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六章 小太监手段了得呀!
程筠心揪在一块,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转身,皇帝直接趴着摔到了地上,程筠没来得及撤走那只胳膊成了皇帝额前的枕头。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竟然还没醒,就这样趴在地上磕着她的手臂睡着了。
程筠咬碎了牙。
这要是慕少谦,她必然一脚踢开,可是这是皇帝,事事信任她保护她的皇帝,跟她一样花样年华的少年天子。
耳边是他憨憨的呼吸声,她心落了地,任由他靠着。
因皇帝睡着了,马车不敢太快,几乎是步行的速度,直到半个时辰,马车才直接抵达了皇帝乾嘉宫宫门前。
能在后宫同行马车,是天子专利。
外头贺敏的声音传来。
“程公公,陛下醒了吗?”贺敏很识趣地没有直接掀车帘,虽然知道皇帝和程筠都不是那样的人,可贺敏本能地避了嫌。
程筠脖子梗了梗,才发现酸痛无比,她保持着艰难的语气道:“还没……”
“那我宣肩與来抬进去……”贺敏躬身在车窗边道。
程筠看了一眼身边沉沉的皇帝,很无语。
等到外头肩與来了,程筠才轻缓地把手抽出来,小太监将皇帝半抬半扶上了肩與,一行人簇拥着进了宫。
有贺敏在,程筠不再跟着进去,只是又怕皇帝醒了宣她,直接在乾嘉宫后殿洗了再在皇帝寝宫外头靠着木桩休息。
贺敏忙碌了一会出来时就看到程筠双手环胸仰靠在柱子上打盹,他沉沉叹了气,走到她身边,轻悄悄道:“程公公,你也该爱惜自己,没日没夜的忙,怎么行呢?”
程筠闻言缓缓睁开眼,也没看他,倒是感觉到老太监的关怀之意,抬眼看向深邃的夜空,复又闭上眼,“多谢阿翁,我晓得的…”
一句阿翁,让贺敏眼泪夺眶而出。
她到底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啊,偏偏在这深宫后院中爬摸滚打,年纪轻轻练就一番沉稳处事的风范,不知道是其幸还是不幸。
贺敏知道自己劝不动她,拖着年迈的步子去了后头休息。
程筠所料不错,果然后半夜皇帝迷迷糊糊地喊她。
小太监出来喊了她进去。
她跨过门槛看了一眼墙角的铜漏,才知道自己靠在柱子上休息了两个时辰。
这阵子看来真是太累了。
掀开帘子来到里间,灯光晕黄朦胧,像是浓浓的一片黄沙笼罩,皇帝躺在榻上翻了个身,嘴里呢喃,“阿筠……别离开我”
屋子里还有小太监,程筠眉头紧皱,她使了个眼色,大家鱼贯而出。
她走了过去,跪坐在皇帝跟前的蒲团上。
今日皇帝是怎么了?醉酒睡着都是在喊她…这让她心里不踏实。
“陛下…微臣在您身边呢,微臣不会离开您…”她做着自己不可能做到的承诺。
这话似乎对皇帝起了安抚作用,他平静了一会,程筠跪坐在那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皇帝转身过来,眼眸微微睁开,看到了一个俊美的容颜。
橘黄的灯光给她的脸色增添了几分柔和,她的容颜近在咫尺,长长的睫毛下嵌着一双明润的眼眸,像是能掐出水来。
皇帝不自觉扯了扯唇角,程筠深夜发呆的样子与她往日截然不同,毫无防备,大脑放空,没有那份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沉静,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女…?
冒出这个念头,皇帝自己都被自己吓到了。
他再次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
余光被什么东西掐住,程筠一瞬间醒了过来,结果就看到皇帝那只手伸到了自己眼前,下一刻就要碰触到她的脸颊,她不能去打开他的手,本能往后仰。
“别动”
皇帝叫住她。
程筠震住,抬眼,撞入皇帝略带痴迷朦胧的双眼里。
慕容熙的笑容像是春天的朝露,温暖迷人。
“别动……”他的声音带着蛊惑。
“阿筠真美……”他的指尖快要摩擦她瓷白的肌肤,他担心自己戳过去,她该发红酸痛吧?
他其实很想看她脸红的样子,可是就是那样咫尺的距离,他不敢去碰触,怕一旦碰触,就是万劫不复。
他痴痴地望着她含笑。
“阿筠呀,朕今日做了个怪梦,梦到那个毕欢欢就是你…”
程筠心猛的一跳,瞳仁一缩,垂下头将情绪掩在眉睫之下。
“后来…你离开朕,朕怎么挽留都不行…”皇帝说着声音低沉了不少。
程筠无奈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一退,“臣不会离开陛下!”她避开他那只手。
皇帝讪讪地垂下了手,想了想意识到自己不对,便又笑了起来。
“你辛苦了,快些回去补觉吧,明日一早不需要你伺候!”
程筠知道他这是清晰了过来,也不推辞,遂退下了。
而这个时候,慕少谦也醒了过来。
慕少谦在京城有名士公子之名,喝醉酒是常有的事,睡了几个时辰后,也在后半夜醒了过来。
他没叫醒小厮,而是一个人点了一盏烛火,半靠在迎枕上发呆。
慕少谦是一个醉酒意识依旧会清晰的人。
他今日情绪不对劲,看到皇帝跟程筠暧昧时,心里居然不好受,
他该不会对那个小太监起了什么心思吧?
就因为她长得俊俏?就因为她才艺出色?就因为她无所不能?就因为她跟自己是一样的人?
嘿嘿,他苦笑不已,是呀,仅凭这些就足以让他对她另眼相待,要是世间有这样的女子,他该会去上门求亲吧!
又因为她是个太监,不算男人长得秀逸,所以自己起了这等心思?
慕少谦压下心头的燥热,如此,他宁愿惦记着那个女刺客还好些,至少人家是女的!
说来,那个女刺客去哪了?
还有今日的事总觉得不太寻常。
“来人!”
他喊了几声才把外头守夜的小厮喊了进来。
“去跟付波说一声,让他查查毕欢欢的来历!”
程筠从哪找来的人?
小厮领命而去。
慕少谦手底下的人办事极其利索,次日中午时分,慕少谦的心腹在外院活动的付波就回报了。
“爷,查清楚了,这个毕欢欢是川蜀人士,从小熟读经史,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所以打了咱们一个措手不及,她父亲只是一名普通文吏,这一次原本是去洛阳姑姑家拜访,路过京城凑了个热闹,昨日夺魁后,她便抱病不出,不见任何外人,小的还派人仔细查探了一番,知道她们确实请了郎中,开的是治腹泻的药…好像是昨日在太和楼被人下过药…”
付波躬身跪坐在慕少谦身旁,慕少谦坐在夜澜亭的凭几上,听得沉思起来。
被人下过药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昨日二王家的姑娘给她下了药,要么是程筠给她下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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