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吗?!
百官相迎,两位王爷打头阵,还有后边那浩浩荡荡的队伍,不正像是皇帝出巡吗?!
可她明明是出嫁啊!
许昭心里沉了沉,皇帝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阿熹难道还不够扎眼吗?
他这是要送她出嫁还是要送她上绝路?!
“快,放鞭炮!”许昭只能尽可能地化解眼前的诡异,阿熹这是出嫁,出嫁!他必须提醒所有人这是一场婚礼!
萧惟没想过跪着,也没有旁人的震撼,他眼里只有那走来的凤銮,心里只有里面的人,她就在那里,就在他的眼前,就在离很近很近的地方,甚至他现在跑过去便可以见到她,甚至可以如平日一般抱着她,吻她!
可是他没有,他不能。
他如今似乎唯一能够做的便是被身边的人推攘着,一并跪下。
长生!
长生!长生!
他脑子里,心里,甚至身体的每一滴血液都在叫着她的名字!
她是他的啊!
是他的啊!
可是
他不能上前,不能阻止!
那一夜,她哭着求他,她哭着说她不能走不能她说她不想让他走的不安心,她要送他走,用他想要的方式
她求了他。
那般哭着求他。
他怎么可以怎么忍心
长生
萧惟抬起了头,泛着血丝的眼眶蒙上了一层水雾,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不是吗?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从一开始他便只是抱着要默默地保护她的念头而已,一开始便没有想过能够得到任何的回应不是吗?
她已经爱他了。
如今不过是为了让那同样爱她,疼她,给予她性命的父亲安心地离开罢了。
他有什么不能接受?
他甚至曾经愿意如那个男人一般永远躲在大雍女帝身后一般,永远地站在她的身后,不奢求任何的名分,甚至可以不要她的回报,如今,他已然得到了她的心了!
她不过是走了这一个过场,她还能真的给那个男人当名副其实的妻子吗?
不过是一场戏罢了!
萧惟笑了,这不就是他来这里的目的吗?
她说不想让他看着,是怕他伤心,她甚至愿意自己一个人承担所有的煎熬,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泥?
他等了十年了,还怕这几日吗?
即便她一辈子也摆脱不了别人妻子的身份那又如何?
她是他的!
永远只是他一个人的!
长生,我在这里,我就在这里,不管你经历着什么,我便是不能名正言顺地陪着你一同承受,但我永远都在这里,在你一睁眼便能看到的地方。
我就在这里。
我不怪你,我不生气。
我只是心疼,我只是心疼你而已!
别怕,我就在这里。
不要难过,我就在这里。
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
噼里啪啦
鞭炮声响起,惊散了震撼,喜乐更是喧天,内务府的人已经开始向人群撒喜钱,而跪了一地的百姓也开始回过神来了,开始欢欢喜喜地借着喜钱,热热闹闹,喜喜庆庆,这才是婚礼该有的样子!
许昭松了口气,目光扫向了人群中的萧惟,在众人纷纷借着喜钱之中,他一动不动的,目光定在了凤銮之上,那神色,看起来不像是要真的上前抢亲的样子,只是却看得他一阵心酸,这臭小子阿熹的眼光看来是真的不错!
“许将军可是担心有人会闹事?”不知何时,王驰走了过来,笑着道。
许昭顿时收回了目光,目光审视地看向他,阿熹虽然没有具体说过,但是之前她是跟眼前这人有过往来的,而从状元郎爬到了尚书之位,即便他是王家的少主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这速度也是前无古人!
现在,他说这话是为何?
他来这里的任务,所有人都知道。
难道
许昭眯起了眼睛,“王大人放心,陛下派本统领来便是为了确保今日的婚礼顺利,谁若是敢在婚礼上闹事,本统领决不轻饶!”
“这便好。”王驰笑道,目光看向了眼前欢喜接着喜钱的百姓,“今天还真是热闹。”
许昭没能从他的神色中看出点什么来,暂且按下了心思,继续自己的任务,朝臣们显然也被眼前的欢乐气氛感染了,都面露笑容,也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只要不再寻思方才的场面就成了,至于
他看向了新郎,眼眸顿时阴沉了起来。
即便眼下的状况对他沈文俊乃至对整个沈家来说都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但是他娶的不是寻常的女子,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嫡出,这等尊贵的身份他想娶岂能还如寻常男人一般趾高气昂?!他还当阿熹是大周其他的不值钱的公主?!
即便他是皇帝摆出来折腾阿熹的,可能有这个机会也是他沈文俊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更是他们沈家祖坟冒了青烟!
这脸色摆给谁看?!
岂有此理!
王驰也是笑着,不过笑不达眼底,卢荧去客栈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她自取其辱他也没有必要去阻止,不过萧惟的反应的确是出乎他的预料。
作为一个男人,居然能够忍到了这个地步!
他王焕之佩服!
不过这样也好,没有道理所有人都不能十全十美,她秦长生可以!
鞭炮燃尽了,喜钱也派的差不多了,礼仪官开始唱喝,新郎官要上前接新娘了,可正常来说新郎官是要踢轿门还有或者射轿门的,但那不仅仅是花轿,还是凤銮,除了当年皇帝谁敢对凤銮射箭?不要命了吗?
那怎么办?
“请驸马上前恭迎公主下銮。”
礼仪官是这般唱喝的。
沈文俊低下了头,将尊严踩在了自己的脚底,然后缓步上前,可即便他将自己的尊严狠狠地踩在脚下,也似乎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尤其是那些兴奋地想要快些看到长生公主真容的百姓们。
“快看,公主要出来了!”
“是啊是啊!”
“新娘子!”
“公主殿下!”
喧哗声再次响起,是兴奋是喜庆的。
朝臣们稳如泰山,万事都等婚礼结束之后再说,再说!
许昭忧虑的目光再次看向了萧惟,却无意中发现仍骑在了马背上的衡王也似乎发现了他,正目光晦涩地看着他。
是担心他闹事?
还是
他想起了之前秦阳说过的话。
他说,阿熹会如愿以偿的!
难道
沈文俊一步一步地上前,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般,终于,走到了凤銮之下了,躬身,作揖,“臣沈文俊恭迎公主下銮!”
是臣,而不是丈夫。
不过也没错啊,现在还没拜堂了,自称臣没错,叫公主更是没错啊?
百姓们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朝臣们倒是不少可怜起了这憋屈的沈驸马,想想之前几个驸马迎娶公主的时候是何等意气风发何等的风光?虽说结局都很惨,但到底是曾经风光过!依照眼下的情形来看,着沈驸马便是受了今日的这憋屈,将来也不见得有好日子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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