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二皇子吉言,吾等自当联络。”全向西恭敬地回应。
芒哥剌并未多看全向西一眼,转向涂安真,“安真姑娘,你能跟我讲讲整个烧瓷的过程么?”
进宫城有一段时间了,涂安真已经学会了不少必要的礼仪规范,既然面对的是二皇子,这个权威仅次于皇帝和太子的男人,她自知当谨慎恭谦。
她微微颔首,恭恭敬敬地对芒哥剌说:“二皇子若想听,民女自当细说,只是这烧瓷,经验实在重要,此时民女只能大概讲解一下流程,若想真正烧出成品,还得和工人师傅齐心协力,多次实践才行。”
“不妨,请姑娘细细讲来。”芒哥剌好奇地探着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涂安真确认身边的人确认没有歹意,也不再犹豫,径直切入主题:“烧瓷首先要找瓷土……”
芒哥剌一边静静地听着,完全忽略了身边的王资谦和全向西。
王资谦一直眉头紧锁,并不抬眼看芒哥剌,只盯着眼前的茶杯,一付心事重重的样子。
全向西一直在不动声色的观察芒哥剌,心里不停的琢磨,渐渐地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全向西示意下人添茶,举起茶杯,仰头饮下,心中的城府丝毫不露,但眼中却多了几分肯定。
是夜,真金收了一封奇怪的信,信中提及二皇子芒哥剌对将作院的野心,说明王资谦和芒哥剌暗中的勾当,建议真金处理掉王资谦,此信还必须阅后即焚。
真金看完信十分疑惑,叫来送信的哈兰术,问:“信是谁给你的?”
哈兰术答:“回太子的话,据说是二皇子幕府中人。”
“幕僚?”
“回太子的话,小的问过小人的哥哥哈兰德了,哥哥此人见多识广,经常与二皇子长谈。”
真金眯起眼,沉默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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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院
早先得到都城临安失守,皇帝跳海的消息时,月瑜并不奇怪,她对自己的那个家族并没人太多感情,相反倒是听说了不少家族内部互相勾心斗角、外部诬害构陷忠臣的事情。像他们这样能守得住江山,才是怪事,可终归是一家人,她听到这样的消息,还是闷闷不乐,把自己关在医馆的后院,一句话也不说,更不关心孙承做了什么。
一日,孙承突然敲门,道:“我们去大都吧!”
“大都?去大都干嘛?”月瑜奇怪地问。
“收拾东西,过两天启程。”孙承并不回答,只是吩咐。
“我不想去。”
孙承的脸黑了下来,这些年来,月瑜是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话,虽说月瑜是公主不假,可也是他把月瑜从乞丐窝里救出来,一直照顾至今,怎么现在就……再说了,安童派人传来话,宫城里有他要见的人,请他务必前往,他知道安童与真金的关系,所以他一定要去。
“驻守益州的靖王对大元示好,结果现在整个云南避开了战祸,靖王的一家还被请到了大都,当朝圣上对他们礼遇有加。”这么多年过去,孙承学会了看结果,不看过程。
月瑜没有说话,转身进了屋,心生闷气。
如果可以选择,她一百个不愿意,可是,自八岁开始,她就跟着孙承,若要离开,谈何容易?
无论她的家亡和国破与大都的那些人有没有关系,他们始终非我族类,靠近他们,与他们一同生活,始终让人难以接受。
两日后,月瑜还是跟着孙承走上了赶往大都的路,纵使有一百个不愿意,她不知道自己的将来在哪里,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太医院新进了两位医官,两人一老一小,名叫孙承孙瑜,老的是小的师傅,说是太子以前在汉地读书时常用的医官,现跟随进宫,主司太子身体调理,旁人也未多注意。
安童并不在宫里,而是一个叫全向西的人联系的了孙承,孙承只是猜到要见的定是故人,可没想到那位故人,竟是他的结发妻子谢云翠!
“小翠,我是承哥啊,你认得我么?”孙承蹲在一个目光呆滞的妇人面前,眼圈通红。
“让开,让开,我要洗…衣服……”一个身着灰色粗布衣裳,满头银发的妇人抬起湿淋淋满是泡沫的手,推开了孙承。
“小翠,小翠,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承哥!”孙承一脸的酸楚,两行清泪流了下来。
“别挡着我!”妇人挪了挪木盆,把脸别过一边,完全不看孙承,继续蹲着搓衣服。
“孙大夫,你起来”,全向西看着这眼前的一幕,心头发酸,扶起了孙承,“尊夫人应该是受了不少惊吓,失意了。”
孙承激动得发抖,“是谁害了小翠?”
全向西小心翼翼地说:“王资谦在淮山村利用过尊夫人!”
“王资谦!”孙承紧紧地握着拳头,满脸通红。
全向西用力地抓着孙承的手,生怕他做什么傻事。
良久,他想再去牵谢云翠的手,被全向西拦住了。
“孙大夫,也许这里最安全。”全向西摇着头叹了口气。
孙承看着一直低头搓衣服的谢云翠,全身发抖却一语未发,最后竟默默地离开了浣衣局。全向西还想再说些什么,却也只得住口,待他日再议。
可是,全向西没有等到他日。
不过三日,宿卫军就来报,医官孙承和二皇子芒哥剌门客高丽人王资谦发生了械斗,医官重伤不治,身亡。
忽必烈大怒。
“宫城里无法无天了?还是医官和门客?如果你们没有能力保护宫城的安全,那你们就到战场上去,自己去保护自己的安全!”
忽必烈招来宿卫军统领哈兰德,狠狠地训斥。
磕了不知几个头,认了不知几次错,哈兰德终于战战兢兢地离开了御书房,他觉得很委屈,太医的提拔和选任他管不了,二皇子收留什么样的门客他也管不了,可这两种人在宫城里械斗,他宿卫军就要管了?但同时也觉得很奇怪,他们怎么就能发生械斗呢?
一直到全向西,来给他讲清楚了个中微妙的关系。
全向西是哈兰德的弟弟哈兰术带来的,哈兰术称此人善于观察,精于心计。
“请教先生,皇上为何如此恼怒?”
“你知道孙承是谁的人么?”全向西不紧不慢地回答。
“听说孙医官的徒弟负责给安真姑娘调理身体。”哈兰术尝试分析。
“就是说孙承是太子的人,那王资谦呢?”
“那王资谦的名堂可多了,据说他是高丽派到前朝的质子,现在又投靠到大元来了,现在是二皇子的门客。”哈兰术恨不得把自己知道全说出来。
“没错!那么这两人的械斗,其实是什么人的斗争呢?”
“啊……对啊!”哈兰德恍然大悟,“太子和二皇子……皇上最不喜欢兄弟之间争强好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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