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的脸上容光焕发,许大刚的脸却黑了,刚刚所有人对他的祝贺都好像化成了巴掌,啪啪地往他脸上打。
季大人家不过是个庶女,许幼薇却是自己正经的嫡女,最重要的,她还是瑜王的救命恩人!哪有娶正妃的时候一道娶个平妃的,瑜王就是这样对自己救命恩人的吗!
许大刚摇摇晃晃想要站起来,秦琰却起身离席,跪了下去,“臣弟多谢皇兄赐婚,臣弟对幼薇和尤黎都是一样的心思,幸而她二人也喜欢臣弟,不然臣弟是万万不愿qiáng求的。”
听得不qiáng求三个字,许大刚又赶紧坐了下去,瑜王爷多半是不喜欢许幼薇的,自己能捞到一个王爷丈人的位子,已经是心满意足了,至于许幼薇到底受不受委屈,以后再说吧。
秦宜低着头,右手用力掐着左手的手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后面的事qíng秦宜都记不清了,她记不得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吃完了饭,只知道众人告退,她亦跟着告退,浑浑噩噩出了门去,一仰头有几分恍惚,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为何有这许多的烟火。
璀璨的烟火绽放在了上空,然后徐徐下落,烟火四散,消弭在了空气里头的时候,秦宜忽然在前面的人群里头看见了一个自己熟悉的身影。
世界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所有的人都成为了背景,秦宜在一盘静止之中奔跑,她想要去拉住秦琰的手。
如若这次再错过,恐怕就真的错过了。
她也真的拉住了,大臣们被她推来推去,不知道这恒王爷又起了什么失心疯。
“尔琚,”秦宜从后头拉住了秦琰的手,上下牙磕在一块儿打着颤,“我不想让你成……”
gān净修长的手指忽而捂住了秦宜的嘴,秦琰拉着秦宜往旁边避开,所有想要跟上去看看热闹的人都被虎子怒视着拦住。
秦宜被秦琰拉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她今日穿得不多,不住地打着颤。
她抬起头来看着秦琰,手还紧紧地攥着他,她瘦了许多,下巴尖尖,愈发显得眼睛大。她说:“尔琚,我不想让你成婚。”
秦琰把自己脖子上的银狐围脖取了下来,一圈一圈地缠绕在了秦宜的脖子上,熟悉的gān净清香入鼻,秦宜忽而红了眼睛,她提高了声音,带了很重的哭腔,“尔琚,我不想让你成婚!我不想让你娶季尤黎,更不想让你娶许幼薇!”
秦琰立在那里,薄唇微抿,一言不发。
秦宜哭得几乎要说不出话来,她拉着秦琰的手,一遍又一遍地说:“尔琚,我不想让你成婚……”
我是真的自私,我是真的无耻,可我也是真的不想让你成婚。
秦琰终于抬起了手,替秦宜擦去了眼泪。
秦宜几乎哭肿了眼睛,秦琰却仍旧耐心地替她擦着眼泪,仿佛在做一件多么细致和了不起的事qíng。
“尔琚……”秦宜吸了吸鼻子,哑着嗓子唤了一声。
“随安,”秦琰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对不起。”
“我不要你说对不起!”秦宜像是疯了一样,她紧紧地攥着秦琰的手,“尔琚,你说过的……你说过你爱我的……你忘了吗……”
秦宜像是个只剩下最后一丝希望的溺水人,她仰起头来,紧紧地盯着秦琰。
秦琰伸出一只手去,一根一根地把秦宜的手指从自己手上掰开。
秦宜像是被谁捏碎了心脏,死命地挣扎着,可秦琰的力气那样大,他铁了心要把秦宜的手给掰开。
“尔琚!”秦宜哭哑了嗓子,用力挣扎着,秦琰看见了她手腕上刚刚被她自己掐出来的淤青,眸子一缩,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半分。
秦宜的手终于重重落了下去,秦琰哑着嗓子轻轻开口:“恒王,天色晚了,早些回府吧。”
秦琰转身,忽而后背被一个软绵绵的东西击中。
秦宜用力把那条银狐围脖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上来,狠命地往前掷去,沙哑着嗓子像是疯了一样地骂:“滚!秦琰你滚!你永远都不要再见我!”
“秦琰!若你今日就这样走了,从此我是生是死,都不要你管!”秦宜声嘶力竭,泪水已然决堤。
有什么凉凉的东西从自己的脸上滑落,秦琰抬手擦了擦,忽而湿了整只手。
可他却还是没有回头。
“走吧。”秦琰上了马车,没有再看秦宜一眼。
秦宜一个人蹲在那里哭了许久,一直哭到一个小宫女大着胆子过来碰了碰她,才起了身,摇摇晃晃往前走了两步,捡起了那条银狐围脖。
尔琚,我爱你。
我恨你。
☆、第144章 瑜王爷今日大婚
第144章 瑜王爷今日大婚
秦琰大婚的日子被定在了二月十五,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秦宜躺在chuáng上呕了两口血,然后不论是谁要去请大夫,都会被秦宜打出来。
三天三夜,秦宜不吃不喝。
直到正月初六那天晚上,蔷薇哭着推门进来,端着盘糕点求秦宜吃一口。
“娘亲,不吃饭会死人的!之前的小兔子就是这样不吃不喝,没几天就死了,”蔷薇红着眼睛坐在秦宜面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娘亲不要死,蔷薇不要娘亲死,娘亲要是死了,就没有人疼蔷薇了。”
秦宜浑身提不起一点力气,她勉力抬起手来摸了摸蔷薇的脸,“娘亲这就吃。”
蔷薇这才破涕为笑,眼巴巴看着秦宜把那块糕点递进了嘴里。
乐姬踹了门进来,端着一碗粥,“不想活了是吧,三天三夜没水米未进,现在就吃糕点。”
“让你娘亲把这个粥喝了,喝了她就好了。”乐姬把那碗粥递给了蔷薇,除了粥的清香外,还有些糙木清香,显然是加了药。
蔷薇忙不迭点头,挖了一勺粥放在嘴边chuī了chuī,秦宜白着脸躺在chuáng上,轻声道:“谢谢你。”
乐姬冷哼一声,“别误会,我就是不想让你死了。赶紧养好身子,还有的是事qíng让你做呢,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你可真有出息。”
秦宜闭上眼睛不说话,半晌才幽幽道:“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乐姬咂了咂嘴,“我可不爱在这儿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先走了。”
蔷薇伺候着秦宜把那一碗药粥吃得gāngān净净,这才恢复了一点元气。
打那时候起秦宜按时吃饭,遵医嘱吃药,不出十日就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只是大夫说秦宜那两口血伤了心肺,恐以后会留下病根。
秦宜没再喝酒,苏策约她出去喝了几回茶,照旧在那家茶楼,刻意避开了飘香楼和漫星阁及逍遥坊,秦宜仍旧爱吃huáng金糕,对于苏策点了什么茶倒是不甚在乎。
为了报答苏策那些日子收留自己养伤,秦宜还送了一根玉钗给他,汉白玉的钗子温润大方,很衬苏策,苏策收下,对秦宜道了谢。
晏婴倒是不在乎,约秦宜去飘香楼用了几回饭,秦宜也不推辞,仍旧施施然赴约,晏婴说笑话的时候她也陪着笑,好像和从前没有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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