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冷笑不语。
“八皇弟,好好记着,你是秦氏皇族的子孙……你身上流着的是秦氏皇族的血……你与四皇妹……是血脉相连的手足……”皇帝继续道,“朕已经没有机会为……曾经做过的事情……做出补偿……可你还有……不要让自己到了最后一刻……才来后悔……”
“如果你是怕我在你死了之后跟她夺权的话,你大可不必!”秦阳开口道,“本王连皇位都可以说不要便不要,更不要说吃力不讨好的监国之权,我甚至可以帮她顺利掌权,本王就是要看看当她大权在握,当她自以为自己是这江山的守护者,自以为自己比老天爷还要有本事的时候,她会是一个什么样子!我一直等着,原本想等你们反目成仇狗牙狗,可惜陛下太过不中用了,如今,便只要看看她秦长生能不能抵住这份滔天权势的侵蚀了!手掌天下大权,哈哈,我会睁大了眼睛好好看看她能够为了这片锦绣江山做到什么地步——”
“秦阳……”
“秦靖,你的确该死了!”秦阳没等他说完便继续道,整个人都阴鸷的可怕,“你们所有人都该死!”
苟延残喘即便生不如死,可到底还活着,还能睁开眼睛看到自己在乎的人,还能呼吸一口这个世界的清新气息,可是——
他的妻子死了!
阿绮死了!
她什么也没有了,便是连看女儿一眼的机会也没有了!
“你知道吗?我没见阿淳一次便多恨你们一份,每一次看到你们夫妻和顺,子女和乐的时候,我就想,为什么你们的子女可以有母亲的疼爱,而我的阿淳只能对着一块牌位——”
“当年的事情……”
“你放心!”秦阳没等他说完便道:“你现在落得如此地步与本王无关,倒不是本王不想下手,只是没这个机会罢了!不过老天爷还算是有眼的!现在是你,相信不需要等太久,便会轮到秦长生了!不知道她的报应会是什么呢?”
他很期待!
皇帝撑起了身子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一口温热的血呕了出来,是他想的过于的简单了……这些年来他什么也没做不是已经放下了,而是一直隐忍着……他所计划的说服他帮助阿熹……怕也不可能……甚至留下他……还可能是阿熹……是大周江山的巨大隐患……这一次他中毒一事……与他无关……可下一次呢?他还能忍多久?还愿意等多久?可是……他不得不留下他!
不是因为心中愧疚,也不是下不了狠心,而是……若是没有一个宗室的支持……长生长公主更加难以掌权……南王世子愿意领命……可他毕竟远离宗室……秦阳这几年与宗室的关系越发亲厚……
是不是早便猜到有朝一日,他需要仪仗于他?!
“父皇……儿臣……儿臣……对不起……你……”
……
皇帝病危!
这个消息不亚于冬日惊雷,炸的所有人都懵了。
六部尚书被召进宫中,与内阁一起静候皇帝最后的旨意。
与此同时,禁卫军将皇宫守成了铜墙铁壁,永宁侯奉旨带领一万京畿大军进驻进城周边,守卫京城四门,京城实行宵禁!
风声鹤唳。
人心惶惶。
内阁阁臣、六部尚书被召进宫中便杳无音信,衡王也被困在宫中,整个皇宫被禁卫军守的严严实实的,一只苍蝇飞进去也会被察觉,里头更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皇帝究竟是真的病重还是在谋划什么大事?
不少人心里都在盘算着。
整个京城当中,最为紧张的怕便是钱家了,去年,钱家老太爷去世了,钱阁老,如今称之为钱太傅也丁忧,留守家中守孝,错过了给太子启蒙的机会,钱家的其他子孙除了镇守南疆的钱钧之外,全部丁忧回家守孝,而如今,离钱老太爷一年孝期结束也还差两个月罢了,可现在,皇帝病危,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怕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钱家如今这般状况,如何能保太子顺利登基?好在现在皇帝没有其他的子嗣,即便是传闻惠妃腹中的是皇子,可不说现在还没生出来,即便生了出来,也不过是一个小娃娃,满朝文武断没有废了名正言顺的太子而立一个婴儿的道理!
可即便太子能够顺利登基,钱家最关键的契机!辅助太子登基的功劳没有落到钱家身上,钱家将来还如何重回朝堂,从回当年的辉煌?不过是两三年的时间,钱家便坠落神坛了,即便钱家再如何淡泊名利心里也难以接受这个落差!
最重要的是——
皇帝好端端的怎么突然间便不行了?!
因为给余太后侍疾弄得?
怎么可能?
还是……
“大哥,之前一直病着的怕不是余太后!”
钱太傅如今如何还不明白?“你看看能不能想想办法,探探皇后的情况。”
“大哥的意思是陛下会对皇后不利?”钱家二老爷开口道,“四弟,务必保护好皇后!”
“大哥二哥放心,我马上去办!”相比于在朝堂的钱太傅,钱家四老爷身在江湖办起事情来更方便。
钱太傅嘱咐道:“务必小心!”顿了顿,又补充道:“太子年幼,陛下未必会狠得下心来对皇后下手,所有我们更不能逼皇帝下这个狠心!”
“我明白!”
皇帝为什么会对皇后下手?
无非是担心太子年幼,钱家会借着皇后独揽大权,威胁到他们秦氏的江山!
钱阁老最担心的也是这一个,永泰帝心情温和,但是越是温和的人若是下了狠心,比谁都狠辣,若是他真的担心太子过于年幼,外戚会专权,怕不但会对皇后下手,连钱氏一族也不会放过!朝堂中有的是能臣愿意当这个辅政大臣,更不要说还有一个衡王在!
比起外戚,皇帝怕是宁愿衡王夺了他儿子的江山!
终究都是秦家人!
不过即便钱家四老爷有些本事,可还是没能探到钱皇后的消息,甚至派进去的人一个也没回来,反而是从其他的渠道得知了一个消息。
“长生长公主回京了?”
“消息应该不会有错!”
钱太傅心却是定了许多,“如此,皇后应该没有危险!”
“为何?”
“皇帝不会允许外戚专权,所以,打压钱家和皇后是一定的。”钱太傅道,“他将长生长公主召回京城,怕是起了托孤之意,衡王毕竟有当年衡王妃一事在,并不是最好的人选,但长生长公主可以!她的驸马如今掌着西州军,又与东南水师渊源颇深,她与南王世子关系也是不错,最为重要的是,她对太子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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