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婳确实有些头晕,她抬手扶着额头,久久未动。片刻后,感觉周遭事物都清晰了些后,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朕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会走了水?”
小公主早知道他会这样问,便立即回道:“臣妾起来口渴,起来倒水……不小心……”
说完,又咳嗽了起来。
“婳婳,你好好休息,朕先出去一下。”沈越道。
人一走,萧婳便闭上了眼,她觉得她与沈越,当真的没有缘分。每每她开始对他抱有期望的时候,总是能被他伤个透心凉……
原来……她的三哥哥已经登基了,可是她竟然什么都不知道!她活在他给她编织的梦里,被这些种种假象,骗的像个傻子一样团团转!
她绝不会让他毁了哥哥,无论要冒多大的风险,她也要回东央去!
*
沈越送走了萧桓以后,他烦躁不安地揉了揉眉心。抬手叫了一个他得力地近卫兵,冷冷道:“你给朕盯着皇后,尤其是朕不在她身边的时候,更要仔细着。”
话音一顿,又继续道:“不过……无论你看见她做什么,都莫要拦着她。”
由于皇后娘娘出了事,身体又有不适,便早早拔营,提前回了宫。
回宫后,两人如往常一样,一起用膳,同榻而眠。
当日夜夜里,萧婳辗转反侧,直至天色将明,都没能入睡。
她仿佛置身于那深不见底又水流湍急的江河之中。
压的她无法喘息。
她转身去看那好似已经睡熟了人,眼眶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了一行泪水。
她将这泪水蹭到了被褥上,深深起吸了两口气。
别说,这还是她来到南疆以后,第一次哭。
小公主倒不是觉着多悲伤,只是回想着和他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禁让她觉得怅然若失。
天家的事,她见的多,若是她只旁人,心里也不会怪他,毕竟乱世之下,很多事qíng,都是没有对错的。
立场,有时便成了评定对错的一个标准。
他的立场是南疆。
她的立场是东央。
所以,她也不想去怨他。
她只愿,她能帮哥哥守住东央的江山,从此与他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便好……
半响,沈越睁开了眼,刚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和她湿漉漉的眼。
沈越沙哑道:“醒了?”
听他直白地戳穿了自己,小公主闭着的眼,也装不下去了,便直接回道:“臣妾还未睡……”
沈越将她揽到了自己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像哄孩子一般地柔声道:“快睡吧,一会儿天该亮了……”
小公主闻着他身上的气息,qíng不自禁地努了努嘴,她就是有些想哭,没别的。
不过最终,她还是忍住了。
几日后便是九月节,再等一等,她便能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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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节当日,宫中四处张灯结彩,一片喜气。
用完晚膳,萧婳便搀扶着他回了寝殿,说不愧疚也是假的,可她犹豫再三,还是给他下了药。
她只有这一次机会,不得不走。
萧婳等到他彻底睡着后,便伸手摘了他的令牌,转身而去。
她在他的书房,翻了好半天,找到了一些纸,可这些纸都是一些地形图,小公主有些看的懂,有些看不懂,时间紧迫,她来不及一一分辨,便一股脑儿地全塞进怀里。与知一会合后,便上了马。
小公主这马术,想来,还是他亲手教的……
*
转眼,那本该沉睡的男人,突然睁开眼,他沉声对一旁的近卫兵道:“她走了么?”
站一旁的近卫兵噤若寒蝉,只是微微颔首,暗示了他结果。
沈越嗤笑了一声,淡淡道:“给朕追。”
“那陛下,可以放箭吗?”
沈越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许伤她分毫。”
夜路难行,天公也不作美,萧婳前脚儿刚上马,后脚儿夜空中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
想出城回东央,暮江山一带是必经之路。南疆的山路蜿蜒崎岖,本就不好走,今日再加上这雨水,更是bī的小公主只能放缓了速度……
此次她本就是撒下了弥天大谎,又漏dòng百出,她心里清楚的很,用不了多久,那人便会追上来。小公主心里一急,便更是难以辨别方向。在兜了一圈子之后,便迷了路。
半响,萧婳就听到了身后阵阵响起的马蹄声……
知道有人已经追上来了,萧婳就更是手忙脚乱。在这慌乱之间,也不知是谁这时候竟chuī响了哨子……
哨声一响,这身下的马儿,就如同受惊了一般,不但不往前行,还会顺着哨声的方向往回跑跑。
小公主心道不好,只好拽紧了身后的知一,纵身跳下马。
泥泞的山路坎坷不平,稍一没踩稳当,整个人就开始往山下滚去……
萧婳被摔得头昏眼花,身前身后早已没了之一的影子,她站起来几次,便倒下来几次。
她心生绝望。
明明,都离城门那么近了。
萧婳回头看去,那火光越来越近了,距离自己,只有咫尺之遥……
萧婳双手杵着前膝,大力地吸了几口气,随即朝着城门的方向就开始跑。她听着后面的马蹄声越来越近,甚至她身侧都早已被火把照的亮如白昼。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没停下。
她想:这便是别人常说的,不见棺材不落泪,不撞南墙不回头?
可她是萧家的公主,她可以死在敌人的刀光剑影下,却绝不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
萧婳在这泥泞的道路下,一步一踉跄。
倏然,一双大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冰冷又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告诉朕,你要去哪?”
萧婳背脊一僵,沉默不语,她没什么好说的。
他拔高了音量,用着能震穿小公主耳膜的力度,厉声道:“告诉朕!你要去哪!”
沈越见她不应声,便把她的身子qiáng扭了过来。
他伸手将她藏在怀里的布防图抽出来,摔在了地上。
真是不错,不只有东央地布防图,还有他南疆的,他可真是养虎为患!
沈越嘴角勾起,隐约还有浅浅的梨窝可见。
说来,他一共在她怀里发现过两样东西。
一样,是她写给他的qíng诗。
一样,是她背叛自己的证据。
68.萧婳篇9
第六十八章
沈越将她整个人拎起来, 直接放到了马背上。
小公主在他身上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放开我!”
沈越的手在她的臀瓣儿上作恶地一掐,勾起嘴角,咬牙切齿道:“朕是不可能放你走的, 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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