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省一愣。
“我困了。”长生看着萧惟,“四更便起来,到现在连眼都没有合一下了,困死我了。”
“长生……”
“刘大人若是没事的话,可以先走了。”长生道,“记得把门关上。”
“夫人……”刘省苦着一张脸,反对与殷家起冲突是他冒犯了她,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啊?“您便不要为难下官了,下官若是把你关在这里,来日便换做下官进这里了,夫人您便饶了我吧。”
“我夫君在这里我自然便要在这里。”
“下官已经为两位准备好了厢房!”
“可若我们从阶下囚变成衙门的贵客,你说殷老板若是知道了会如何?”长生笑道,目光扫过了旁边的狱卒。
那狱卒被眼前的事情给震惊还呆着呢,又突然间觉得一阵阴风吹来,顿时打了一个寒颤。
刘省一怔。
“这衙门可不是铜墙铁壁。”长生继续道,“估计现在殷家的人已经查到了我来找刘大人了。”
“那……”刘省有些不安,殷辉若是光明正大来要人的话他还能挡得住,可他若是来阴的……“那下官立即送……”
“我可没落荒而逃的习惯。”长生道,“再者我不是说了我困了?现在要睡觉了,刘大人没事便先回去吧。”
“夫人……”刘省哀求了,“您便别为难下官了,若是您在下官这里出事,下官全家可就……”
“拿我给你的牌子去找聂永成。”长生道,“练了那般久的兵了,让他拉出来亮亮,免得只会纸上谈兵。”
刘省心头大骇。
“怎么?刘大人不同意?”长生眯眼道。
刘省哪里敢不同意?现在他怀疑这长生公主殿下出现在泷州根本便不是巧合!“下官马上便派人去!”
“刘大人确定身边的人都可靠?”
刘省一愣,“下官让下官的儿子去!小儿今年十六岁,别的不成,但送封信还是可以的!正如夫人所说的,殷家怕已经知道夫人在下官这里,下官必须留下来确保夫人的安全!”
“刘大人自个儿掂量着做便是了。”长生道。
刘省继续道,“既然殷家都知道了,不如夫人……”
“行了。”长生道,“我们若不在这牢里,刘大人怕不要应付殷家。”
刘省斟酌了半晌,“那下官让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说完,便又觉得不妥,“不,下官亲自来办这件事!”说完,不等长生反对便开始动手了,领着那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的狱卒,开始清理着牢房,还让自家夫人送来了被褥与吃食,安排好了一切之后,也没离开牢房,而是在牢房外边狱卒待的外间开始写着给水师总兵的信,赶在子时城门关之前让长子带着信与令牌瞧瞧出了城,日夜兼程赶往水师大营。
之后,便待着不走了。
“大……大人……”牛大壮这时候才有机会开口说话,“那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
“想活命的话便不要打听那般多!”刘省沉声打断了他的话,“今夜所发生的一切你都给我咬死了,一个字也不许说出去!”
“小的……小的保证不说出去……”
“还有,在我准许之前,你一步不许离开这里!”刘省道,并不怎么相信他真的可以守口如瓶一般么,也幸好衙门只留了一个狱卒,而这牢房常年空置,不然还真的不好封口!
牛大壮哪里敢说不?连大人都怕的人他哪里惹的起?不过……不过他刚刚听他们说的话,那两人是要跟殷家作对?“大……大人……他们是……是要跟殷家……殷家作对吗?”
“你话这般多做什么?!”刘省怒道,“不该问的便不要问,你还想不想要你的小命?!”
“是!是!”牛大壮当然想要自己的小命了,可跟殷家作对啊!这也是要命的事情!
刘省哪里还有心思去管属下的心情?只要将人拘在这里不将消息泄露出去就行了!至于他自己,也没打算离开这里,不在这里守着,他哪里能够安心?
这泷州怕是要有一场暴风雨了!
……
牢房虽然经过了一番清理,但毕竟是牢房,而且这里也不仅仅只有一间牢房,其他的没清理这里干干净净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过长生在自己身边,萧惟倒没觉得什么,“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让我离开!”
长生窝在他的怀里,“我又不是瓷娃娃一碰就碎。”
“在这般以后我便不听你话了!”
“威胁我呀?”长生笑着问道。
萧惟神色严肃,“我跟你说真的!”
“好啦好啦,以后再也不会了。”长生保证道,“以后就算是要下地狱,我也拉着你一起就是了。”
“你啊!”萧惟低下头狠狠地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说说,怎么回事?”
“能怎么回事。”长生打了一个哈欠,“不就是不要脸皮地去借了皇帝陛下的势喽。”
“你泄露了身份?”萧惟手上的力度重了一些。
长生自嘲地道:“谁让顾长生无权无势。”
萧惟眼底泛起了一抹极深的内疚,“我们其实可以离开……”
“有人抢我男人抢到面前了我若是只会跑的话,以后怎么赶走那些狂蜂浪蝶?!”长生咬牙切齿地说着。
“长生……”
“我也不是白白借了他的势。”长生继续道,“大不了把泷州搅和成一锅粥,让他渔翁得利就是了。”
萧惟凝视着她。
“看什么看?”长生虎了脸,“我折腾了一整天脸都残了你还看?”
萧惟失笑,低下头亲着她,“残了我也爱。”
“你敢不爱试试?”长生横眉竖目的,“我把你送给人家殷璃小姑娘,让你一辈子给殷家做牛做……呜呜……放……嗯……”
萧惟也没敢继续,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送谁也不能送姓殷的!”
“你想的美!”长生道,“便是腻了你了我宰了你也不送别人!”
萧惟笑了出声,将她整个人都搂在怀中,半晌之后方才缓缓开口:“长生,你若是不想离开的话,我们可以回去。”
要搅和泷州这烂摊子殷家的人得罪了她是原因之一,但更主要的还是这顽疾也曾经是她心头的刺。
京城的人与事,她并未如表面那般轻易便放下了。
长生昏昏欲睡,“你想当驸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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