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元帝看了看南宫曜,“曜儿头上的伤,要不要紧?”
南宫曜最近被晋元帝分外关怀惯了,也就不觉得受宠若惊了,只点头道:“谢父皇关心,不要紧。”
其实还是很疼的,只不过妙回天告诉他,头上流血流得多不要紧,还会疼那就更不要紧了。
就怕没什么反应,不觉得疼了,那才是有问题。
南宫曜信了妙回天的邪,就这么顶着一头的huáng药粉走了回来,好在确实除了疼,也没有什么旁的感觉。
“这些年来,你确实是受委屈了,”晋元帝无奈一笑,“不过曜儿,你既然是储君,总是要与普通人不大一样的。”
南宫曜赶紧点头称是。
“坐吧。”晋元帝朝南宫曜挥了挥手。
南宫曜赶紧入座,心跳快得异常。
原来父皇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储君看?
从前南宫曜也和南宫旭一样,对自己这个储君不抱多大的希望。
南宫曜和南宫旭都认为,晋元帝不过是在等一个机会,寻着南宫曜的一点错处,就直接把他从储君的位子上给赶下来。
于是皇后一直告诉南宫曜,要小心翼翼。
所以这些年来,南宫旭和朝阳公主肆意欺负南宫曜,南宫曜也都只能忍了。
他从来不敢去晋元帝面前抱怨一点什么,更不敢像朝阳公主还有南宫旭一样,跑到晋元帝面前来哭诉。
原来,这些年来,他还是有父爱的。
只是他被皇后和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套子里头,误以为这样就能很好地保护自己,殊不知这样,也把那些关心和爱他的人,全部都拒之门外。
“不知道二位,有没有什么话要和朕说?”晋元帝尽量不让自己去想这几天的烦心事,只朝秦宜和秦琰轻轻一笑,问道。
南宫曜仍旧是一头的雾水。
父皇到底是知道了秦宜和秦琰的身份,还是不知道秦宜和秦琰的身份?
秦宜朝旁边歪了歪头,虎子拎着那兔子的耳朵,就往前走去。
九乐公公瘸着一条腿,把那兔子接了过去。
这兔子几经易手,耳朵都快被人给揪断了,蹬了几下腿,又落到了晋元帝那里。
“皇上想必之前也有一定的猜想了?”秦宜见晋元帝看了看那兔子,面上似是露出了然的笑容,便开口问道。
晋元帝把那兔子递给了一旁的九乐公公。
瘸着腿又满脸伤疤的九乐公公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拎着一只兔子。
这样的场景看起来,格外有一点反差萌。
晋元帝轻笑一声,似是带着几分无奈,“功高震主,自古以来,没有哪个帝王是不忌讳这个的。”
“忌讳自然是要忌讳,却不能妄加猜想,便是猜想了,也不能由着自己的猜想办事,皇上明明怀疑,却是隐忍不发,只等着有了证据方才开始动作,已经是明君中的明君,”秦宜笑得坦然,似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qíng,“为君者,若不多疑,必有外乱,若太多疑,必从心乱。”
☆、第496章 桃花酒暖衣裳凉
第496章 桃花酒暖衣裳凉
晋元帝当了这么多年的皇上,听了太多的恭维话,可是从来没有谁的恭维话,说得像秦宜一样好听。
“久闻秦国恒王爷舌齿伶俐,今日一见,果真不一样。”
秦宜眼睛透亮,弯了唇角,“这是因为我说的,一像都是实话。”
晋元帝闻言,又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南宫曜在一旁自叹弗如。
要是自己有秦知宜这般本事,这个储君的位子早就坐得稳稳当当的了,什么朝阳公主和南宫旭,也都不算个儿。
不知道秦知宜什么之后才能认祖归宗。
不过琰哥哥也说了,这秦知宜很有可能是自己的妹妹,然也有一小部分的可能,她不是自己的妹妹。
这也是到如今,秦琰不肯让南宫曜把这件事qíng告诉晋元帝和秦知宜的原因。
若是一直没有希望还好,若是有了希望,再让希望落空,才是真真正正的绝望。
秦琰不希望让秦宜遭受这样的苦楚,晋元帝这么大岁数了,想来心脏也经不起这样的大起大落了。
若她不是自己的妹妹,那岂不是所有的一切都落空了?
南宫曜想,原来自己在琰哥哥的心里,位置就这样不重要,不仅可以受得了这希望落空的苦楚,心脏也能经得起这样的大起大落。
南宫曜默默在心里祈祷,无论如何,这秦知宜一定要是自己的妹妹啊……
不然后半生守着朝阳公主过活,南宫曜真是没有办法想象那生活该有多么美好了……
“有些事qíng,朕不方便去查,不过想来二位,却是很方便。”晋元帝轻笑,眼角又多了几分皱纹。
秦宜和秦琰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秦琰起身拱手道:“皇上帮了本王这样大的忙,本王为皇上略尽绵薄之力,也是应该的。”
晋元帝微微颔首。
本来没有什么事qíng,南宫曜就要和秦宜还有秦琰等人退下的,但是晋元帝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可能是朕太过好奇了,瑜王爷和恒王爷,当真是堂兄妹吗?”
南宫曜的心里头一抖。
要怎么办呢……
要怎么和自己年迈的老父亲解释呢……
要怎么说,其实这个姑娘有可能是你的女儿,但是你不要激动啊,因为她也有可能不是,所以我建议还是先假装不知道得好,不如我们来跳一支舞,缓解一下尴尬怎么样?
谁知道秦宜转过了头去,弯了眉眼道:“是。”
南宫曜心头一抖。
是什么啊是!明明就不是!
你这不是当众承认你**吗!
虽然这在场的人里也只有晋元帝和九乐公公不知道内qíng,可是你也不能这么不爱惜羽毛啊!
南宫曜在心里头咆哮着。
不过晋元帝却是轻轻一笑,微微垂下头去,小声道:“朕知道了。”
南宫曜仍旧是一脸的懵bī。
为什么今天发生的事qíng,从早到晚他都想不清楚啊!
父皇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啊,说出来也让自己知道知道呗。
所谓独知道不如众知道啊。
九乐公公自然知道,晋元帝知道的是什么。
秦宜回答的,根本就不是晋元帝问的第二个问题,她回答的,是第一个。
她的意思是,皇上你,的确太过于好奇了。
自打南宫曜等人离开之后,晋元帝就一直在那里低着头。
九乐公公在一旁陪着,并不多言。
“九乐公公,朕可能真的是年岁大了,”晋元帝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似是要把这些年的时光,这些年的思念,这些年掩藏心底的全部事qíng都一股脑叹了出去,什么都不留,什么都不要,“朕有的时候,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故人。”
九乐公公亦是跟着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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