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她逗留时间太长,一直守在奈何桥头的孟婆道:“老朽斗胆问一句,阁主要寻的,是何人?”
宣成魅停住脚步。孟婆常在此处,凡是投胎转世的人,都一定要经过她这里。遂在掌心化出空木的模样,递到她面前道:“婆婆可曾见过此人?”
孟婆好生将其打量一番,末了,摇头道:“不曾见过!”
最后的一丝希望也破灭了。
宣成魅收回手,心qíng顿时变得无比沮丧。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几章,来比叨比叨。
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这里。
这个故事我很喜欢。
也构思了很久,可惜自己的笔力撑不起这么宏大的故事。
最后一部分怎么写怎么不满意。
开头两章写了八版,
中间薛清莲bào露部分改了一周。
以及最后的结局四万,修修改改,有多少版本已经记不清了。
基友说我越改越没有最开始的味道。
越改越显得混乱。
回头看看,也确实如此,所以最后放出来的版本,也极度地不尽如人意。
在写文这件事上,我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谢谢能够看到这里的人,虽然……
不知道有没有。
新的一年,新的气象。
剩下一点……明天,或者后天放。
☆、奈何桥头可奈何,忘川河中勿忘魂
地府很大,可有时候,它也很小,要找人的时候犹如大海捞针,可真正找起来,来回也不过那几个地方。
宣成魅站在奈何桥头,眼望着忘川河水从脚下缓缓淌过,一直流到远处和天际jiāo汇的地方去。
她在上头站了十日,她也不知道站在这里有什么用,只是找遍了所有能找的地方,她还是不忍心放弃。虽然她很清楚,这样死后找不到的魂魄,要么是在最后的较量中魂已飞魄已散,要么就是真的成了妖魔,直接去了异界。
地府的十日,是人间的十年,按照轮回的规则而言,要投胎转世的人,在地府逗留多不过十年。十年易逝,可希望难有。
她独自遥望远方,眼底盛的,却是满满的空dàng。
到那日夜里,奈何桥上起了风,一向平静的忘川河面也起了涟漪。她张张嘴,对着虚空道:“既然来了,就现身吧!”许久未说话,这一开口,竟觉两腮甚凉,全然不若自己的一般。
与此同时,她身旁空气乱颤,接着就虚虚化出了阳止的身形来。
“找到了么?”
她摇摇头,忽觉眼眶gān涩地疼,一种没来由的难过疯狂蔓延,从心底一直涌上心头。
阳止叹口气,他对宣成魅极为了解,尽管此时她面色未改,可他还是能看出她心里已然波涛汹涌。
他没有再继续关于空木的话题,而是转了话道:“我今日来寻你……是要转达玄冥帝的意思……”
宣成魅如梦初醒。
几日的疯找,让她都差点忘了寻空木的初衷。她是为了弥补自己的过错,才想要找到他,用自己的修为渡他成仙,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能找见他的踪影。没找到他,她的错就没法补,这其中,涉及到改人命数毁人前途,无论哪一种,都是重罪!
她苦涩一笑:“你说吧,他想要怎么罚我?”
阳止倒也慡快,他侧身倚在奈何桥的边缘,明明没有栏杆,可他却靠得稳当,且闲适。
“一如既往,既往不咎!”
简单的两个词,从他嘴里简单地说出,就像每日里吃饭闲聊一样稀松平常。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阳止又幻出了他的小球,他将它抛在空中,后用两手接住,接着才道,“他并没有准备罚你,嗯……他的原话是,你对那人的执念太深,如今因他而晾下大错也算qíng有可原,他不会苛责你,可也希望,你能好好审视一下自己,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补魂之术,值得么?”
是极淡的语气,可听在宣成魅耳里,却字字千钧。
值得么?
这个问题,她已问了自己无数次,可每次得出的结论都是,不管值不值得,她都要试一试,所以她坚持到了现在,坚持到,为了一片不知道找不找得到的灵魂,去毁了空木的一生。
她才终于重新考虑,这样的坚持,到底值不值得!为了一个人,去伤害更多的人,她这样跟藤妖,跟殷桓,又有什么区别?
“想清楚了么?”
她微垂下眼,默了许久,还是道:“我不知道!”
阳止倒也没bī问她,兀自静默在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地抛掷着他的小球。
这一夜,在两人的沉默中度过。
到又一日清晨,忘川河的水上飘摇出淡淡烟气,以一种恬静肃然的姿态流向远方。地府是没有白日的,就像忘川河的水永远是深沉的黑色,在这里,唯一能判断白天黑夜的只有忘川河的尽头,那颗到清晨才会亮起的忘魂星。
忘魂星在最东方,与太阳升起的地方重合,也就自然而然成了地府的太阳。宣成魅看着这颗“太阳”,忽然道:“你说……我还能找到他么?”
阳止惊诧于她的问话,可很快又似明白了过来。他仍旧将那小球往空中一抛,道:“难说……他的命本就特殊,再被你一搅和,别说你我,恐怕连玄冥帝都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宣成魅知道会是这么个回答,可真正听在耳里,还是有些颓然。她也如阳止一般靠在虚化出的栏杆上,极幽深极绵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你动了qíng吧?”
宣成魅没有回答。
阳止亦有些怅然,他停下手中动作,对她道:“你去人间走一趟吧,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
她微愣,可很快,她就回过神来,正色道:“好!”
阳止说的话,从来不会是空口白话。所以他让她去人间,就一定是有什么事想让她知道,却不便明说。
人间,依然是三月。
与她上次来隔着几日,可对人间而言,却是须臾数年,南国又换了一任皇帝,听闻这一位皇帝存着仁德之心,治国理家都是以仁待天下。
她把昔日她与空木一起走过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从九重门到玉怜轩,从京城到破都,从富丽堂皇的皇宫,到轻简素雅的薛府。一路走来见了许多风景,也看见了许多人,他们都各自有着自己生活,各自过着自己的人生。
到后来,她到了禅林寺外,自他们离开以后,这里便再没了人住,理论上应该老旧破落杂糙丛生,哪知数年过去,她再来时,它仍和当初一般无二。
正是午时,寺中炊烟袅袅而起,把这偌大的山林衬得生机勃勃。
这里面,是有人的!
她站在门口,心却已经吊到了嗓子眼,当年这寺中只有空木一人,那么如今,这里也只可能是他。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而后缓缓地,缓缓地敲了几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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