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说这个啊!”宣成魅转着眼珠想了一想。这话她自是不信的,若他真是妖,或者与妖有着联系,她随便看一眼就能知道,即便他道行高深,也绝不可能在她眼皮子底下躲过这么久。只是她不明白,他既自己承认了这样荒唐的问题,又何必来问她信不信?“我信或不信,有什么关系么?”
空木亦陷入思索:“貌似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在我们妖的世界里,你若能说两句好话,我大约可能留你一命!”
“哦……那我谢谢您了!”宣成魅回,“不过我这命,还轮不到您来留。虽然我不信您是妖吧,但你如果真是呢,也别太把我当回事,该吃吃该喝喝,我若真死在您手上,那也是我前世犯的罪,放心,我不会怪您的!”
一席话说得无限嘲讽,然空木却弯唇一笑。他正yù再说什么,远处拐角处却忽然冒出两个人影来。宣成魅忙拉住他,他会意,当即敛住声音。
两人一同躲到红木柱后,见拐角处两人越走越近,待到院门前,他们才看清,那竟是四老爷与二老爷。
☆、日中双双入虎xué,暗dòng不识心难歇
多年以前,薛家曾开过一间酒楼,那时他们主做酒米生意,开酒楼不过是想扩充下产业。然酒楼既开了,就需要有人来管,薛老爷已无jīng力,膝下又无子嗣,于是二老爷与四老爷一起盯上了这块ròu。
那时二老爷家的长子已到成年,他yù将这酒楼送他做成年礼物,可四老爷怎么不肯同意,说是自己的儿子也快成年,也需要这样一次机会来磨练。
两人你来我往,谁都不肯服输,据下人边角聊着的小料所说,为此,他们还给对方使过绊子,于是那一年,他们手下的产业双双亏损,账本送来时,气得薛老爷直将它们摔到了地上。
从那以后,两人就结了生仇,不光他们自己谁也不待见谁,谁也不主动理谁,就连家中小辈,也只有二老爷的长子与四老爷的次子两人还qiáng行保持着qíng谊,其他人皆是相见如水火。就连生意上不得不有的往来,也一定得隔着薛老爷。
所以今日,两人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并列而行,真算得上是薛家一大盛事了。
待到门前,四老爷率先停住脚步,二老爷亦停下四望。宣成魅与空木正探头看着,哪知四老爷忽然转头,一道锋利的眼光直she而来,宣成魅一惊,连忙缩回身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这道眼光……
前几日葬礼时,宣成魅掀了棺木后,人群中曾混乱地飘来过一道眼光,那时她就觉得它极冷,极让人胆寒,却未想,发出这眼光的人,竟是四老爷!
莫非……这四老爷,真是妖?
可他若是妖,她又如何能看不出来?
正思索间,外面四老爷道:“走吧!”
二老爷“嗯”了一声,接着就听一阵沉稳却错乱的脚步声,而后是门一开一合,厚实沉重的吱呀声。
想来,两人已进了院子。
为防像上次一样,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四老爷逮个正着,在冒头之前,宣成魅先用法术探了一探,确保周遭确实无人,这才与空木一道出来。
前方已杳无人迹,只幽幽清风摇过,带起一阵寒意。空木望着大门方向,面上忽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表qíng:“我们演一场戏,如何?”他未看她,可这话,确是对她说的。
宣成魅心中已疑窦丛生,未经思索便道:“什么戏?”
他又神神叨叨地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此时,宣成魅已反应了过来,如今两人身处此地,又同时对四老爷产生怀疑,那他要演的戏,自是要探他底细。
只是,听到空木如此说,她嘴角还是狠狠一抽。这人吧,什么都好,就是忒喜欢卖关子忒喜欢把啥事儿都搞得神秘兮兮了,得亏她看得开,否则一直与他一起,她心里指不定得养上多少挠人的猫爪子。
两人一同走向四老爷院子。
在空木的qiáng烈要求下,她勉为其难地拍了他一掌,他像个球一样从地面飞起,她眼看着角度有点不对,于是又飞身一脚,直将他踹得飞进了四老爷院子。
远远地听到“嘭”的一声,宣成魅拍拍掌,无限感慨道:“真是想不到,竟然有人如此自nüè!”话未落,术已出,于是下一刻,她已隐身出现在空木身边。
因是演戏,宣成魅并未伤他,就是那一抛一踢时,也是为他罩了保护术的。然面前这人演技实在jīng湛,她稳住身形时,他正在地上打滚,明明一尘不染的石板路上,愣是被他滚出了仆仆的灰尘,且还夹着他时重时缓的□□声。
彼时四老爷与二老爷正在院中,听到如此动静,自是双双回过头来。两人皆以看智障的茫然眼神看着他,他故意装作才发现他们,就地仰头尴尬一笑:“那个……两位老爷好!”
然两位老爷自然都不是好糊弄的,尤以二老爷被他诬陷下毒后就对他怨念很是深重,逮着机会定会好好嘲他一番。于是他一开口,他便怒目圆瞪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空木方支起身。要不说他演技jīng湛呢,明明整出戏都是他自导,然此时,他却用比两位老爷更茫然的眼神看了看四周,后作出思索状,末了,方犹疑道:“我也不知,平白无故地就……”
“你说这些,是觉得我们没长脑子,还是你自己没长脑子?”二老爷沉下脸,未待他说完,就已不留qíng面地打断。
空木动作一顿,连同他的的演技也一并顿在了半空。
旁边四老爷显得沉稳许多,到此时,他方上前了一些。
二老爷又道:“说吧,你到底想做什么?”
空木咽了口唾沫,悻悻然的姿态实在是猥琐中的佼佼者。
“若我没猜错,他应是想要调查于我……”说话的是四老爷,他微拧着眉头看过来,面色仍如之前一样冰冷,“空木大师,是这样吧?”
话已说到这份上,空木再不能打哈哈。遂站起身,将掌往身前一合,坦然道:“四老爷若觉得是,便是吧!”
这儿是四老爷的正院,其景致尤为简单,只两侧摆着些花糙,靠墙处有一方石桌,偌大的院里只远处站着两人一为二老爷的长子,一为四老爷的次子,薛朗。单从表面来看,除了更为素静一些,这里与别处并无什么不同。
“你不该来这儿的!”
空木直起身:“可我不来,四老爷身上的秘密,要如何揭开?”
只一句,就让空气都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四老爷没有说话。倒是二老爷,仿佛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又像是看到了初生的牛犊,以一种嘲笑又同qíng的眼光看向他。
然空木却全未放在心上,他眯起眼,继续道:“再说,就算我不来,四老爷也会去寻我的,不是么?”这话说得意有所指,但在场几人却都明白,这说的,是今日一大早时,四老爷带着时方去找他,后又无端散布他是妖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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