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彻底清醒了!
……
刘绿珠醒来之后情况不是很好,身心双重打击之下整个人都起不来床了。
对此,闫大夫也是无能为力,刘绿珠这是心病,唯有她自己缓过来了才可以。
长生看着瞪大着眼睛却是无神小姑娘,沉重地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到底有多痛苦,因为我没有经历过,再多的想象也始终没有亲身经历过,不过绿珠,刘家如今便剩下你一个了,便不为了刘家血脉传承考虑,你也得为他们的冤死而振作起来!”
刘绿珠身子一震。
“你难道不想为他们报仇吗?不想查清楚究竟是谁这般狠绝?不想找出凶手绳之以法让你的家人在天之灵得以安慰吗?”长生继续道,安慰激励人的话无外乎这些,不过也从来都是最有用的,“你不恨吗?”
仇恨,可以毁了一个人,也可以救一个人。
不管仇恨将来会把她变成什么样子,至少现在可以救她一命。
刘绿珠空洞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即便仍是没有说话,但至少不再如行尸走肉。
“你好好想想吧。”长生道,随后起身离开,这才转身,身后便传来了一声低喃。
“求你……”
长生转身,便见刘绿珠侧过了头看着她。
“求你……”她挣扎着想要起身,不过却没有成功,但是,始终没有放弃。
长生没有上前帮忙,“你说。”
刘绿珠攥紧了拳头,苍白的脸上慢慢地有了血色,慢慢地凝聚成了决绝,她做到了,最终还是撑起了身子,“求你帮我……”
“好。”长生点头,“我可以帮你查清楚刘家为了落得这般下场,不过……”顿了顿,还是道:“若刘家无辜,我会还你们清白,若罪有应得,你们也必须承受相应的后果。”
“不——”刘绿珠一字一字地道:“父亲……不会……不会的……”
长生没有说话。
刘绿珠眼泪如决堤的洪水一般,她明白她的沉默是什么意思,无辜则伸冤,有罪则伏法,这就是她的底线,更是条件,她不能不接受的条件,“好——”她盯着她,“如果……刘家……真的有罪……我来承担……千刀万剐……我也承担——”
她的亲人都不在了,她怕什么死?怕什么千刀万剐?现在她就已经在被凌迟!
“求你——帮我——”
“好。”长生点头。
夜色,越发深沉。
黎明前的半个时辰,人最疲倦的时候,驿馆又迎来了新一批的刺客,而这一批的刺客比之前面的更是有过而无不及。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驿馆。
姚释得到消息赶到驿馆的时候,天已经渐渐转亮了,便是不足以完全驱散黑夜,却已经足以让他看清楚眼前的一幕。
一个十岁左右的还穿着白色寝衣披散着头发的小姑娘站在了廊下,而她的面前,竖着摆放着好几句尸体。
尸体的脸狰狞可怖。
她却仍旧是那般安静地站着,冷厉的脸上没有半丝的畏惧,不怒而威。
这……
这便是手持皇帝金牌的人?!
这怎么可能?!
“阁下可是钦差姚释?”
姚释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压下了心里的震惊上前,拱手道:“在下钦差姚释,不知贵人是……”
“秦长生。”长生道。
姚释又是一愣,秦?秦是国姓他自然知道,但是作为一直在地方任职方才升任大理寺卿没多久的姚大人却未能第一时间便反应过来眼前自报姓名的贵人究竟是何人?秦长生?秦……长生?!“贵人可是长生公主?”
他想起了两年前的那番动乱。
“还有人敢与本宫同名不成?”长生道。
姚释随即跪下:“臣姚释参见公主殿下。”
竟然是她?!
这个曾经让京城翻天覆地,让诸皇子损伤惨重的长生公主?她不是在别宫养病吗?怎么会在这里?还手持皇上的金牌?
这便是皇上的另外安排?
可为什么?
“姚大人免礼。”长生道,“既然姚大人来了,那眼前的事情便交给姚大人了,请姚大人务必查清楚究竟谁这般三番四次地想要本宫的命!”
“是!”姚释领命,随即起身。
……
这一夜驿馆死了九个人,都是驿馆的官差,便是青龙他们也有人负伤,重伤两人,轻伤三人,足以可见昨晚上战况的惨烈。
姚释当即便召集了衙门的捕快前来,几乎把驿馆给团团围住了,会同衙门的仵作对尸体进行检验,同时也把长生公主在徐州一事密折加急送往京城,不管陛下知不知道,他都得上报。
查探刺客来历,城中搜捕可疑人士,等有了初步结论也已经是事发之后的第二天了。
姚释再次登门求见。
“启禀公主,经过查探,这些刺客身上没有任何身份标识,不过臣推断这些刺客怕是与刘家一案有关,臣斗胆请问公主,刘家之女是否在公主手中。”
长生颔首,面容严肃,“的确,当日常州州府把刘家之女交给本宫押解来徐州受审。”
姚释心微微一沉,面上却是不显露痕迹,“那可否请公主把人交给臣?”
“若交给姚大人,姚大人打算如何处置?”长生问道。
姚释道:“刘家满门命丧火海,如今便剩下刘氏女一人,此人是这桩案子的关键所在,臣以为……”
“刘家满门命丧火海、徐州州府殉职,本宫来徐州历尽两次行刺。”长生正色道:“姚大人以为我若是把人交给你,你能让这关键之人活多久?”
姚释继续道:“正因为如此,臣方才恳请公主把人交给臣。”
“姚大人是怕本宫有危险?”长生继续问道。
“公主千金之躯若是有任何的损伤,臣白死莫赎。”姚释道,当然,这是理由之一,但更重要的理由还是人只有到了他的手里才可以放开手去审问,他不知道常州州府为何把人交给长生公主,更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管这件事,也不知道皇上的态度,但是,不管如何,眼前的人还是一个孩子,再尊贵她也还是一个孩子,还是一个女子!“请公主……”
“看来父皇是什么都没跟你说了。”长生打断了他的话。
姚释蹙眉,“不知公主的意思是……”
“本宫奉旨而来。”长生道。
姚释眉头皱的更紧。
“看来姚大人是不信。”
“臣不敢!”姚释道,“臣不敢质疑公主,只是不知陛下让公主来徐州所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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