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笑了,顿时让这春日的风光失去了颜色。
许昭压下了心里涌出要毁了这臭小子那张脸的冲动,决定自己也学一学他的“告状”,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让他给占了!
……
自从衡王殿下的“恩典”之后,萧惟便没有再配合他玩儿了,开始着手准备前往西州一事。
司楠自然知道这些日子萧惟跟衡王之间的恩怨,不过没闹出大事也便没插手罢了,至于萧惟的试探。
“他什么也不知道。”许昭倒不是怀疑司楠会杀人灭口,别说萧惟只是怀疑,便是他知道,司楠也并不一定会做这事,“他不能死在西州。”
司楠神色不动:“我只能保证若是他死,必定是真真正正地为国捐躯。”
“抱歉。”许昭道:“但萧惟……”
“你无需跟我道歉。”司楠打断了他的话,“人之常情而已。”
许昭苦笑,“西州会是一个好地方的。”
“自然。”
对武将来说,越是动乱的地方越是好地方。
……
燕州这边除了一个没事找事的衡王殿下闹出一些事情之外,倒也很平静,而京城这边也是风平浪静。
不过这片风平浪静下面正酝酿着暴风雨罢了。
顾闵并未参加这次的春闱,在元宵之后,他便接着顾延这个祖父顺利成了太学院的学生,不过在同一个圈子里面,便是没有参加春闱身边都是关于这届春闱的消息,顾闵课余时间听得最多的便是春闱的消息。
即便还没有放榜,但太学院以往的学生基本都能上榜,如今已经开始进入了殿试的准备之中。
太学院的学士们纷纷鼓劲儿给参加春闱的学生讲解过去几次殿试的试题以及当今圣上喜欢的文章风格。
而其他的学生也可以旁听。
顾闵便是进入了太学院之后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先前他虽然听从了祖父与姐姐的建议没有参加这次的春闱,但并没有真正意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处,或许心里还有一丝不甘心。
不过现在,他只能尽可能地充实自己。
只要心里有些志气的,都不会放过这样一个学习的机会,太学院的学生们比往常更加的忙碌更加的努力。
许昭每天回到家里天色都已经全黑了,这一天也不例外,不过他一进家门便发觉了气氛不对了,“出什么事了?”
“回少爷,老太爷来了。”
祖父来了?
许昭先是一愣,随后便是高兴,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不少,进了厅堂,便见姐姐一如过去的每一日在等着自己回来,不过并没有见到祖父,“姐,祖父来了?”
顾绮微笑点头,“恩,祖父年纪大了,现在在休息,你先回去熟悉一下,等晚膳的时候再见吧。”
“祖父没事吧?”顾闵有些紧张,这些年祖父的身子虽然还算硬朗,但毕竟年岁大了。
顾绮笑道:“没事,就是路上奔波累了而已。”
“那就好。”顾闵安下了心来,随后便去洗漱了,然后便去祖父的屋子前候着,等着他出来。
顾绮接到了消息,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准备着晚膳事宜。
顾闵并没有等多久,便被顾延请进了屋子。
“祖父。”
过了好些年,如今的顾延身上也清晰地看到岁月流逝的痕迹,不过精神还是不错,眼中的锐利与火气也并未消散。
他还得撑下去。
为了顾家,也为了眼前的孙子。
“嗯。”
顾闵心情不错,“祖父怎么来京城了?事先怎么不让人通知我们?”
“我还没老到不能动的时候。”顾延却道,“这些日子所发生的事情你姐姐已经跟我说了,虽然还是没能改掉冲动的性子,但能听得进劝还能反思还算不错。”
“孙儿让祖父担心了。”顾闵现在也不需要问祖父为何来了,还能为了?为了他而来,为了顾家而来,“祖父放心,往后孙儿会更加的努力的!”
“嗯。”顾延颔首,脸上也有了笑意,“王驰夫妻跟长生公主之间的事情你便不要插手了,至于萧惟……他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便是已经有了自保的能力,你便好好在太学院里面学习就是。”
顾闵点头,“是。”
顾延又问了一些问题,都是关于他学业上的,待顾绮前来,祖孙三人方才有说有笑地去了饭厅用了晚膳。
膳后,顾延又在学业上指导了顾闵一个时辰,这才分开。
此时已然将近三更了。
顾延本该是歇息了的,可是他屋子内的烛火却仍燃烧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三更更声敲响了之后,院子中突然间多了两道人影。
长生披着斗篷站在门前,却似乎有些犹豫该不该进去。
“公主既然来了,为何不进来?”屋子里,传来了顾延的声音。
长生抬手脱下了斗篷帽,然后往前。
凌光上前为主子推开了门。
顾延站在屋内。
长生缓步走了进去。
顾延看着眼前这缓缓走来已经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嘴边泛起了笑容:“几年未见,公主长大了。”
长生也笑道:“还好老太爷没一见到我便跪下请安。”
“公主以故人身份前来,老夫自然以故友对待。”顾延笑道,“老夫等候多时了,公主请入座。”
长生笑容中添了几分柔和,揭开了身上的披风递给了凌光,“在外面候着。”
凌光皱眉,她可没忘记当年顾城将主子引进屋子差一点被王驰所伤一事。
“下去吧。”长生声音中多了一份凌厉。
凌光只得低头:“是。”
长生入了座。
屋子的门重新关起。
顾延给她倒了茶,“不是什么名茶,但姑且能入口。”
“老先生不记得我并不会品茶吗?”长生接了过来,“再好的茶水到了我的嘴里都不过是润喉解渴罢了。”
顾延笑了笑,没继续说话,端起了茶喝了起来。
两人安静地品着茶。
半晌,顾延开口,“公主确定要这样做?”
“你不赞同?”
“得不偿失。”顾延道。
长生也笑了:“得不偿失?这世上原本便没有得失相对的,人们常说有舍才有得,可往往舍多于得,甚至有时候舍去了也未必能够得到,我也并不想粉饰自己的龌龊与卑鄙,既然开了口,便没有中途放弃的道理。”
顾延看着她,“没想到公主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
“老太爷可还记得当日父皇为何将我交给你?”长生却问道。
顾延摇头:“当日陛下并未说,后来老夫猜到了一些,但却不敢去深思,如今……”他的话顿了一下,随后道:“当年公主救了顾家,今日权当顾家回报公主当日之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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