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明帝眼角滑落了一滴泪,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道是累了还是失望,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他的手,也没有再握着她的。
冰凉冰凉。
长生继续坐着,如坠冰窖一般,泪默默地流着。
宫中紧急召见了太医院好几个太医,太医院传出消息所有太医留守太医院,不得擅自离去,还有,禁卫军全面接管了皇宫的防卫,京畿大营统领许昭被召见入宫,随后,京畿大营频繁调动,还有内阁几个阁臣一直留守皇宫
这一切都表明了,皇帝怕是出事了。
☆、442 出嫁 二
太子一事还没尘埃落定,现在皇帝龙体又出了问题,而且以眼下的情况来看还不是小问题,一股强烈的不安在朝堂蔓延开来。
燕王府自燕王妃嫁进来之后,里里外外越发的有条理了,太子之争拉开序幕之后,燕王府更是被经营的如同铁桶一般。
如今又传出了皇帝病重的消息,燕王府更是不能出一丁点的差错,钱玉熙一得到消息便当即吩咐了下去府中的人不得议论此事,擅自议论者,直接打死,之后又叫来了府里的管事与婆子敲打了一番,另外更是增加了上房那边的人手,如果如今燕王府还有什么能被人抓来当把柄且会因此万劫不复的,那便是上房中那位本身就不省心的老夫人了。
将府里的事情安排妥当之后,钱玉熙便去寻了秦靖,到了前院书房,却见丈夫站在院子中,任凭着微凉些春雨浸湿自己的身子。
她愣了一下,心突然间有种窒息的感觉,“下去吧。”她没有上前,而是轻声使退了身边的下人,站在廊中看着他,好半晌了,才缓步走了出去,雨下越来越大,很快,她的发丝也湿了,眼眶似乎也被浸湿了,“王爷,下雨了。”
秦靖背脊似乎震了一下,随后转过了身,看着她湿了的发丝,皱眉道:“怎么不让人打伞?身上都湿了。”
“王爷不也没有吗?”钱玉熙笑道。
“你身子才好了没多久,怎么能”
“王爷放心,稍后我便回家一趟。”钱玉熙道,“父亲”
秦靖没让她继续说下去,“先进屋吧。”说完,便拉着人进了屋,随后便又唤来了丫鬟婆子,准备衣裳。
而这时候,管家火急火燎地跑来,禀告道:“王爷王爷宫里面来人了”
秦靖神色没有变化。
不过钱玉熙还是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颤动。
“知道了。”秦靖颔首,随后便继续吩咐下人,“服侍王妃换衣裳,让厨房熬一锅姜汤来,请大夫在府中候命,若是王妃有”
“王爷。”钱玉熙握住了他的手,阻止了他的话。
秦靖转过身看向她。
“我没事。”钱玉熙微笑道:“你先去前厅吧。”
秦靖深深地看了她会儿,“嗯。”随后又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好。”
秦靖这才起身。
钱玉熙又突然拽住了他的手腕,“王爷,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一起面对的,是吗?”
“你放心,不会有事的。”秦靖安抚地笑了笑,随后将自己的手从她的手中抽了出来,转身往外走去。
钱玉熙苦笑,她自然知道她不会有事,即便他出事了,只要钱家不倒,她便不会有事,皇帝不可能一下子便病倒的,想来之前便已经有了问题不过一直瞒着罢了,可是皇帝没有动钱家,也没有将大哥从南疆调回来所以,即便燕王死了,她也不会有事!
可是
“终究还只是相敬如宾吗?”
钱玉熙笑了,却有些凄然。
宫里来的是一个内侍,来传皇帝口谕的,说皇帝龙体不适,不能亲自操办长生公主的婚事,让燕王接了这个差事。
长生公主的婚事早已经有了礼部跟内务府操办了,已经算是最高规格了,皇帝哪里需要亲自操办,而且就算是病了,可他还是皇帝,难不成礼部跟内务府还会因为他病了而怠慢了他的宝贝女儿?再说了,不是还有荣贵妃在吗?
皇帝在这时候把燕王扯进来是什么意思?
还有,这时候不是该将立太子一事摆在前头吗?还管什么长生公主的婚事?!
可皇帝的口谕下了,大家都只能照着做。
秦靖领了口谕,没有回去看钱玉熙,便直接出府去了,这个时候燕王府对外闭门谢客,但是并没有人限制他出去,不过眼下的情况,不管从哪方面来考虑都不应该出去,尤其还是去衡王府。
秦阳也闭门谢客,不过他此刻最想的还是进宫守在太极殿,只是他不行,就算他可以任性却不能不理会妻子还有还要在后宫活下去的母亲。
“没想到燕王殿下会大驾光临。”
秦靖神色凝重,“我来是有些事情想请教八皇弟。”
“说。”秦阳道。
秦靖也没绕弯子,“宫里面传出的消息是真的吗?父皇”语气明显沉重了下来,“真的病重?”
“是。”秦阳答道,“你可以不信我”
“我信!”秦靖沉声道,“只是”他的手握成了拳头,“为什么会如此突然之前明明”
“你是在质问我吗?”秦阳没等他说完便冷笑道。
秦靖脸色有些青,“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什么意思我没兴趣理会,如果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的话,那我该说的已经说了。”秦阳没等他说完便道,“送客!”
“父皇让我负责四皇妹的婚事操办。”秦靖继续道。
秦阳挑眉:“哦?”
“父皇是不是”
“宫里面的消息的确是真的,不过还没到连说句话都不成的地步。”秦阳冷笑道,“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去问父皇。”
秦靖眼睛一亮。
“不过看在兄弟一场,我劝你还是父皇让你做什么你就好好做就是。”秦阳眯了眯眼,“别想太的太多做的太多!”
秦靖看着他,“多谢,但是该做的事我还是要做!”
“该做的事情?”秦阳嗤笑,“你觉得什么事情是你该做的?躲在王府里面不见人还是不跟你那岳父密谋怎么把太子之位抢到手?又或者跟你那王妃”
“当日之事钱氏只是受害者!”秦靖没有让他说下去,原本还算稳定的情绪也有了波动。
秦阳也恼了,“她只是受害者,那难道是我们夫妻设局害你的王妃跟你的孩子?!秦靖,别说我对那位子没什么兴趣,就算我要抢也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你觉得你得了这个所谓的过继嫡子便可以爬到我的头上吗?我告诉你,若是我想,不管你是嫡子还是长子,都一样不是我的对手!”像是要把积压已久的负面情绪一下子发作了出来一半,“闭门谢客?深居简出?你这副无欲无求的模样想装给谁看?你若是真的没有野心,为什么还赖在京城不走?!哦,你不能走是吧?你是王爷,你要是走了,便是会让父皇怀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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