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自打获得真金的礼遇,住进都督府的客房之后,整个人又回复了原有的精神干练的模样。
“嗯?”孙承引起了莫顿的警觉,“他不是只是腿上中了一箭而已么?”
“回燕王,虽然他只是腿上中了一箭,但一直流血不止,加之他体力透支,心中亦毫无求生欲望,脉搏似有似无,若是没有灵丹妙药,此人铁定熬不过今晚。”孙承早就认出了莫顿,可是语气里没有丝毫的同情。
“不能让他这么容易地死去,把他抬进去,不管用什么药,一定不能让他死!”真金命令孙承。
真金心里报复的火苗被点燃了,虽然他尽力在掩藏,可身边的人还是看出了异样。
孙承当然明白真金的意思,不敢多话,只得用力点头。
“璇儿,外面吵吵闹闹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涂安真发问。
一有回答不出来的问题,璇儿又开始紧张,脸也有些微微泛红,“奴婢……奴婢不知……”
“那你出去打听下不就知道了。”每每看到璇儿紧张,涂安真就想笑,为什么璇儿一回答不出问题就会紧张呢?她几次想问璇儿,可是都没有问出口。
“奴婢知道了。”璇儿回话,急急忙忙推了门出去。
一会,璇儿回来了,向涂安真说道:“外面……外面的亲兵说哈大人抓回来一个犯人,是从私牢里逃走的,那人中了一箭,就快要死了,孙大夫正在给他医治。”
“哦?有孙大夫在,什么病什么伤都能医好!”涂安真不明个中纠葛,只是单纯地对孙承很有信心。
“不是……不是……是……那人要死了,燕王不让他死,命令孙大夫用药吊着他的命。”璇儿着急,说话结巴了。
“哦?什么人这么重要?”璇儿这么一说,引起了涂安真的好奇心。
“奴婢……奴婢……不知……”回答不出来,璇儿只会脸红。
私牢,私牢……该不会是?如果是的话……
“我们出去看看!”涂安真似乎想到了什么,急切地想寻找答案。
啊?!璇儿觉得不妥,可是在涂安真面前,她根本无法不同意,于是只得习惯性的点头,还点得像鸡啄米一样。
莫顿躺在床上,大腿伤口已经包好,血也已经被止住了,孙承调好一晚汤药,让月瑜给莫顿喂下,没想到莫顿嘴巴紧闭,根本不下咽。看着流到枕边的汤药,孙承皱起了眉头,他朝月瑜摆摆手,“别浪费了,我来!”
孙承从药箱里取出一片干人参,丢到一碗热水里,对月瑜说:“来,把他的嘴撬开!”
月瑜点点头,挽起袖子,爬上围床,跨在莫顿身上,十指手指挤进莫顿的嘴唇,再用力地撑开了他的嘴。
站在一旁的哈兰术都惊呆了,这是前朝的公主么?这是那个在外边的私宅里威仪慑人的寿和公主么?为何现在她的动作如何熟练?像做过几百次的样子!
还在哈兰术的疑惑间,孙承就眼疾手快地把那碗人参汤灌进了莫顿喉咙里,月瑜又配合孙承双手拉住莫顿的肩膀,把他往上提了提,哈兰术听到了汤药滚下去的声音,莫顿也闷声咳了几下,却也没有把水嗑出来。
“再来一次,把这碗药也灌下去!”孙承又说。
月瑜不说话,又熟练地配合了孙承一次,两次灌药都发生得迅雷不及掩耳,当哈兰术回过神来,药已经灌完了。
“来,给他翻个身!”孙承想让汤药在莫顿的体内流动。
莫顿正直壮年,整个人却像个死人,没有一丝知觉。经过两次上拉莫顿,月瑜似乎累了,孙承也一把年纪,两人竟翻不动莫顿,哈兰术见状,连忙凑上来搭手,好容易才把莫顿左右翻了几下。
“好了,谢谢你!”月瑜小心翼翼地走下床,温柔地对哈兰术说。
哈兰术看着月瑜的眼睛,一瞬间心像被什么东西蜇了一下,感觉麻麻地,整个人都酥了。
“一刻钟以后,把这片人参放到莫顿的嘴里,让他含着。”孙承指着泡在碗里的干人参,打断了还在发呆地哈兰术,“我和月瑜回去休整下,等下再来!”
哈兰术无意识地点了点头,呆呆盯着拎着药箱推门而出的月瑜和孙承,心里有一种异样却有些甜蜜的感觉在翻滚。
“哈兰术!”孙承和月瑜前脚刚走,涂安真和璇儿后脚就到了。
“安真姑娘,这么晚了,您不在屋子里休息,跑来这里干什么?”哈兰术站在莫顿屋子的门口,看守莫顿。
“这屋子里的人是谁啊?”璇儿扶着涂安真走到屋子门口,问哈兰术。
“回安真姑娘,这人是燕王的犯人。”
“你知道他叫什么?怎么被抓的?”
莫顿是他哈兰术抓到的,哈兰术当然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小人抓的,他叫莫顿。”
真的是莫顿?!涂安真脸色有变,可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安真姑娘还有什么事么?如果没有话,还请早点回去休息。”炫耀归炫耀,哈兰术做侍卫还是相当尽责的。
“我……”涂安真想看看莫顿,但面对哈兰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想见他?”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参见燕王!”哈兰术没注意到真金,看到真金走进,急急地行礼。
真金挥手示意免礼,不等涂安真回答,又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连两个问题,涂安真都被噎住了,不知该回答什么。
看着涂安真的反应,真金几乎可以确定,莫顿说的不是假话——如果她跟莫顿真的什么都没有的话,她肯定会大大方方地说她好奇而已,可现在她一改常态,很明显地是在掩饰什么……
真金脸色阴郁,胸口不知道从哪里窜上来一股怒火,他摆手示意璇儿放开涂安真,而自己却一把拉起涂安真的手臂,不等她拄拐杖跟上,就连拉带扯地把她带到了屋子里,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像死人一般的莫顿。
“他就在这!”真金的语气像结了冰,让人颤栗。
涂安真一怔,眼睛往床上扫去,顿时愣住了,那还是那个俊秀而淳朴的莫顿么?床上那个躺着的人,脸色白得纸,嘴唇竟然和脸一个颜色,胸膛也看不出起伏,像个死人没了呼吸。
没等涂安真说话,真金冷不丁冒出一句:“心疼了吧?”
涂安真也皱起了眉头,不满地看着真金,脸上写满了疑问,从还没进门开始,真金就举止奇怪,仅有的几句话也冷嘲热讽,完全不似平日里温文尔雅又文质彬彬。
“他很好?”真金强压着醋意,阴阳怪气地问。
“他是个好人,在淮山村的时候,他帮了我很多,他还帮助过很多淮山村的人。”涂安真实话实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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