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的,京城便传出了衡王跟许昭关系密切的传闻来。
秦阳对这传闻颇为高兴,就等着长生回来,看她那一副气的要吃了他的神情,至于这传闻背后的意义,便直接忽略了。
现在他在乎的时候是真的在乎恨不得用一切去换那个位子,可不在乎了之后便真的不在乎更不明白有什么好在乎的。
他现在就一心要让公主殿下不好过。
至于许昭,直接嗤之以鼻,那些说三道四的人到底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他清楚的很,传便传去,对也来说并无太大的影响,况且让所有人都认为衡王跟他们是一伙的原本便是他的目的,将来他便是不帮忙可有了这一事,他想反过来对付长生也得看有没有信他帮他了。
所以,他根本便没将这传闻放在心上,不过从西州来的一封信他却不得不重视,是司楠来的信,说了萧惟回京一事。
萧惟居然跑回来了!
许昭顿时恨不得狠狠揍他一顿,即便是为了阿熹,可他这行为也是该教训!最重要的是,从西州到京城,一个多月了应该到了,更何况以他的着急程度必定是日夜兼程跑来的,现在早该到了,可他却没有见到人,这说明什么了?
说明他没进京城!
阿熹去庆州一事并不是秘密,他怕是没进京城,或许是进了京城但没来找他便得知了消息又追过去了。
也幸好司楠除了给他手书之外并没有上折子说他派了人进京来向皇帝陛下请安谢恩!
否则他萧惟一个大不敬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陛下正愁着寻不着机会呢,他倒好,自己送上门来了!
许昭压下了怒火,当即便给长生去了信,同时也给司楠回了信,让他在帮忙给萧惟兜一兜,自己这边也是准备好了一旦出事了便出面保下他!
在这里瞧不上可阿熹瞧上了,他便不能出事!
“混账东西!”
这般没脑子的混账哪里配的上他的阿熹?!
……
长生比许昭还要早些得到萧惟的消息,是通过青龙得知的,除了愤怒之外,还有便是安心,在得知了他正在向她而来的时候,她安心了,一直动荡的心彻底安了下来了,即便在人前她一直镇定从容,可心里的不安始终没有散去过。
心安了,处理起事情来也便更加的得心应手了,庆州是北方的一个大周,要将整个庆州都走一遍的话,没一两个月是办不成的,一行人在州府驿馆修整了两日之后便出发了,便是听了田文易的禀报,但巡视自然是要亲自走一遍的,以田文易的胆子是不太可能隐瞒虚报的,不过字面上的情况总比不上眼见为实。
田文易亲自陪同,累的一把老骨头都快散了,这一日更是淋了雨,染了风寒了,除了田文易之外,利时谦跟刘华也是不同程度地染了风寒,就只有两个年轻人没事,至于其他侍卫,便更加不会有事了。
不得已,一行人只能在义县停下来了。
几个病人自然是躲在屋子里养病了,没病的,长生头一日还是窝在屋子里没出来,给裕明帝写汇报折子,还有便是将一路走来的情况记录起来,留待将来所用,便是知道了水利问题出在了何处,也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这是一项长期的民生工程,不是一天两天或者一个人两个人可以解决的了的。
第二日,长生便叫上了凌光,打算出去逛逛。
义县受灾并不严重,不过领略风土人情亦是此行的目的,而且这一路上都是打正旗号出来的,见到的自然不会太多,太真实,也不是没想过微服,但这趟来是为了彰显皇恩的,便是有问题也不是这时候挖出来,自然便没了微服的意义了。
“找辆车,我们去乡间走走。”在县城里头逛了一圈,虽说不算是十分富足,但是安居乐意还是有的,不过真正能体现一个地方的富庶,还是要看乡间的寻常老百姓才成。
车辆很快便被找来了,也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知姑娘可愿让焕之作陪?”
长生跳了跳眉,“王少爷既然都这般说了,我若是说不岂不是很不是抬举?”
“姑娘言重了,若是姑娘不愿意……”
“你便在我后头偷偷跟着来?”长生没等她说完便道,“还是算了吧,与其针芒在背,还是摆在跟前瞧着的好。”
“那焕之便多谢姑娘了。”
找来的车是一辆很普通的马车,不过即便是这样一辆马车走进了乡间仍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王驰倒是没得寸进尺进车里跟长生一起,而只是在外头跟青龙一起,一路上,他没说话,也没作妖,倒是安分的很。
事实上,从离京开始到现在,王驰都很安分,也都尽忠职守,长生也不得不承认他那三元及第名副其实,甚至可以说他实际上的用处比这三元及第的名头还有充实,原本她是不明白裕明帝为何让他一同来的,等真正办起了正事,她便有些明白了,甚至还明白为何裕明帝明知此人是只老虎却还是养着,给她当磨刀石是其中原因,但更为重要的还是他王焕之的确是个人才!
作为王氏一族的少主,官场上的弯弯道道他信手拈来,不必那些浸淫官场数十年的老滑头逊色多少,这并没有什么,难得的是业务水平还不比别人差,利时谦他们也算是专业领域上的业务骨干了,可他王驰与他们交流起来没有半死的障碍,甚至还能反过来指点着两位前辈,这等本事岂能不让人佩服?
与他相比,长生肚子里的那点墨水便显得有些上不得台面了,便是冲着这个,长生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他安分识时务。
义县的乡间虽然受灾不严重,但从地里的情况来看,今年的收成还是会受到不大不小的影响的。
“公主不必过于的忧心,这几年北方一直风调雨顺的,大部分百姓手中都有存粮,各地的粮库也是充盈,便是出现灾荒也可以及时应对。”王驰正色道,“倒是税收这方面受到的波及会大些,这些年除去南疆之外,其他三面都不是很太平,去年的燕州大战,消耗巨大,今年军费开支亦比往年增加了许多,今年北方受灾,来年户部怕是要头疼了。”
长生看向山坡之下不甚茂盛的作物,“王大人眼光长远,来年不如去户部帮帮忙。”
“若是公主的命令,焕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王驰道。
长生笑了笑,“王大人似乎弄错了,你便是要赴汤蹈火对象也不该是本宫才是,陛下可还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了,再者,王大人身负王氏一族兴衰,哪里便能随便就为了谁赴汤蹈火?”
王驰看着她,苦笑道:“公主到底是防着焕之。”
长生似笑非笑,不置可否。
“不就是因为士族吗?”王驰继续道,“若是焕之跟公主说,焕之心中所谋与公主殊途同归,不知公主是否能对焕之信任一两分?”
长生好笑道:“王大人这是在跟本宫开玩笑吗?还是将本宫当成三岁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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