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进来之前,主子给的命令很简单。
找到程筠,把程筠带回王府。
王慧纶坐在自己书房靠窗的炕床上已经收到了庆山击败慕少谦的消息。
他知道慕少谦必然留了手,其实皇帝和太后提出那个提议时,他就知道自己会赢。
不为别的,只因慕少谦不会让程筠进宫。
虽然慕少谦对于程筠的心思,王慧纶多少有些了解。
只是他并不介意。
美好的东西谁都喜欢,他不能要求别人不喜欢,这个他做不到,这个世上最难控制的是心。
他能做到的是让她属于自己。
这辈子执着的东西不多,程筠是其中唯一的人。
等着她回来。
他闭上眼靠在迎枕上,后半夜,夜色幽深,似乎还听到结冰的声音。
像是开在心口的花。
王慧纶笑了,笑的很温柔,却很璀璨。
天快亮了,她该回来了。
慕少谦依旧在外围等着,他的人已经不再动手。
他就是想看她一眼…看着她离开,看着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在自己生命里。
这辈子他都不会跟她有交集了。
慕少谦泪水肆意,掩下眼眸,将伤痛藏在心底。
庆山的人在底下阁楼门口一个个盘查。
“走,走…”
李家的侍女仆妇带着孩子扶着夫人,一个个接受检查离开。
“还有人吗?”
终于人走的差不多了,门口侍卫首领朝里头的人喊道。
刚刚进去人去找程筠。
怎么这么一大会了,不见程筠的身影。
“没发现程公公!”
里头传来侍卫的声音。
楼顶上的庆山闻言,心头一惊,立即跳下来,来到金碧辉煌的阁楼门口。
“怎么回事?”
“头儿,程公公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的呢!”庆山身后一个亲信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刚刚从这里出去的只是李家的女人还有孩子,每个人我都仔细看了,不见程公公啊,上头发现两具尸体,每个角落里都找了,根本没有程公公!”
“头儿,我们守着窗口,也不见任何人出来!”
庆山大怒,难不成还人间蒸发啦?
再这最后的关头,结果人不见了。
这不是耍人嘛!
等等!
他骤然想起了什么,霎时整张脸惨白如雪。
对啊,她是个姑娘啊…她是个姑娘家呀,所以刚刚随着李家的侍女堂而皇之地离开了!
庆山一拳砸在柱子上。
“来人,快,快去追她!沿着李家四周去追她!”
庆山大喊。
这下不仅是王慧纶的人,就连皇帝的人也知道程筠逃走了,那么还有希望!
两边又开始了博弈。
唯独慕少谦被人扶着上了马车。
他完全愣住了。
阿筠走了?
她去哪里了?
她要做什么?
莫非她知道今日这个赌局,不愿成为别人的棋子,所以走了?
正文 第六十六章 归来仍是少年
瞿信是一家商户之子,瞿家生意主在水路,这么多年盘踞荆襄一带,已成为江陵巨擘,些许是荆襄之地满足不了瞿家的胃口,他们决心来京城做生意,希望创出一片天地来。
瞿家的根在江陵,但这么多年京城南来北往的生意越做越大,瞿信父母已经搬到了京城来。
瞿家生意越做越大。
只是瞿信父母依旧简衣缩食,接济穷人,十分低调。
不仅如此,二老心里一直有一个心病。
二老无子,膝下连个女儿都没有。
瞿信是二老的养子,瞿信本是一个孤儿,无意中被瞿老遇到,救了回来,亲自教养,不想瞿信天资聪颖,憨厚老成,十分得二老喜欢,后收为义子。
瞿信人如其名,十分注重诚信,完全把二老当自己亲生父母敬重,十几年来,一家三口生意越做越大,却相依为命,感情与日俱增。
近年来,老爷子年纪大了,很多生意都归瞿信掌管。
瞿信也信手拈来。
今日凌晨,天还没亮,他按约去给一个大户人家送货,那是从江南弄来的一扇十二开苏绣百鸟贺寿屏风,因对方是一高官,瞿信便亲自上门。
这不,刚刚送到,踩着晨曦微弱的亮光往家里赶。
瞿家住在西市边上的怀远坊,要赶在开市之前,把昨日屯的货都给打理好。
瞿家主要做水路运输,南边的丝绸湘绣蜀绣苏绣运到京城来卖,也把西北东北的皮毛运去南边。
马车从东边驶来,过了延康坊前往怀远坊,如今宵禁没那么严,给点小费什么的,拿着通行令牌也能在非开坊的时间进出。
正当他准备进入坊门时,一个身影如流光般跃入他的车帘内。
等到他反应过来时,就发现那人浑身是血,他大为吃惊。
连忙俯身扶着她起来,借着微弱的晨光发现这是一个女子,她面容埋在手下看不清楚,但是穿着一件淡蓝色的衣衫,那婀娜的身态还是一眼能瞧清楚。
“姑娘,姑娘……”他摇着程筠的胳膊,因为是个女子,他不敢擅自碰她。
程筠侧身靠在车壁上,虚弱地回道:“救我…”
瞿信不是头脑发热之人,知道这姑娘浑身有血迹,绝不是普通之辈,自己很可能沾上麻烦。
可是一股本能让他舍不得抛下这个女子。
她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幽香,很吸引人。
“快,进小货仓!”他吩咐车夫。
自己把程筠扶好,“姑娘要不要喝水?”他有些手足无措。
可惜程筠已经晕过去了。
瞿家在怀远坊和西市靠边的地方设了个小货仓,西市寸土寸金,早先年瞿家刚入京时没什么靠山,买不到西市的货仓,自己便在怀远坊买了一个。
后来瞿家生意做大了,才能在西市占据一个大的货仓,以前这个小货仓备用。
瞿信知道不能带着程筠回府,便把程筠安置在小货仓里。
小货仓前面是一个宽大的宽间,后面有个小院子,两间厢房,以前是给守货郎住的。
瞿信让车夫和一个亲信手下候着,自己把程筠给背入里屋。
暗想如果这个姑娘是亲白人家,自己这么背了她,是该负责的,再看着她浑身是血,又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样的姑娘必然武艺在身,可不一定让他负责呢!
他安置好程筠,便立马出来吩咐车夫去弄点止血药,再让随行的亲信去打量货仓的事。
“不许跟任何人透露,知道吗?”
“是是!”
二人都是瞿信的亲信,知道关乎性命不敢多言,分头行动。
瞿信折回来,从井口弄了水来,再设法烧开。
马上就要过年,西市东市是最忙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该留在这,可是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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