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忠勇侯道,“你将孝哥儿送走,然后与我一并向陛下请罪!”
“孝哥儿?”
“不然你想送谁走?”老忠勇侯笑了,“你的世子还是你的次子?又或者是陈韬那逆子?”
“不!不!父亲,祖父,不能只救孝哥儿!”忠勇侯还没有应答,另一个牢房中便传出了一声厉喝,“孝哥儿才一岁,他什么也不懂,根本便不能重振陈家!祖父,我是忠勇侯府世子,只要我能够出去,我一定会重振陈家的!”
“还有我——”另一个青年也冲着他们喝道,“祖父,你不能偏心长房!我也是您的孙子,就算你不救我,也要救我的儿子,任哥儿比孝哥儿还要年长,他才是你的曾长孙!还有,陈韬那混账为什么会把陈家害成现在这个地步?不就是因为母亲为了大哥杀了大姐吗?!大哥是那罪魁祸首,要是只能活一个,怎么也轮不到他儿子!父亲,你不能这样做。祖父,你不能如此的不公!”
“啊——”另一个牢房里面有传出了一声尖锐的厉喝,带着无尽的悲怆与痛苦,“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对!就是你的错!就是你害的!”
“没错,要不是你杀了大姑奶奶,陈韬也不会发疯!”
“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我不要死!我不要死啊——”
“救我的儿子,救我的儿子——”
女眷那边也闹起来了。
老忠勇侯一概不理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儿子,笑的惨淡,“这就是如今的忠勇侯府,早就没了当初的忠烈,没了骨子里的傲气,而你们,却一直还不甘心!看来还是陛下慧眼啊,看出了如今的忠勇侯府已经烂到了骨子里了,如何能再担的起重任?”
“父亲……”忠勇侯抬起头,咬着牙道,“陈家有错,但并不是……”
“都已经不重要了。”老忠勇侯打断了他的辩驳,“现在一切都不重要了,这里所有人,或许能活下去,或许都得死,但是都必须留下来!这是陈家最后的骨气!”
忠勇侯低头:“是!”
“送孝儿走。”老忠勇侯道,沉下了脸扫视了闹哄哄的众人,“谁若是阻止,便不是我陈家的人,既然不是陈家的人,你便无需手下留情!”
忠勇侯一震。
“听到了吗?”
“……是!”
“不!不!我也要走!我不要死——”
“我没有谋逆,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不能死——”
“公公,求你带仁哥儿一起走吧,他也是你的孙子——”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我要杀了你——”
不管怎么闹,最终也没有人能阻止老忠勇侯的决定,吓晕了过去的一岁孩子被送走了,所有人都留在了原地。
“啊——”
“我要杀了你——”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愤怒,有人在发泄。
一片混乱。
忠勇侯将已经不省人事的妻子从众人疯狂之中抢了出来,只是却已经迟了,不过这或许对她来说是好事,“安心走吧,早些投胎,喝下孟婆汤,便能忘了这一切了。”
从对女儿下手之后,她便没有过过一日安心的日子。
他痛恨她的狠心,却也无法无视她的痛苦。
况且,终究是他这个做丈夫的无能,才会将她逼到了那般疯狂的地步。
……
顾长远将钱家的人救出来之后便偷偷送回了钱家了,已经被查抄了的钱家或许是如今京城最安全的地方了,估计连魏王也不会想到他们会藏在这里。
不过便是知道了估计现在也没时间来抓他们了。
因为城门已经开了,南王世子带着人进了城。
秦韶想要拉的人陪葬,只是没时间了,他甚至连大开杀戒的时间都没有,不是南王世子一下子便冲到了他的面前,而是身边的人反了!
居然反了!
秦韶持着剑站在了血泊之中,狞笑着,反了他又如何?不也是要死吗?而且死的更快!
……
陈韬没有随忠勇侯去救陈家的人,他另外有人要救,秦韶已经疯了,便是不疯,他也不可能保护两个孩子,他必须去救他们,也只有他可以救他们!
只是,他进了魏王府,见到的却是秦韶持着剑站在血泊中狰狞的样子。
“你来了?”
陈韬浑身一凛。
……
秦阳没有随南王世子一并攻城,但里面的消息接来传来,都是好消息,就在南王世子带人进城之后两个时辰之后,便派人来请他进去了。
也便是说,城中已经平定了。
秦阳舒了口气,骑上了马便进了城中,入目的场景却是触目惊心,原本繁华的京城此时一片混乱,街上血迹斑斑,还没有来得及收拾的尸首躺在边上,商铺被打砸,远处升起了烟火,有房屋烧毁了,这哪里是他记忆中的京城?秦韶便只有这般本事?还有父皇——
你若是见到了这一幕,可会后悔?
你明明有机会阻止这一切的!
可为什么?
为了那臭丫头?
还是为了将秦韶这头豺狼逼上绝境?!
“王爷,世子请您去魏王府!”
秦阳皱起了眉,“秦韶在哪里?”
“是!”
京城里面早已乱了,要控制住局面对南王世子来说并不是难事,即便是皇宫也很容易便掌控了,几乎没有遇到抵抗,至于叛逆的首脑魏王的行踪也很快便摸清楚了,甚至有人主动说带着他去抓拿魏王!
只是……
“王爷。”
秦阳下了马,“辛苦世子了!”说完,便也没有继续客气了,问道:“秦韶在里面?”
“是。”
“为何不直接抓拿?”秦阳问道。
南王世子道:“魏王在王府大厅内堆积了柴火,四周洒了火油,魏王的两个公子与忠勇侯三子也在。”
秦阳一怔。
“魏王说他要见陛下派来的人。”
“我?”
秦桓道:“长生公主。”
“走!”秦阳咬了牙,起步便进了王府,绕过了影壁果真见到了大厅之中堆满了柴火,而在中间,秦韶持着火把站着,一身血污,满目狰狞,而在大厅之外,躺了许多尸体,有男有女,看那样子有护卫也有家仆更有婢女,可见秦韶是做了什么!“秦韶,你便只有这般本事!输了便杀这些手无寸铁之人,你算什么男人?!”
秦韶看着他,“怎么是你来?秦长生呢?怎么?她不敢来见我?还是她也死了?哦,也对,这次怎么看也不像是她跟皇帝联手设局引我的!她也想让皇帝死,我失败了,她便能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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