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惟仍是笑着,“我虽没什么本事,但自保的能力还是有的,你将你未来夫君想的那般的无用。”
“萧惟……”
“今晚上听我的。”萧惟坚持道。
长生挣扎,但想到方才的事情便又停了下来了,“凌光!”
后边跟着的两人当即上前。
“属下会安排妥当。”青龙却先一步道。
长生怒目扫了过去。
“你抱公主去驿馆后门。”青龙像是没看到似得,径自对萧惟道,说完了之后对凌光点了头,便往驿馆走去。
萧惟便抱着人走向了通往驿馆后门的巷子了。
凌光自然紧跟其后。
长生的意愿此刻被彻底忽略了,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物治一物一般,她再生气却还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了萧惟的怀里。
青龙怎么安排的不需要知道,不过萧惟在后门没等多久门便开了,然后顺利进将长生送回了屋子,一路上没碰上任何人。
“你们给秦靖下迷。药了?”长生端着送上来的茶,淡淡地问道。
青龙没回答:“今夜属下守夜。”随后便退了出去了。
凌光欲言又止。
“有话便说吧。”长生道。
凌光看着眼前似乎平静下来但又明显有了变化的主子,满肚子的话最后也还是没有说出来,“奴婢在外头,公主若是有吩咐叫……”
“虽然我不是很信青龙,但他既然在,你便去休息吧。”长生道,“又不是神仙,总不能白天黑夜的不睡觉。”
“奴婢无事。”
“你现在可是我唯一可以放心用的人,可出不得一丝的差错。”长生看着她,“去休息吧。”
萧惟亦是开口:“长生说的没错,你该去休息。”
凌光扫了他一眼,又看了会儿主子,方才应道:“是。”随后便行礼告退。
“凌光。”长生叫住了她,却低着头,“今晚的事情你都……”
“奴婢只需要知道奴婢发过誓一定要护公主周全,这边够了。”凌光没等她说完便肃然道,说完,犹豫了会儿,方才继续:“而且,公主无需太过苛责自己,人想要活下去,并没有错。”
“即便这般?”
“公主所为并未伤及任何无辜之人。”凌光正色道:“至于燕州城一事,公主已经做了一切能做的。”
长生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倒是挺安慰人的。”
凌光正欲继续开口,却见萧惟朝她摇了摇头,握了握拳头,低头行礼告退,“奴婢告退。”待她离开之后,屋子里便剩下了两个人了。
安安静静的。
萧惟伸手拿过了她手里的杯子,“我还生气了,你不给我说些好听的话吗?”
“你想听什么好听的话?”长生看着他,问道。
萧惟道:“什么都好。”
长生收回了看着他的目光,声音带着厌恶,“好,那我便跟你说!当日你在外边为我劳心劳力的时候,我却瞒着你与秦恪私会……”
“换个词。”萧惟道。
长生顿时怒视了过去,“不换又如何?”
“你若是长生公主,不换也无所谓,可你不是。”萧惟正色道,像是在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般,“你是我的未婚妻子,怎么能与别人私会?”
“我便是与他私会了又如何?”
“那我就去杀了他!”
“你杀的了吗?”
“你帮我不就成了?”
长生抬手拿起了被子便砸了过去,“你到底他妈的有没有听我说话!我说我跟秦恪狼狈为奸了,我说……”
“长生,你气什么?”
长生面色狰狞,“我气我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我气我明明贪生怕死却一路以来装作大义凛然,我气我根本便没有资格去当那所谓的天下之主却一直自欺欺人做的很好,我气……”她的话截然而至,怒意转为了冷笑,“我气什么?我有什么资格气的?可笑之极!”
“可我气。”萧惟蹲在了她的面前,握着她拽成了拳头的手,抬头道:“秦恪有多危险你又不是不知道,便是你要与他合作,也该先告诉我,在见他的时候让我陪在身边,而不是这般一个人与他交涉,尤其是在你已然失去了冷静的时候。”
“谁说我失去了冷静!”
“我说的。”
长生狠狠地瞪着他,可是在他平静的眼光之下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长生。”萧惟一字一字地道:“我只在乎你,什么凛凛正气,什么天下大义,都与我没关系,我只在乎你。”
长生明明目光凶狠,眼眶却是红了。
萧惟起身,将她搂入了怀中,“你不是自私自利,你只是怕了,怕到宁愿舍弃原则,宁愿与虎谋皮,长生,你只是怕了而已。”
长生靠在了他的身上,没有说话。
“这一次我不跟你说别怕了。”萧惟继续道,“怕便怕吧,我陪着你一起怕,怕又如何?那是皇帝啊,是这天下的主宰,我的长生很聪明,但也到底是个小姑娘,哪里便有皇帝的老谋深算?”
“我不是小姑娘……”我只是硬生生地将自己过成了小姑娘……我只是以为只要我能够完完全全地让自己成为长生公主,便可以活的更好,我只是懦弱地将那些不容于这个世道的所有一切都抛弃了,完完全全心甘情愿地被同化成了如今懦弱无能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于他人的蠢货罢了,“我不是……”可是现在即便想找回当初那些丢弃了的也无法找回来了,“萧惟……”
“我在。”
“萧惟——”
“我在。”
长生没有说其他的话,只是这般拽着他的身子一次又一次地喊着他的名字,她的确害怕,害怕到了不惜与曾经最大的仇人狼狈为奸,害怕到了便是承认自己害怕也做不到,“我没有退路……我没有退路了——萧惟,我不想死!”
“不会死的!”
“我可以做到的!”
“是,你可以做到!”
长生安静了下来,似乎是被他的话安抚了一般。
可萧惟知道,并非如此,她今日所宣泄出来的不过冰山一角罢了,出事之处她的恐惧,他以为已然是极限了,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小小的一块罢了,所以,她方才能够恢复的那般快,所以,这两个月来她都可以与他那般亲密嬉闹,不是因为她胸有成竹,更不是因为她真的不在乎这段父女之情,而是将一切都掩埋下来了。
对不起,长生。
他便是一直在她的身边竟然也没发觉!
甚至连秦恪伺机靠近了她,都没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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