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宜没听出来妙回天的心虚,歪头问了一句:“哎,老头,我这失忆的毛病到底能不能治啊。”
“不好说,你撞了脑子,没变傻就不错了,失忆这病得慢慢治。”
“你可得给我好好治啊,不准因为考虑你徒弟就偷工减料。”秦宜趁着妙回天呆愣的功夫,把手上的泥都悄悄蹭在了他裤子上。
秦宜看出了妙回天的疑惑,摇晃着头道:“你看他从来不和我说从前的事qíng,也不着急,可见是认为我失忆了更好,可我不能活得这么不明不白的呀,我得知道我从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秦宜咂了咂嘴,“我怀疑我以前是天下第一富商,快说,我是不是被你们俩绑架过来的!”
妙回天懒得理她,继续洗自己的白菜。
“把这土豆也顺便洗一洗,我不会切菜,你也顺便切了吧,我出去看看小策策回来没有。”
妙回天想,幸好是在这样一个深山里头,不然光是苏策二字,就不知道要引来多少的轩然大波。
而这苏策也是,居然就直接告诉她她叫知宜,妙回天曾经问过苏策,为何不给秦宜另起一个名字。
苏策那时候微微垂眸,他说:“我不愿骗她。”
眼看着秦宜就要走出门去,妙回天在后头问了一句:“我看你失忆了也没怎么痛苦啊,何必非要想起来。”
“人嘛,活一天就得开心一天,我着不着急现在都想不起来,何必着急,”秦宜回过头来朝妙回天扮了个鬼脸,“我知道我想起来以后也未必会比现在开心,可我得活得明白一点啊~”
秦宜踏出门去,后头还有一句话没告诉妙回天。
她自打醒过来,心里头就总感觉缺了一块儿,她知道,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东西被遗落在那段旧时光里了。
☆、第215章 人越多我越想你
第215章 人越多我越想你
今年这个年,京城里头很多人过得并不舒坦。
初八开市之后,妙回天去山下买了点东西,听得市集上已经有了不少的风言风语。
正月初一那天,上千人跪于皇宫之前,血书请愿,要求秦稷给那些亡魂一个公道。
纵然秦稷说,那些事qíng都是高丽人做出来的,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天晚上霍擎在京城举刀厮杀,犹入无人之境,多少人躲在窗子后头,都看到了他嗜血狞笑的脸。
京城里头不少人还说,恒王和苏相也是死在霍擎的手上。
悠悠之口难堵,秦稷只得答应将霍擎降职,从正一品降成了从一品,俸禄也随之降了下来。
霍擎气得当夜在将军府里摔了两个杯子,初三那天,秦稷带着新后回门,路上被人堵住了銮驾。
一封盖着许多人手印的书信被呈了上去,秦稷气得手抖,甩了袖子就要回宫,谁知道带头的是个耿直人,满足了旁边围观百姓的好奇心,一个头磕了下去,朗声道:“皇上!军心不稳则天下不稳,霍将军私扣军饷一事,请皇上一定要给我们弟兄一个jiāo待!”
举众哗然。
自从那日之后,弹劾霍擎的文书如同雪花片一样往秦稷案前飞。
霍擎是彻彻底底惹怒了京城里头的百姓和官员。
他纵然大刀长枪耍得再溜,也还是不懂为官之道。
那些被他看不起的文人,是可以谈吐间杀人的高手,银枪化笔可杀人,他一直都不懂。
一直到如今地步,他还坚持认为是有人背叛了他,于是他对属下越来越严苛,不少人都被他叫过去臭骂了一顿,稍微有点嫌疑的人从他府上走出来的时候,都是一身的伤。
霍擎一向以qiáng硬手段治军,在战场之上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可是到了京城,大家同朝为官,纵然霍擎官职高一些,却还是这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很多人心里头早就不舒服了。
苏策和霍擎就是做人的两个极端,他们俩原本是大秦一文一武两大重臣,而霍擎的人缘差到了极点,苏策的人缘却是好到了极点。
据说苏策死后,秦稷还曾落下泪来,说自己失去了人生中的一大知己。
苏策知他,他亦知苏策。
他晓得苏策定然对秦宜下不了狠心,于是最后那桩事qíng,秦稷是瞒着苏策的。
秦稷也确实没想到秦宜会死在那里,祸害留千年,这是秦宜说他的话,可秦宜不也是个祸害?
秦稷午夜梦回的时候的确梦见过秦宜,梦见她还是小小的样子,同他和琰弟在一处玩,纵然年龄不大,鬼点子却是许多。
再后来,她渐渐长大,成为恒王,无恶不作,仗着自己的宠爱在这京城里头横行霸道,弹劾她的折子那样多,却都被自己压了下来。
最后的最后,她跌下山崖,苏相倾身相随,琰弟倒在自己面前,猩红的血硌疼了自己的眸子。
秦稷在梦里大哭了一场,醒来之后却是眼眶gāngān,起身上朝,他照旧是那个冷心冷qíng的帝王。
秦琰也再没有来上过朝,日日缩在府上,召集了许多歌姬舞姬,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袅袅的歌声响在恒王府的上空,腰肢软软的舞姬在纱帐后头翩跹而舞,秦琰坐在这头,低头瞧着自己的酒杯,好像在出神。
虎子从侧门进来,摸到秦琰身旁盘腿坐下。
“都处理好了?”
“恩,”虎子压低声音,“万物生已经帮他改好了相貌,虽然和……和恒王爷还有些像,但是怎么看都不是一个人了,他身体的毒也被清了,不过万物生留了个心眼,他体内现在还有一点余毒,对于日常生活全无影响,但要是出了意外,只要用内力在某个xué位轻轻一催,就可立即身亡。”
“这两日……”秦琰虽知道有消息虎子就一定会告诉自己,却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样了?”
虎子也有点哽咽,他跟在王爷身边许多年,和秦宜也算是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来他们俩去爬人家的屋顶,回回都是自己的拎的。
冷不防再也用不到他来拎,虎子觉得自己的肱二头肌都伤心得隐隐作疼。
“还在找呢,王爷别急,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虎子安慰着秦琰,自己心里头却也虚得很。
那悬崖那样高,山林里头又有不少的豺láng虎豹,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估计也没有多少希望了。
但是总比亲眼看见恒王爷的尸首要让人好受一些,纵然这颗心不上不下地吊着,但只要还吊着,人就有个奔头。
“叶楚楚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秦琰的泪好像已经哭gān了,此刻听虎子这样说,纵然心里针扎一样疼,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都弄好了,恒王爷从前对叶楚楚也算是不错,她也愿意帮王爷的忙,皇上那边派了太医来诊治,回去复了命,说叶楚楚确实有孕了。”虎子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叶楚楚也确实是个实诚人,安胎药都是一碗不落地喝。”
秦琰点了点头,嗓音微哑,“这事成了之后,好好给她找条路,本王和随安,都欠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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