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宜只有从前开玩笑的时候,叫过他“太子哥哥”,到如今,竟然就换成了皇兄二字。
“好多了就好,”南宫曜弯唇一笑,“朕今日过来,也是有事想要和你商量。”
说完,南宫曜又看了秦琰一眼,张口想要唤“琰哥哥”,到底是咽了下去,“瑜王爷也一道进来吧。”
秦琰微微颔首,看了一旁一直跟在南宫曜身边的小太监一眼。
南宫曜刚刚登基,很多事qíng都不是很清楚,秦琰猜,估计是礼部的哪个官员,安排了人在南宫曜身边,好时时刻刻提醒着南宫曜,他乃是一国之君。
秦宜和南宫曜入座,秦琰偏头看了那小太监一眼,“你先下去吧,本王和皇上还有帝姬有话要说。”
那小太监虽然是不愿意,到底也只能点头退下。
“琰哥哥,如果早知道当皇上这么累,那我……”南宫曜说到这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早知道,又能怎么样呢?
晋元帝只有南宫曜和南宫旭两个儿子,还没有别的兄弟,如果南宫曜不做这个皇上,难不成要把皇位拱手让给南宫旭吗?
那南宫曜就算是死了,都没有脸去看晋元帝。
“皇上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尽管说出来,我虽没有什么本事,却也很愿意尽力一帮。”
自打南宫曜当上了皇上之后,秦琰虽然心里没有和他疏远,但是表面上的礼节,该讲还是要讲的。
其实大家心里也都清楚,就算是现在表面上客客气气,心里头是热络的,可是再这么客气下去,难保以后就不会心里头也是客客气气的。
疏离这种事,时间总是可以轻易办到。
“丫头她……”南宫曜斟酌了半晌,到底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秦宜,“如今已经是宜寰帝姬了,先皇已经去了一段日子了,朕想着,也该给她定一个名字,加入族谱了。”
秦宜到底是晋国的公主,老是跟着秦国姓,也不是个办法。
秦琰微微颔首,秦宜在一旁低着头,轻声道:“你觉得合适便好,我没有什么要求。”
叫什么都是一样的。
秦宜,秦知宜,或者再换另外一个名字,不都是她吗?
“朕想着,你已经叫了多年这个名字,陡然再换也是不方便,不如就叫南宫宜吧。”
其实这个名字,也不算难听。
南宫曜来之前,还想过南宫安这个名字,可是看来看去,好像也不如南宫宜。
秦宜微微点了头,“好,我觉得很好。”
“那咱们就先这么定下了。”南宫曜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秦宜点头,没多说话。
秦琰对这事,也没有发表什么看法,左右叫什么都不打紧,他爱的一直都是随安这个人。
“朕今日过来,还有一点旁的事qíng,”南宫曜忽然有点扭扭捏捏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来,递给了秦宜,“朕知道今天是你的生辰,特意选了这个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南宫曜还是托人去秦国查了许久,才查出来秦宜的生辰。
为的就是给秦宜一个惊喜。
南宫曜本来是打算大cao大办的,可是晋元帝新丧,现在到底还是不能铺张làng费,但是南宫曜想着,到底是秦宜来晋国过的第一个生辰,好歹还是要送个礼物的。
原本南宫曜还打算,送完了生辰礼物之后,就带着秦宜和秦琰一道出去吃个饭。
可是收到礼物的秦宜,当即就呆愣在了那里。
像是从来都没有收过礼物一般。
“丫头……”南宫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qíng,立马朝秦琰投过了求助的目光。
秦琰也有一瞬间的呆愣,像是根本没想到南宫曜会送出礼物一般。
可是今天不是秦宜的生辰吗?
南宫曜的心头跳了跳,难不成是自己查错了?
秦宜微微抿唇,将那盒子收到了怀里,轻声道:“谢谢你。”
南宫曜清楚地看见有一滴泪水碎在了那个盒子上。
南宫曜伸手抓住了秦宜的手腕,“丫头,怎么了?”
秦宜从前是个天塌下来都不会害怕的主,天天都是开开心心的。
纵然如今晋元帝去了,她心里头不畅快,也不至于收着个生辰礼物,就难受成这个样子啊……
南宫曜当然不会知道。
自打八岁之后,秦宜就再也没有过过生辰了。
她的母妃,就死在她的生辰那天。
秦宜一辈子都忘不掉那个场景。
她甚至没有嘱咐过她一句什么,没有告诉她女孩子长大了,会来葵水,一定要当心。
没有嘱咐她,女孩子发育的时候再裹着束胸带会很疼,且忍一忍。
什么都没有说。
这个世界上,就留下了秦宜一个人。
就留下了八岁的秦宜一个人。
后来,秦宜再也没有过过生辰。
她身边的人也像是浑然忘记了这件事qíng一样,所有的人都不再提起。
南宫曜忽然送了个盒子过来,秦宜也是惊诧。
原来今天,是她的生辰吗?
她自己都快要想不起来了。
她的母妃,死在了她的生辰当天,老恒王,亦是死在了她的生辰附近。
如今晋元帝,还是死在了她快要过生辰的时候。
在她降生在这世上的那一天,上苍决定一点一点收回她所拥有的幸福。
☆、第599章 给皇帝颜色看看
第599章 给皇帝颜色看看
南宫曜万万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往事。
看着秦宜想哭却又不愿意哭的样子,南宫曜也是心疼。
那个礼物南宫曜到底是没有再收回来,只是也没有再提过“生辰”两个字。
只是南宫曜事后总是怨恨自己,如果要是自己不提“生辰”这件事的话,说不定秦宜也就没有这么难过。
秦琰那样喜欢秦宜,如果没有什么隐qíng的话,怎么可能不好好给秦宜过生辰呢?
南宫曜在心里把自己给骂了无数遍。
只不过,除了这件事qíng以外,还有很多事qíng可以让南宫曜烦心。
晋元帝忽然辞世,朝中本来就有很多事qíng等着南宫曜去料理。
但是后宫的事qíng,也不能不抓紧。
新帝即位,该扩充后宫才是。
南宫曜之前做太子的时候,府上就只有几个侍妾,莫说是正妃了,连侧妃都没有一个。
所以这冷不防登基,倒是连个皇后都立不出来,只能先行选秀。
南宫曜和秦宜说,其实他根本就不想选秀。
先皇故去,按理说,该守孝三年才是,但是新帝总是例外,没有为了先皇守孝,就不顾江山社稷的道理。
南宫曜说,如果大家都是普通人的话,也许晋元帝就不会走得那么早,而他也可以在晋元帝走了之后,好好伤心一场。
“丫头,从前我总觉得,不得已这三个字实在是矫qíng,可是事qíng临到自己的身上才知道,原来,竟真的有这许多的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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