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有事你会如何?无事你又会如何?”
“闫大夫……”
“萧小子。”闫大夫打断了他的话,神色也正了起来,“姑娘心善,她待你以诚,你还以诚,这很好,但也只能到此为止。”
萧惟脸色一白。
“我并非羞辱你。”闫大夫继续道,“不过即使你还是萧家的嫡长孙,也只能到此为止,更何况你如今连宗族也没有。”
萧惟的脸色更难看。
“我家姑娘很好。”闫大夫继续道,“你与其把心思浪费在这是上面,不如好好准备明年下场的事情,来日好高中,重回宗族。”
萧惟的脸色缓和了一些,“闫大夫误会了,萧惟只是关心朋友罢了。”
便是真的有什么心思他也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他不能毁了她的名声!
可是……
真的没有可能吗?
若是将来他博得功名,若是他……重回萧家,也不可能吗?
她并不嫌弃他的肮脏身世!
“你心里明白就好。”闫大夫嘴上是这般说,可究竟信了没有便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萧惟能活到现在也便证明了他没有动不该动的心思!“姑娘只是身子虚,不会有大碍。”
萧惟放下了心,“多谢闫大夫。”
她没事就好。
……
书院十日一次休沐,以往的休沐长生不是被裕明帝送来的折子奴役便是做安夫人格外布置的功课,便是没有,也都是用来休息的,从上了常山书院到现在,她还没有下过山。
这次却下了。
万寿图做好了,她得下山找人装裱起来,既然是要做寿礼的,自然便是要亲力亲为才有诚意。
长生没想到会碰上萧惟,不过碰上了也并不意外,“你这是做什么?”
萧惟正推着一辆木头车,几个月过去了,少年又长高了不少,那模样……该是越发的俊俏绝色的,不过这时候看不出来,因为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乌黑黑的,她差一点便认不出来了。
“我在米行做工。”萧惟却是有些意外,那双漂亮的眼睛更是明亮有神。
长生想起了好像听凌光说过休沐的时候萧惟会下山做工,不过没想到会是这般的力气活罢了,“你的功课不是不错的吗?摆个摊给人写个家书画个画也不错。”
萧惟面色微微一僵。
“我没别的意思。”长生见状便道,“总比你这般辛苦的好。”
“我不能连累常山书院。”萧惟道。
长生一愣,随后便明白了过来,常山书院的学生在摆摊挣钱,若较真起来在其他人的眼里便是有辱斯文,“所以你便把脸给涂黑了?”
没有人会注意一个米行的搬运工的,绝对比在大街上摆摊要低调多了。
“呵呵。”
萧惟一愣。
“都这样子了还惦记着礼啊教啊面子什么的,就跟当初在京城一个样。”长生笑道,再变,骨子里的东西还是在的。
萧惟也笑了,便是涂黑了脸也仍是笑的自成风景。
长生咬了咬牙,“把脸再图黑点吧。”一个男的长得这般好看做什么?让她自愧不如吗?“我先走了,你忙吧。”说完,摆摆手就转身走了。
“长生!”萧惟叫住了她。
长生转过身,“嗯?”
“你什么时候回去?我送你回去。”萧惟说道,随后便感觉到了一股犀利的冷光朝他射过来,他知道来自何人,不过想忽略,“我搬完这一趟就活就完了。”
长生看了看他,“好啊。”
萧惟笑的更加灿烂了。
长生赶紧转身,再看下去她一定会镜子都不想照了!老太爷一定是老糊涂了给了他这样一张脸,她这个公主都没他一般好看了!“走了。”
“我在城门口等你!”
“知道了。”
……
长生在城里逛了一个时辰总算找到了合乎心意的装裱师傅了,这时候已经是中午了,肚子也已经打起了鼓了。
“用了午膳再回去吧。”凌光建议道。
长生自然赞同,也没忘记有个人还在等着自己,“萧惟还等着,你去让他……”
话还未说完,便被突然出现的青龙打断了。
“怎么回事?!”
他的怀里抱着浑身是血的萧惟。
长生大惊也大怒,“谁干的!?”
“你把他带来这里做什么?!”凌光也是大怒,不过跟长生气的不是同一件事,她恼火青龙把人带来这里也会把危险带来这里!“姑娘……”
“昏迷之前,他求我带他来见姑娘。”青龙道。
长生心猛然一颤,青龙绝对不是胡来的人,也绝对不会为了萧惟的一句话而不顾她的安危,可他这样做了,那便是……“救人!”
萧惟危在旦夕。
他在成全他的最后的心愿!
☆、180
长生离开顾家之后,闫大夫也便没有在顾家住下去了,而是在城内置办了一个临街的院子,开了一个小的药铺子打发时间,便是诊金收的极贵,因为医术不错,生意也是不错,不过他老人家有一个规矩,那便是不出诊,所以不管是谁,要找他看病,只能到铺子里来。
这般嚣张倒也不是没得罪过人,不过不管是谁,最终倒霉的绝对不会是闫大夫。
渐渐的,常州府内都清楚这闫大夫靠山硬的很,得罪不起。
他的日子过得比长生还要舒坦,原本今天也是这样的,不过……
“怎么回事?”
“救他!”长生只是挤出了两个字,脸色发白的难看。
闫大夫看了她一眼,“快!”也没忘记自己的主子,“凌光,看好姑娘!”
长生想跟着进去。
“姑娘!”凌光阻止她,“有闫大夫在,不会有事的。”
长生站在了原地,脸色发白,双拳紧握,就这样死死地盯着垂落的门帘。
那帘子上似乎还沾着血。
萧惟的血!
前一刻还跟她说要送她回去,还那般努力地好好活着,可一转眼……一转眼便成了这个样子!
是谁?!
是谁做的!
是谁——
长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奄奄一息地被送进去救治,可上一次只是担心,只是着急,却并不觉得愤怒!
愤怒——
“姑娘……”
长生拿起了桌子上的青瓷水壶砸了过去,“你还想跟我说什么?说他别有用心说他另有阴谋?!”
凌光心里一沉。
“去查清楚!”长生盯着她一字一字地道:“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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