作,风刮过,他控制不住咳嗽起来,死死压住喉咙里的腥甜。

  “如果可以的话,帮我把这个jiāo给夏林吧,他见了就会知道的。”难忍的痛意袭来,月生拼了命从怀里取出一块琉璃挂坠,碧绿huáng蓝,隐隐间组成了一个‘华’字。

  “你就不怕我见到他之后杀了他?我完全可以用这个引他单独出来见面的。”风澈心里一阵不悦。

  “你若敢伤害他,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月生的脸色白了白:“他和我一样,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的人……”风澈暗哑着声音笑了起来,再也忍不住的腥甜渐渐从嘴角滴落,他毫不在意,自嘲般道:“是啊,你们都是可怜的人,我就不是吗?”

  月生抬手将琉璃坠子塞到了他的怀里,见他口吐鲜血必是内伤发作,如今再也等不得了,她用尽最后力气:“把我丢下,你快走,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风澈没理她,取了靠在一边的承宇剑,又将月生负回背上吃力站起:“哼,那我就发发慈悲,救你这个可怜的人。”

  月生本就气短,被他这么一激,眼前一黑又晕厥了过去,幸而还留着微弱的呼吸,风澈又行了好久,终是皇天不负,隐约的一户小屋……

  作者有话要说:

  人生中第N个一个人的七夕节,只好和韩风澈谈个恋爱……也在此祝各位看官七夕节愉快,单身的都能找到像韩风澈,华月生这样的伴侣;成双的也恭祝你们百年好合……我默默捧起狗粮在幽暗的月光下一口一口……

  月生的回忆里,信息量很大,也是为天机营这个鬼见愁的组织铺垫下。

  他们得救了,也要开始展开男主的xing格和身世的描写了……

  第11章 故人

  罗新在这个小屋里一人住了□□年,他是个大夫,也是前面小村里唯一的大夫,所以小到风热发烧,大到生娃临盆的事qíng都是他的,他总有写不完的方子,煎不完的糙药,今儿他和以往一样忙完了一阵想休憩一下,竟没想到突然被人叩响了门扉。

  “救她……”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背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半跪在他面前。

  “先进来。”罗新见那女人,猛缩了瞳孔,一把抱起那女人放在chuáng上。

  “蛇毒……是蛇毒……”那男人瘫倒在地上,拼命喘着气。

  “不是蛇毒,是心疾,蛇毒引发的心疾。”罗新有条不紊配起了糙药。

  “心疾?”

  “娘胎里带下来的,天生心脉脆弱,避免大喜大悲便不妨事。”罗新扶起地上的男人在一张坐垫上,抬眼问:“小夫妻逃难?”

  那男人顿时红了脖颈,慌乱到:“不……咳咳……她,她是我妹妹……”

  “是吗?”罗新扬了扬语调,走到chuáng前查看了下月生胳臂上的伤口道:“你妹妹还真行,一般姑娘都不敢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她自己划破了皮肤放出了毒血才挺到现在。”

  “……”

  罗新没去看角落里突然低头沉默的男人,又说道:“亏你们能逃到这个宋国魏国蜀国三不管的地方。”

  “什么意思?”

  “不远处是安宁村,以前归宋国管,但由于偏僻破旧,宋国渐渐忘了这里,官衙都空了许久,久而久之这儿就被人遗忘咯。”他叹息道。

  罗新取了一瓶早就配好的药膏涂抹在她的伤口上包扎好,后又在灶台上炖了一副药,从灶台一边的柜子上取了瓶金创药走到男人面前道:“你伤的也不轻,我来给你上药。”

  男人立刻捏住了自己的衣领,微微发颤道:“不,不用!我,我自己来就行。”

  “好吧,我现在要去前面的村子替人看病了,晚了就不回来了,柜子上有些饼,你饿了拿着吃,还有那药,一个时辰后你给你妹妹喝下。”罗新将药放在桌上,背了药箱便出门了。

  “敢问恩人如何称呼?”男人追问着。

  “罗大伯。”他潇洒一挥手。

  风澈给月生喂完了药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点了一支蜡烛,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他剥下被血染透的绷带,咬着牙往伤口上洒下金创药,疼的闷哼了一声,惊醒了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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