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算了吧。”长生叹了口气,“皇帝陛下如今已经够伤脑筋了,我这个不孝女就不要给他添麻烦了。”说完,又盯着她看。
凌光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公主”
“你有没有过”公主殿下脸色十分的不自然,却还是问了出口,不过到底是脸皮不够厚,没有问完。
“公主!”凌光沉声喝道,脸更僵了。
公主殿下知道自己过分了,讪讪道:“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问问罢了。”说完,又道:“我道歉!”
“萧惟便那般好?”凌光问道,生气的并不是公主殿下问了这事,而是她的主子居然会为了一个根本上不了台面的人成了这个样子!少女怀春没错,可是这对象“公主无需因为那晚上的事情而”
“我是这般的人吗?”长生打断了她的话,抱着迎枕盘腿坐在榻上,“凌光,其实有个人放在心里挺不错的,即便有时候会觉得被束缚住了,甚至不得不因此而改变自己,可是真的挺不错的,在寂寞的时候有人可以想着,不高兴的时候有人可以折腾,高兴的时候有人可以分享真的挺不错的。”
凌光已然缓了过来,“那公主便放着就是。”
“不是不喜欢他吗?”长生挑眉笑道。
“只要他能让公主高兴就行!”
长生伸手道:“过来。”
凌光一愣,还是第一时间走了过去。
长生扔了手里的迎枕伸手抱住了她,即便两人的心理年龄不相上下,不过这般多年来她便如同姐姐甚至母亲一般照顾她,“有凌光在也很好。”
凌光一愣,嘴边随后泛起了一抹笑意,“公主放心,奴婢一定会让公主如愿的。”上不了台面便上不了台面吧,只要公主喜欢就好,“若是公主真的不放心,奴婢派人去燕州城保护他。”
“你的人不就是皇帝陛下的人?”长生松开了手,“还是算了吧,而且,本公主看上的男人没这般容易有事!”
“好。”
长生深吸了一口气,“凌光,我真的想跟他过一辈子。”
“公主会如愿的!”
长生也笑道:“嗯,会如愿的!”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同一片夜空之下,萧惟亦没有入眠,因为身上有伤,便也没有太过着急赶回燕州城了。
“接着!”
萧惟抬头伸手接过,不是别的,是许昭扔过来的一壶酒。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没念过多少书的许大少爷居然也能说出两句诗意的话来了,他坐在廊下的栏杆上,咬开了酒壶的封口,往嘴里灌了一口酒,不是喝,而是灌,“这才多久便想的睡不着了?”
“她应该回到京城了。”萧惟拔开了酒壶的封口,尝了一口,“不错的酒,你哪里弄来的?”
“偷来的。”许昭笑道,“这镇上最大的一户人家里面偷来的,据说是那土财主十几年前酿来嫁女儿的,不过最后却用来纳小妾了。”
萧惟没去想他这话的真假,知道这酒不错就成了。
“想阿熹了?”许昭挑眉继续问道。
萧惟还是没回答他的话,便是想他也不会说出来,便是许昭的面前也是一样,他不能亵渎了她。
“哈,居然矜持起来了!”徐招大笑:“之前谁疯了一样什么都敢说出口!”
“我认错。”萧惟道。
许昭一愣,随后哈哈大笑:“我就说公主殿下那般凶恶的性子怎么就看上你了!想来便是贪图你这傻帽儿的样子!”
萧惟举了酒壶敬道:“过奖。”
“还有这比锅底还厚的脸皮!”许昭鄙夷道,举壶继续灌着,没两下就喝完了,随后又从地上拿起了新的,“那土财主长得一副猪脑肥肠的,都已经五十多的老头子了,居然纳了一个十五六长得更花骨朵儿一样的小妾,那一身肥肉压在那小姑娘的身上啧啧啧,真的不忍直视,那肥猪一样的身子一”
“你确定要跟我详细描述下去?”萧惟挑眉问道,“公主殿下不止一次警告我离你远些。”
“你怕她,本少爷可不怕!”许昭大手一挥,“这长夜漫漫也是寂寞,不如表哥我带你去逍遥逍遥,也好过你在这里空相思。”
萧惟连眼皮儿也没抬,“我不想造孽。”
“是造福!”
“你若是因我而丢了小命,还不是造孽?”萧惟继续道。
许昭脸一黑,“你就这般坚信本少爷的表妹会为了你而要了本少爷的命?!”
萧惟没说话,只是似笑非笑地喝酒。
“成!”许昭恼火,“我现在没地位了,成了吧?!不过萧小子,你这是不想去还是不敢去?你哥我也经历过你这般年纪,那时候是恨不得”
“我爱她。”萧惟打断了他的话,微笑着却也十分认真。
“你以为我没爱过?!”许昭猛然砸了手中的酒壶,原本纨绔的笑脸顿时转为了狰狞,“你以为就你会爱——”
萧惟看着他,“表哥,人死不能复生。”
“我有说要死人复生吗?!”许昭一下子跳到了他的面前一把揪起了他的衣领,阴沉很戾,“她就是不死我最终也会亲手杀了她!我有说过要她活过来吗?!我只是不想欠她的人情,她凭什么为我而死?她有什么资格为我而死?!她不过是一个胡女罢了,本少爷玩她一场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她甚至连今晚上被那肥猪糟蹋的小姑娘都比不上!她凭什么为我而死——”
曾经消愁的方式似乎再也无法起到作用了,那般放纵的岁月再也不复存在,即便仍可以玩世不恭,却再也无法回到过去。
而这一切,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一个背叛了他最后却为他而死的女人!
许昭做梦也没想到!
“要打一架吗?”萧惟问道,他知道他的痛苦,但是从未经历过的他却无法完全明白他的痛苦,但他想那一定是非常非常难以忍受的,因为他只是想一想长生可能出事便已然无法承受了。
许昭的回答是一拳头。
萧惟放开了手还击。
两人都没有用内劲,就靠着拳头蛮力打着,直到筋疲力尽了才停下来,双手都有损伤,不过更为严重的应该是许昭,但是这般一发泄,心里的痛苦似乎便缓解了,他躺在清凉的青石地板上,看着天上的明月,“我第一次见到她的便是在这样的夏天”
萧惟也抬头看着明月,心里念着那心爱的人儿,同样的月色之下,她是否安眠?
许昭没有说下去,有些过去无需向任何人讲述,那是埋在他心底最美好的回忆,亦是最深爱的一切,“萧惟,好好待阿熹。”
“当然!”萧惟道。
许昭笑了:“好好走下去,一直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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