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知道。”萧惟道。
聂胖子一愣。
“大人,事情很复杂。”萧惟抬手抹了嘴边的血迹,“不是您所想的这般。”
“那你便跟老子说说到底怎么不是老子所想的这般?”
“大人”
“老子把你当儿子一般对待,你连一个解释也不肯给老子?”聂胖子吼道,眼中满是忧虑,若不是真的将萧惟当儿子般对待,哪里会这般?
萧惟心里颤抖,“大人”
聂永成深吸了一口气,“臭小子,你总得让我听听我可以如何帮你!”
“大人”萧惟缓缓跪了下来,为他这份关心,更为他的那一句把你当儿子一般对待,他有过父亲,但却与没有一样,甚至更糟糕,“对不起。”
聂永成冷静下来也知道其中必定有内情的,陛下不可能不知道是谁把她的宝贝女儿给带走的,可一点风声也没传出来,就算是怕长生公主的名誉受损,可那晚上出现的那两个人分明是陛下的人,他们见了两人那般亲密的模样也没做什么,便是说有内情,可是当他听了萧惟的解释,仍旧是错愕不已。
自然,萧惟没跟他说长生要谋反杀裕明帝的事情才是京城动乱的真相,该说的他说了,不该说的没说,但已经足够震撼了。
“公主”聂永成语气沉沉,“真的对你一片真心?”
“自然!”萧惟语气有些不悦了。
聂永成继续道:“那陛下那边你们打算怎么办?圣旨赐婚不是小事,而且经过魏王一乱,长生公主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若是再闹出她抗旨拒婚,京城那些朝臣还不把她给撕了?还有,人人都说长生公主觊觎皇位,她找了你这般一个驸马到底想做什么?就算这些不考虑,陛下那边你们总是要考虑的吧?难道真的一辈子不回去吗?长生公主生于显贵,她是大周最尊贵的女人,她受的了跟你颠沛流离的苦?她更是享受惯了权力,即便没觊觎皇位的野心,凭她嫡出公主的身份也可以呼风唤雨,至少不会如现在这般被人欺辱!她舍得放弃那份滔天权势?”
“她”
“别的不说了,眼下的事情便是最好的证明!”聂永成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殷家虽说有些过分,但这事也不少见,若是其他人,要么忍过去,要么一走了之,可她却是将这泷州城给搅翻了天,要毁了殷家以泄心头只恨!”
“大人若是要声讨她的话,便不必了。”萧惟听不下去了,他不是来听他声讨他心爱之人的,“还有,殷辉的挑衅或许是导火索,但她不是为了一己私利便不顾百姓死活的人!大人,她从未觊觎皇位,却背负了她不该背负的,即便如今卸下了,心里却仍旧惦记着!大人,你说她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她以权谋私,不顾百姓苍生!”
“你——”
“大人视我为儿,萧惟很感激亦很感动,但是这并不能成为你声讨她的底气!”萧惟继续道,“她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更没有对不起她手中握着的权力!”
“你冥顽不宁!”
“是大人一叶障目了!”
“你——”
“萧惟告辞!”
“你给我站住!”聂永成怒斥道,狠狠地吸了口气,“好,我不说她什么了,但眼下她到底想做什么?泷州城的商户已经开始撤”
“她不会管这事。”萧惟道,“便是泷州城的商户都散了,也影响不到朝廷,更动摇不了大周江山,她不会管的。”
“可若是商户都散了,泷州再也没有琳琅满目的珍宝,没有往来行走的商船,没有往日的繁华,海贼会如何?”聂永成吼道,“海贼的屠刀便会伸向手无寸铁的百姓!”
萧惟沉默。
“你以为陛下为何一直放任泷州商人当家俨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是整治不了他们吗?!”聂永成继
续道,“陛下留着他们便是用他们来喂狼!”
萧惟笑了,“在牢里的时候,长生曾跟我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
“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萧惟道。
聂永成的脸顿时灰白了下来,拳头哆哆发抖。
“萧惟告辞。”
“她打算怎么做?”聂永成还是道,“既然动手了,便不该这般儿戏!”
萧惟看着他。
“萧惟。”聂永成语气有些沉重,“这是水师的耻辱,你也曾是水师的人!”便是商贾卑贱,可也是大周的子民!
萧惟开口:“既然长生要毁了殷家,便毁了吧。”
聂永成一愣。
萧惟顶着一张肿了半边的脸回去,长生想当不知道聂胖子动了手都难,“我没事,你别生气。”还喝了酒了,满身的酒气!
“被人打了还开心成这样子,你脑子都装浆糊了?”
“长生”萧惟在她的身上磨蹭着,“他把我当儿子。”
长生顿住了想把酒鬼给推开的冲动,感情是这般所以被打了还高兴了?“聂胖子就这样便将你给收买了?”
“我很高兴。”萧惟笑道。
长生看着他那张脸顿时心疼的厉害,“是,你高兴!”便开始扒他的手了,“松开。”
“不松,你可不能丢了我。”
“谁丢了你了?”长生气笑了,“松手,我去给你煮给鸡蛋烫烫!”
“我爱你。”
长生这下子是更加确定他是喝醉了,都开始耍酒疯了,“爱你个头,松手,我去给你煮鸡蛋!啊你干什么?一身酒气,臭死了呜呜萧惟青龙你给我滚进来——”
她可不想折腾了这般久都没成事最后是在他醉酒之下成事了,她倒也没什么所谓,可却不想他就醒了之后后悔死!
“别叫”原本醉醺醺的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了。
长生瞪大了眼睛,装醉?
“没有”
“嘭!”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出去——”手边抓到了东西便扔了出去,很快,门便又被关起来了,“你给我起来!”
“我头晕”萧惟却道,可怜兮兮的。
长生眼珠子都要给瞪出来了,“你你——”
“长生,我头晕”萧惟窝在了她的肩窝,要多可怜便有多可怜,可怜的长生再大的火气也起不来了。
往常都是她作他的,可现在反过来了。
“好,你想怎样便怎样!”
“我爱你。”
“醉鬼说话不算数。”
“长生长生长生”
长生没管他,任由着他作他闹,直到他自己闹累了或者是觉得无趣了,停了下来才道:“起来,我去给你煮鸡蛋。”
“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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