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半晌,萧惟进来了,没有再衣裳不整,而是盔甲加身,那脸上的狰狞疤痕此时也不见了,如玉的面庞完美地呈现出来,让人看得赏心悦目,不过与当年相比,如今的“美色”多了一份冷意的保护,便是会为眼前的“美色”所震撼却也不会敢轻易亵渎,那股冷意是用鲜血从杀戮中养出来的。
长生的心突然便软了。
“末将萧惟,参见长生公主殿下。”
长生看着他。
萧惟抬头,亦是凝视着她。
一个坐着,一个跪着,便这般对视着,有什么在空气中渐渐生出一般,许久,长生方才开口:“跪着很好玩吗?”
萧惟笑了,“谢公主殿下。”随后起身。
长生又一阵恼火,却不知是气他还是气自己,“你那脸是怎么回事?谁给你搞的?说出来让我也学学,改天也弄一个吓吓人。”
“师父离开之前给了我几本书籍。”萧惟道:“其中一本是简单的易容之术。”
长生挑眉,“就凭着这易容之术便骗过了青云寨的人?”
“自然不是。”萧惟笑道,“伤是真的,不过疤痕是假的。”
长生一愣。
“当日脸上的伤是真的。”萧惟继续道,“不过师父给我留了些好伤药,所以没有真的留疤。”
“那你后来弄上那鬼东西做什么?”长生问道,不过说完了便觉得自己笨的厉害,他那张脸若是不弄点什么上去,到了土匪窝还能有的剩?“你来找我便是告诉我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师父?还是想要我帮你转达给你师父你是一个出色的好徒弟青出于蓝?”说完,不等他开口便又道:“若是前者,我现在缺银子,感激就折现好了,若是后者,抱歉,你师父被我打发出去干活了,恕不……”
“我想你。”萧惟突然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没有顾忌她的身份,也没有君臣尊卑,只是单纯地想念着他心里的姑娘,心爱的姑娘,“长生,我想你。”
☆、257 我喜欢你
长生怔住了。
萧惟也怔住了,他来只是为了解释,为了告诉她她想知道的,从未想过在这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即便他也没有再刻意的掩饰,但是此时的他还没有资格说这样的话,但是说出来了,他并不后悔。
他想她。
很想很想。
“放肆!”长生恼羞成怒,多年来尊贵身份所养出来的威压随之释放,原本平静的脸色也开始有了波动,她狠狠地盯着眼前放肆的男人……男人?!她竟然认为他是男人?!便是如今长高了不一样了,可他在她面前也不过是一个小屁孩子,他萧惟算什么男人?!她是上辈子没见过男人吗?!“三年多没见不但本事了,还更加不要命了?!”还有,他从哪里学来的这些混账话!好的不学偏学了这些油腔滑调?毛都没长齐便开始想女人!?“你真当我不会把你怎么样?!”
萧惟低头,“末将该死。”
“别一口一口末将的,你什么底细本宫最清楚!”长生并未因为他的告罪而消气,“聂永成也不敢在本宫面前这般的横,你算个什么东西?!”
萧惟身子明显一震。
长生话说出了之后心里便后悔了,她已经不再轻易出口伤人了,耍嘴皮子功夫算什么?她已经习惯了看不顺眼便直接下手去整,心情好些的时候便下手轻些,心情不好的便不留余地,谁让对方不长眼?!可是现在……“我不会道歉!”这话出口,便更加的后悔了,顾长生你疯了吗?!“你跟我滚出去——”
萧惟抬起头看着眼前脸色涨红的少女,明明不过是三年多的时间,昔日的小姑娘如今已然长成了,如同即将绽放的花骨朵儿一般,“对不起,我没想惹你生气。”
终究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即便如今的长生公主如同坐在云端一般俯视苍生,高不可攀只能远望,但是,她对他终究是有些不一样吧?
“我无心冒犯你。”
长生青了脸,“说完了吗?说完了的话便马上滚出去!每次见你都没好事!”
“永宁侯夫人是我的生母。”萧惟却突然间道。
长生一愣。
“我不是有心瞒着你。”萧惟继续道,“只不过怕这些龌蹉的事情污了你的耳朵。”
长生也不是没猜过这个可能,不过如今听了仍是愣了一下,居然是真的?永宁侯的妻子竟然是他已经死了的生母?“当年你去京城便是去找她?”
“是。”萧惟道。
长生继续问道:“你当初觉得有人害你,便是她?”
“是。”萧惟回道,“她的确这样做了。”
长生皱眉,“永宁侯的妻子……算了,反正人已经死了,现在追究也没有意义。”永宁侯府的侯夫人是朝廷的命妇,是朝廷明诏书册封的命妇,永宁侯隐瞒了她的身份便是欺君!大周一朝并没有不册封再嫁之妇的规矩,可这再嫁之妇必须名正言顺明媒正娶的,而不是这般假死改名换姓的!若是追究下去,永宁侯府不但会得一个欺君之罪,还有一个大不敬!
“死……死了?”萧惟面色一变,谁死了?
长生看着他,“你不知道?”
“谁……死了?”萧惟继续问道,他没有改名换姓,但往东南走来一路上并未刻意去打听什么,后来入了军营,更是不可能跟外界有接触,之后打入了青云寨,更是步步小心,若不是她来了,关系她的那些传闻也无法传到他的耳中,他如何知道远在京城的事情?
谁死了?
是她吗?
萧惟想起了那一日在山坡边上的事情,“是永宁侯?”
他受了重伤,当时虽并未有丧命的迹象,可是……
“嗯。”长生点头,“那一年冬天死在了回京的路上。”
萧惟身子僵着,脸上的神色复杂的难以言喻,似乎松了口气,又似乎嘲讽了自己,“死了?”
那如今她怕是更是恨他入骨了。
若他还留在常州,若他没有进入军营,若他没有化名潜入青云寨,怕是会面对无数的暗杀吧?
她最爱的丈夫死了,她岂会放过自己?
“她……如何了?”到底还是问了。
长生看着他,“永宁侯的嫡长子承袭了爵位,至于你想要知道的那个人的情况,我唯一可以告诉你的便是她还活着。”
“没有……”
“萧惟,你觉得我会有那般多的时间去打听一个没落勋贵的孀妇吗?”长生嗤笑,“我看起来很闲吗?”
萧惟一愣。
长生吸了口气,“不过李长林为人不错,应该不会欺辱孤儿寡母的,至少这些年京城也没传出永宁侯府什么不好的事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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