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冯氏道:“臣妾有要事禀告。”
景熙帝抬手示意她说。
“臣妾昨日用完晚膳,去静花池的水榭那边散步……”
昨夜,静花池,水榭。
傅兮的瞳孔惊地都开始收缩起来了,手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里的帕子。
这般紧张的模样,自然是落到了丽贵妃的眼里。
丽贵妃嘴角轻轻勾起,有意思,有意思了。
大冯氏继续道:“静花池那边素来冷清,可是昨夜臣妾和臣妾的妹妹却听到了一丝可疑地声音……”大冯氏面露难色,缓缓道:“那声音实在是伤风败俗,臣妾当下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宫女和侍卫,本想上去训斥。”
说着说着,大冯氏突然转头对傅兮怒目而视,:“可臣妾没想到,那侍卫确实是侍卫,可发出yín-声不断的女子,竟然是惜贵嫔娘娘!”
顺着这话,所有人的眼睛,皆落在了傅兮身上。
傅兮此时想的,和旁人不同,旁人想的是这事若是真的,那这帝师的女儿,陛下该如何罚?
可傅兮想的是,这事绝不能认,认了她就没脸活下去了。
绝不能认,绝不,打死也不能认。
傅兮捏了捏手心,qiáng让自己镇定了下来,有上面那个罪魁祸首顶着,她没甚好怕的。
这些人不是天天想着法子地针对她么,那她就无法无天一次。
傅兮手旁是刚满上的jú花茶,她顺势拿起,直接砸到了大冯氏身边,怒斥道:“满口胡言!”
景熙帝微微挑眉,他倒是还没见过她这般泼辣的样子。
大冯氏也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娇娇弱弱地惜贵嫔居然有这样的一面,还是在陛下的面前……大冯氏心里先是一惊,随后想到了什么就开始哭了起来。
小冯氏看着姐姐受了委屈,她也跪到了地上,继续道:“陛下明鉴,姐姐说的句句属实,并且,臣妾昨日还亲口听到惜贵嫔对那不要脸的侍卫说,她就喜欢给皇上戴绿帽子!”
不要脸的侍卫,景熙帝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景熙帝的脸色,让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怕是真的了。
傅兮嘴边戴着冷笑,“好,本宫问你,倘若你说的那人是本宫,可为何本宫偏偏会在那地方让你们二人撞见?你当本宫殿里的人都是死的吗?”
杏花本就是个聪明的,一下就明白了傅兮的意思。
杏花立即上前道:“奴婢可以证明,昨夜娘娘就在灵惜殿,并未离开。”
事qíng闹了这个份上,若不说出个所以然,怕是并不好收场。
小冯氏立即反驳道:“她是娘娘您殿里的人,所言并不值得信。您和您那yín夫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已是事实,惜贵嫔娘娘莫要狡辩了。”
接着,小冯氏的婢女,又拿出了单只的金丝嵌红宝石耳坠。
小冯氏双手呈上,继续道:“这是您的吧,惜贵嫔娘娘?”
傅兮看到这金丝嵌红宝石耳坠的一瞬间,就在心中道了一句万幸。
她昨夜回到灵惜殿之后,就发现这耳坠掉了一只。她左思右想,还是没派人去找,而是将另一只也丢掉了。
她现在想想都不禁有一丝后怕,这若是昨夜她派人去寻,怕是刚好被逮了个正着。
傅兮心里有了底,随即对着小冯氏慢声轻语道:“不认得。”
小冯氏没见过证据确凿,还能如此厚颜无耻,睁眼说瞎话之人,气的手都在抖。
人一生气,极容易失了理智。
小冯氏目光移向了景熙帝,哭得梨花带雨一般,“陛下,臣妾实在是为您不值,您对那惜贵嫔娘娘这般好,臣妾也没想她居然能和侍卫私通,那侍卫如此挑战皇威,恬不知耻,还请陛下严查。惜贵嫔娘娘有没有这耳坠,陛下现在派人去灵惜殿一查便知,晚了的话……”
景熙帝的脸已经黑的不能看了,他拍案而起道:“够了!朕昨夜一直在灵惜殿。”稍顿了一下,景熙帝转头对盛公公道:“盛福海!去给朕派人查!若是查到谁陷害惜贵嫔,朕第一个砍了他的脑袋!”
盛公公面上恭敬地接旨,心里却不下撇嘴一百次。
呵呵,哪来的陷害,杂家看着,冯淑仪嘴里全是实话。
那金丝嵌红宝石的耳坠,不正是惜贵嫔昨日戴的那只……
杂家说的么,怎么昨天连他都给打发走了……
景熙帝勃然大怒,惊地就连刚刚还寻思看笑话的旁人也都纷纷低下了头。
此事没什么悬念,立即就被景熙帝定了案。不出二日,盛公公就捉住了一对儿“jian-夫-yín-妇”,来堵住了悠悠之口。
大小冯氏是真的见到了惜贵嫔,自然不会相信被发罪的二人是真的有罪。在她们眼里,这景熙帝就是被妖女蛊惑了心智,竟然连绿帽子都愿意戴。
但是在丽贵妃眼里,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景熙帝的为人丽贵妃自恃了解,她稍稍动动脑子,就想到了他那般愤怒,却句句维护那贱-人的原因怕是只有一个——那侍卫,就是陛下他自己。
呵,还真是兴致盎然,旁若无人啊。
……
当日夜里,景熙帝怎的也没能进去灵惜殿的寝殿。
傅兮不但堵死了门窗,甚至还放话,若是他敢硬闯,她便找个金耳坠吞了。
景熙帝像只泄了气的大猫,可怜兮兮地蹲在了寝殿门口好一会儿。
他等了又等,也不见她心软,只好默默地走了。
第二日,也是如此……
第三日,也是如此……
44.惜妃
这宫里的日子, 就仿若白驹过隙, 在不知不觉中, 就换了季节。
秋末的几场大雨,更是让寒气骤降,冷的人直打哆嗦。
傅兮几日都闭门不见人, 导致景熙帝这些天格外勤政起来,除了日日批折子, 也就是上朝时刁难刁难大臣, 一切安好。
不过明眼人皆是看得出来,陛下这些天的脸色,简直又黑又臭。
景熙帝心里一边气的牙根痒痒,一边又不禁有些黯然神伤。这些年, 他实在没哄过人,他不懂这傅兮怎么倔起来竟是这么难哄!
真的是反了天了。
景熙帝郁郁寡欢的样子,让盛公公看在眼里, 疼在心里。
盛公公没一会儿, 就端了一碗汤来,谄媚道:“陛下忙于政务, 但还是身子要紧,您多少用些。”
景熙帝最厌烦盛公公这幅样子,这幅嘴脸, 简直会让他觉得自己都要为那人寻死觅活了一样。
呵, 朕乃一国之君, 怎会有闲心整日里qíngqíng爱爱?
朕明明国事繁重。
景熙帝摆摆手:“朕方才才用过膳, 端下去。”
盛公公堆起一脸笑,“汤,汤,万岁爷,是大补汤。”
景熙帝轻嗤了一声,“你给朕送补汤,那朕找你泄火?”
盛公公想了想,没敢言语,心道:您宫里女人那么多,杂就,杂就没个泄火的?您也忒能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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