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外急匆匆的脚步声,冥尘连军装都未脱下直接冲进了大殿。
“冥尘大人……”齐刷刷行礼的声音,可他并未在意,直接冲到了高台上那人的面前。
“长恒公主她疯了吗!!”谢无双的声音里带着怒意阵阵。
“你们都退下!”夏林似是极累了。
待得大殿里就剩他二人,夏林才慢慢缓出气来道:“是长音公主唆使的,她在明目张胆报复陆上风之事……”
“皇上怎么说?”
“未有动静,按下不表。”
“我去!我去找皇上说,叫他不要下旨赐长恒公主于你为妻子。”谢无双拔腿而去。
“回来!你不要命了吗!”夏林喊得着急,忍不住闷声咳了几声。
“兄弟我不能看着你迎娶长恒入夏府,华哥那xing子让她做个妾就等同于要了她的命!”谢无双大口喘息着,因为愤怒胸膛起伏剧烈。
“你用什么筹码说服皇上?”
“命!”
“你死了,落一个顶撞圣上的罪名,牵连着你爹你娘你十几个姨太太你姐姐妹妹弟弟一起陪你上路?然后谢家所有的财富你爹一生的心血全部充入国库……”灯火微闪,照的夏林眼睛通红。
“……”谢无双气节在那儿,与他对峙了些许幽幽道:“你知道我还有个身份……”
“你想用你另一个身份死的更快吗?”一阵乏力,夏林只得微微靠着案几。
谢无双大吼一声,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双腿一软瘫坐在地……
“你有喜欢的人吗?”夏林抬起他闪着光芒的眼睛看向他,这个一直在他身边陪他出生入死的兄弟。
“有。”他垂头答得gān脆。
“司落是吗?我应该早就猜出的。”夏林笑了笑道:“司落和月生可不是主仆的关系,她们是jiāo了心的好姐妹……”
“你什么意思?”谢无双有些惊恐看着他。
“没什么,这毕竟是我的事qíng,任何人出面都不及我直接去面圣,明日我会去向皇上说明,若……若我未能踏出那落英殿……无双你帮我照顾好她行吗?”夏林用从来没有过的怆然神色和那近乎于乞求的眼神将谢无双看着。
无风的殿里,时间近乎凝滞,静谧让人害怕,直到那灯花爆破,谢无双才回过神来……
“我他娘的心里就一个林洛儿!老子才不要那个和男人一样的华月生,你若是敢死我就敢把她扔到魏国,那韩风澈挺符合她审美的,华哥说不定被他一睡就对他死心塌地了!”bào怒中的谢无双不知道自己在乱说什么,直到看见夏林眼中突然she出的火焰才意识到自己的严重错误……
“啪!”gān脆利落的巴掌,他低下头扇肿了自己的脸道:“对不起。”
其上之人久久没了声音,谢无双觉得有些异样,猛地抬头向他的方向看去……
“夏林!夏林你怎么了!来人啊!!”
紧闭的双目,暗沉的面容,嘴角里不停流出黑色的血液……焦虑,劳累,惆怅,未愈的肩伤,未清的余毒终是让夏林,这个似乎从不会倒下的人沉沉晕厥……
落英殿
宋皇着一身常服,歪斜靠在榻上,隔着他和月生的是摆满了荔枝的案几。
“腾凰将军又另朕大开眼界。”宋皇丢了颗荔枝在她手上。
“是吾皇英明,天佑我大宋。”月生马屁还是要顺溜的拍。
“这下南疆应该彻底消停了,朕可以高枕无忧对抗北边的魏国了。”宋皇饮下一口茶,抬眼看了看月生:“腾凰将军不会忘记玉川罗桑之仇吧。”
月生听到这不自觉将头低了低,茶水在嘴里散出浓郁的苦味。
“当年,圣云帝的魏国真是令人害怕,武有叶世安,云既明,伊墨守得固若金汤,文有方茂行励jīng图治,犹如一柄悬在朕chuáng头的利剑,不知什么时候它就会落下取朕的首级……呵呵……圣云帝驾崩了,那些老臣也随之去了,魏国这些年颓败成什么样子,就剩一副空架子了。”宋皇放慢了语调,意味不明地看了眼月生:“腾凰将军认为魏国有能与你匹敌的将军了吗?”
话里有话……绝对的试探,关于韩风澈的试探……
月生淡然一笑:“自然有。”
宋皇扬眉:“哦?是哪位?”
“韩风澈。现在不知道卖什么关子的韩风澈。”月生直视着宋皇,那眼神gān脆,仿佛能看见她心里写着的“忠心”二字。
“那腾凰将军可知韩风澈现在在哪?”步步紧bī。
“不知,末将一直与幽尘大人保持联系,若他有任何关于韩风澈的消息必会在第一时间通知末将。届时末将一定红烧他,清蒸他,醋溜他,水煮他,生煎他……”月生说的龇牙咧嘴咬牙切齿。
听完差不多十几种烧菜方法之后的宋皇终是忍不住摆了摆手,其下那人的声音也随之停下,而那小脸已经愤恨地不成样子,像一只发了火的小狮子。
“先别提韩风澈了,朕诏你来还要告诉你另一件事。”宋皇抿下一口茶到:“长恒她近日突然向朕提出要嫁给夏林,言辞恳切……她不介意你做个妾在夏林身边……”
嗡……月生脑子一片惨白,不一会儿便麻木了身子,冷汗一颗颗渗透出额间,不知什么时候,屋外传来一声闷雷,终是让她回了神……
“但凭皇上做主……”她想到了小园里那形销影立,病痛缠身,失去光明的韩风澈,他真的不能再等下去了……
“哦?”宋皇对她这么平静的反应很是吃惊,过了些许有些生硬道:“夏林来求过朕了,朕真的很为难,不想对不起你,但长恒又是朕最喜爱的女儿……”
“……”月生浑身蔓延着魂魄被抽离的痛感,早已听不见那宋皇所说。
“……后来朕答应了他,因为朕不是一个无理之人,大宋欠你们两家实在太多……月生,好好准备嫁人吧,做回个女孩子应有的样子,仗就不需要你来打了……月生?华月生?”
“是……但凭皇上安排……”她再怎么大条,也知道那皇上的意思,皇上借此事发挥,削去了她的兵权……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自古帝王家就是如此,没什么需要惊讶的,用兵权换来夏府夫人地位,看上去很划算的jiāo易……
“皇上,末将此次来亦是有另一个请求。”她从怀中掏出月华军的虎符双手呈上道:“末将一介女流,沙场驰骋终是多有不便,亦是落下我大宋男儿无能之口实……我大宋人才济济,末将只是一个依靠父亲关系和皇上怜悯所提拔的将军,怎敢再恬居高位……骠骑将军谢无双英勇果敢,武功高qiáng,才智过人,礼谦下士乃一代将相良才,末将愿让主帅之职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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