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见她报了名字半天都没下文,惊讶地望着她:“小姑娘,你也没告诉我这个人曾经住哪儿,做什么,家里还有什么人,光一个名字,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打听去,这天底下又不止一人叫贺坤钰。”
远远的,谢宁琛就瞧见韩月影摇着头上的只包子一样的圆髻,黝黑的小脸上笑开了花,小脑袋冲一个身上搭着白巾的面摊老板笑得很欢快。
好个狡猾的小丫头片子,哼,又跑到城里来招摇撞骗。
他调转马头,急速往小巷子里驶去。
贺青云几个见他突然掉头跑了,一头雾水。
钱文安瞧见了坐在面摊上的韩月影,顿时露出一个幸灾乐祸的笑容:“哈哈,宁琛今天很走运啊,这么快就能报那一针之仇了。”
几人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也瞧见了坐在面摊上,正跟老板聊得很开心,完全不知道大祸将至的韩月影。
今天一直不对劲儿的宋英晨无趣地瞥了一眼韩月影,很快就收回了目光,恹恹地说:“走吧,咱们先去回味居,留个小厮通知宁琛就是。”
钱文安还想看谢宁琛报仇,不愿意走,挥手说:“你们先去,我去找宁琛!”
说完,一转马头,追上了谢宁琛。
他刚跑近,跳下马就看到谢宁琛抓住了韩月影的胳膊,脸阴沉沉的,咬牙切齿地说:“原来是小爷我低估了你,好个坑蒙拐骗的小丫头,竟想打着贺伯父的名义招摇撞骗,今儿被小爷逮着,定要送你见官!”
韩月影被他惹火了,站了起来,昂着头,双眼大鼓,瞪着比她高了一大截的谢宁琛:“见官就见官,谁怕你!”
她本想表现得有气势一点,奈何个头太小,面容又稚嫩,看起来不但没什么威慑力,反倒显得有些滑稽。
谢宁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不点!”
又给她取绰号,韩月影急了,嗖地一下拉过面摊上的椅子,踩了上去,平视着谢宁琛,冲他得意地扬了扬眉。
紧跟过来是钱文安看到这一幕,顿时乐得前俯后仰,捧着肚子边笑边冲巷子那头贺青云几人招了招手,大声喊道:“青云,他们提到你爹了!”
贺青云听到这话,云淡风轻的眉毛蹙了蹙,扭头对宋英晨三人说:“你们先去回味居点菜,我去看看。”
杨远绷紧的脸皮不变,两手把玩着缰绳,漫不经心地说:“不过几步路的距离,我们也去看看。”
宋英晨面色不虞地说:“随便。”
几人一起骑马过去,正巧看到两人争得面红耳赤,旁边的桑妪劝也劝不住。
而钱文安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还着机会就煽风点火,生怕两人吵不起来。
贺青云看到这一幕,很是头痛,哪里有钱文安这个家伙都不安生,小事都要变成大事。
他揉了揉额头,喝止住了两人:“听说你们刚才提到了家父,能否跟我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桑妪早从谢宁琛的口气里知道他们认识贺坤钰,这会儿见贺青云主动找上门,忙道:“你就是贺公子吧?我家老爷临终时留下了一遗物,特意嘱咐我家小姐要亲自送到贵府上,当面交给贺老爷。此事千真万确,我家小姐绝对没撒谎,公子若不信,请带我们到府上,见了令尊便知。”
谢宁琛听了,薄唇不屑地撇了撇:“编得真像,若你家老爷临终让你们送遗物,你们会连贺伯父官居何职、家住何方、有哪些亲眷都不知道?还要你们满大街的打听?”
贺青云听完了两人的说辞,沉吟片刻,看向韩月影:“小姑娘,你们可还有其他证据?家父这人铁面无私,嫉恶如仇,平生最恨奸佞之徒。”
韩月影听出来了,这个长得好看又温和的贺公子也不信她,顿时有些心塞。气恼地瞥了他一眼,很是光棍地说:“没有,你带我见了贺坤钰就知道了。”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韩月影还是坚持要见他爹,也许真是他爹的故人之后。贺青云脸色转缓,语气又柔和了一些:“冒昧之处,请姑娘见谅。既然你们要见家父,那便随我来,贺家离这里不远。”
作者有话要说: 女主目前还没发育好,然后跟着韩凤阳四处流浪,晒黑了,粗糙,穿着打扮气度目前也完全没法跟贺家的千金小姐们比,所以被小孩子嘲笑丑八怪。
就像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并不是五官长得非常丑
☆、第四章
贺家就在两条巷子外,走路都只要一刻钟。
贺青云直接把韩月影和桑妪领了进去,谢宁琛想当面揭穿韩月影的真面目,钱文安想凑热闹,其余三人闲得无聊,干脆也一并跟了去。
浩浩汤汤一群公子哥闯入贺府,贺青云一边吩咐下人上好茶招待他们,一边询问贺父的去处。
“回大公子,老爷在衙门还没回来。”管家洪伯恭敬地说。
贺青云瞥了心浮气躁的谢宁琛和一脸不耐烦的宋英晨一眼,心知这几人没有性子在这儿干等,笑眯眯地建议道:“家父最近公务繁忙,经常要戌时左右才回来,不如有了消息,我回头转告你们。”
谢宁琛把右脚往左腿上一搭,翘着个二郎腿,瞥了韩月影一眼,皮笑肉不笑地说:“不急,反正我回去也没事。”
钱文安搓着手嘿嘿笑:“青云,我好久没见过贺伯父了,今儿都来了, 正好拜访拜访他。”
说辞比谢宁琛稍微委婉一点,但还是一个意思。
贺青云索性由他们去了,未免几人无聊,他邀请几人道:“不如去我的书斋一坐?”
杨云和姜允一脸雀跃,贺家书香世家,藏书颇丰,连不少绝版古籍都有,若能借阅一二,实乃美事一桩。
谢宁琛和宋英晨两人好舞刀弄剑,对此没什么兴趣。钱文安是个纨绔,只喜吃喝玩乐,让他读书就头痛。
因而他一听贺青云的提议就按住腿,装模作样地说:“哎呀,我的腿好痛,好酸,走不动了,你们过去吧,我在这儿等你们。”
大伙儿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贺青云清隽的脸上浮起一抹无奈的笑,索性随他去,嘱咐下人:“伺候好钱公子。”
等五人一走,钱文安就再也端不住了,凑到韩月影面前,勾着食指,笑得像只大尾巴狼:“小丫头,跟哥哥说说,你怎么在丰荣的眼皮子底下把银针插到马鞍上的?”
这才是钱文安的目的,谢宁琛的马鞍上蒙的是一层牛皮,尚算结实,她一个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怎么在人前神不知鬼不觉地动了手脚,暗算了谢宁琛。嘿嘿,若是他能学到这一手,以后谁惹了他,他就给一针,想想就爽,还能在陈三他们几个面前露一手,震震他们。
韩月影紫葡萄一样的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无辜地望着他:“你想知道啊?”
钱文安谄媚地点了点头。
韩月影学着他的样子,勾着食指,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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