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长生打断了他的愤怒。
顾闵不忿,不过也没敢说下去。
长生看着顾绮,“你是说我在为萧家找替死鬼?”
“矿山一案是真实存在的……”顾绮握着拳头还是坚持道,“那里的累累白骨也是真的,更不要说卢家跟郑家……姑娘,我担心……”担心什么,她说下去,而是道:“朝廷已然派了钦差来,姑娘只需让钦差把案子查清楚……”
长生神色平静,“我以为经历了那般多,你不会再天真。”
顾绮浑身一震。
长生无意揭谁的伤疤,“我没打算要把谁推出来当替死鬼,就算真的有什么不对,那便是我明明没有证据却还是坚定地怀疑王驰,不过你就真的没有一丝的怀疑?”
顾绮脸色苍白。
“顾家谁不知道你跟顾闵这个弟弟的关系不是很好,前段时间他就快要死了你却还是不闻不问,这般的姐弟情分足以威胁到你?”长生继续道,“还是你想自自欺人说他们只不过是试试看能不能成功或者是那等相信血脉亲情胜过一切的人?”
顾绮没有说话。
长生皱了眉头,她一直以为在顾绮的心里,王驰也是一个需要忌惮防备的存在,否则之前她便不会那般担心她跟他有什么往来,只是如今……“不过把你们牵扯进来,我很抱歉。”
关于王驰,顾绮说的虽然很多,但他们之间那些过去里头有过什么交集,她却一个字也没提,不过,即便如此,在王家忠仆的教养之下长大,王家对顾绮来说是一个信仰,便是对王驰有所忌惮,便是这辈子很多事情不再一样,可是她绝对不会想看到王家族破人亡。
“我很抱歉。”
“若萧家真的便是凶手呢?”顾绮苍白着唇开了口。
“萧惟哥哥怎么会……”
“闭嘴!”长生喝道。
顾闵憋红了脸,“我不相信萧惟哥哥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来!”
“是萧家。”顾绮苦笑道,“萧惟无辜,并不代表他的家人也是无辜,闵儿,那是一个家族的秘密,萧惟便是再得萧家老太爷的宠爱也未必知道,更何况,在那之前他已然失踪了一年多。”
“你就是不相信我!”顾闵怒道,“你宁愿去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
“我……”
“让你闭嘴你没听到吗?!”长生抬手拍了一巴掌下去,直直中了他的后脑袋,不过那样子倒像是在教训小弟弟一般,“不懂的话就少插嘴!”
“我——”
长生瞪着他。
顾闵把话硬生生地压下了,不过眼睛里的怒火还是没有散去,狠狠地瞪着顾绮,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她就是不相信自己就是不站在自己这一边,之前母亲的事情可以说他真的被骗了,说母亲真的对他们不好,可是现在——
萧惟哥哥可是用命救了他!
还有王驰算什么?!
他才是她的亲弟弟!
顾绮只能苦笑。
“你若是不想……”
“不。”顾绮摇头,“不是你们把我牵扯进来,祖父、闵儿都在其中,我如何能置身之外?”她看着顾绮,“我只是担心会牵连到你。”
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
“现在才来担心是不是太迟了?”顾闵冷笑,到底还是心中不痛快,出口伤人。
顾绮面色又是一颤。
长生这次没理会顾闵,看着顾绮道:“你错了,我更加无法置身之外。”
“因为萧惟?”
“因为我是长生公主。”长生目光幽暗,轻声吐出:“是裕明帝唯一的嫡出。”
……
牢房外边的风云变幻,萧惟无法掌握,被关进牢里几日,几乎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不过他的日子过得还算是不错。
虽然没有高床软枕,但衣服被褥保暖措施一应俱全,一日三餐也是精心配制从顾府送来的,还有每日的名贵汤药,一天花费的银子几乎可以顶的上寻常百姓人家半年的开支。
“脉相有些乱。”闫大夫一天两次地来牢里,送药诊脉的,脸色也不太好,谁每天跑来牢房脸色不好?不过这一次却更差了,“我家主子在外边为你劳心劳力的,要求也不过是你好好地养伤,你却连这个也做不到?”
“她在做什么?!”萧惟抓住了他话里的那句劳心劳力,紧张担忧,“闫大夫,你千万要告诉她不要胡来,千万不要为了我的事情而伤及自己!”
在京城的那些日子他只觉得她是一个养在深闺的千金小姐,天真烂漫,不好的脾气都只是针对她那不争气的表哥,但这次相遇,他方才知道她是一个性子多么倔的姑娘,她说过的事情一定会做到,所以,她说一定会帮他就一定会帮!
可这不是寻常的事情!
他不想连累她!
“闫大夫,你一定要跟她说!”
闫大夫脸色好了一些,哼了哼,“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闫大夫……”
“放心!”闫大夫道,“我家主子聪明的很,不会傻傻的为了帮你把自己给搭上去的,你若是真的这般担心她,那便好好听她的话,养好你这身子!”
“她真的不会胡来?”
闫大夫瞪了眼珠子,“你不信我老头子的话,还问什么?!”
“我不是……”萧惟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境,“外边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好的很!”
萧惟苦笑:“闫大夫……”
“你知道你所中的是什么毒吗?”闫大夫打断了他的话,问道。
萧惟一愣。
“你小时候可是用过什么解毒圣物?”闫大夫继续问道。
萧惟回过神来,“幼时我身子不好,祖父为我寻了不少名医也吃了不少的药。”
“身子不好?”闫大夫皱了皱眉,“可又说为何不好?”
“当时太小,记不清了。”萧惟低着头道,随后便转移了话题,“闫大夫,如今的案子有什么进展?顾大人可查到了新证据?还有卢……卢捕头……”
“你的问题还真多!”闫大夫打断了他的话,“你若是再这般担心这个担心那个,你余毒一辈子也别想清干净!到时候你便等着别人来担心你吧!”
萧惟苦笑,“闫大夫……”
“把药喝了,老夫明日再来!”闫大夫提着药箱走了,分明是不想再跟他说下去。
萧惟没有强求。
药他会喝,可是不担心?
如何能做到?!
……
虽然已经一月末了,可冬日的寒意并未消减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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