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出她的忿忿不平,堆起笑脸说:“生气了,这回没锅子洗,是不是要改擦地板?”
闻言,唐珂鼓着涨红的脸颊,气呼呼的说:“锅子还没洗完,堆在地板上而已。”
“我也是这样想。”他停下脚步看着气嘟嘟的她,“惹你发怒,好处倒是挺多的,回去要记得把锅子全洗净,鼓胀的脸才能消肿,知道吗?”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我要收你双倍的工钱。”
他差点让她气得说不出话来,狠狠瞪他一眼后,随即迈开步伐,把他抛在身后。
郝瑟对着她的背影说:“双倍的工钱?你不是服自愿役吗?哪有要工钱的道理?不通。”
“今天是我的放假日,虽然预定的约会取消了,但我还是在放假,现在你又叫我准备午餐、带小孩、洗锅子,双倍工钱还算便宜你了。”
“喔?那我牺牲宝贵的时间,陪你逛市场买菜、以师父的身分来品尝你的手艺,又得委屈自己充当你老公,好像该付工钱的人是你才对吧!”既然要算,大家就来算清楚。
“你──”气死人了,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唐珂紧握拳头,拚命告诉自己:不要气、不要气!因为再气下去,恐怕真的得帮他把地板全擦上一遍了。
郝瑟走到她身边,语气温柔的说:“开你玩笑的,别当真,不然,太阳那么大会气得中暑的。”见她仍对他不理不睬,他又说:“这样好了,我们来比赛谁先跑回家,赢的人付钱。”
“为什么不是输的人付钱?”
唐珂陡地转过脸问话,她那娇嫩的红唇正好拂过郝瑟的唇瓣,那是不到一秒钟的意外碰触,算不上吻,但那轻轻的一触,却让她的心跳得比平常有力,也让郝瑟由心底产生异常震惊的感觉。
“嗯……因为我抱着小慈,输的人一定是我嘛!”他好不容易平抚下翻腾的情愫,但仍有些许余波在他心湖里荡漾着。
“那我让你先跑,一来敬老尊贤,二来因为你抱着小慈,免得到时你说我欺负你。”
唐珂亦是情思荡漾不已,只是郝瑟听起来轻松自在的话语,化解了她的尴尬,方能自在的谈笑着。
“别太瞧不起人!就算是不用让步,赢的那个人还是我。”他挑衅的说。
“是吗?比过了才知道。准备好了吗?”她才不信他会比她快。
“准备好了,就等你而已。喊一、二、三就开始跑。”他看了她一眼,很快的喊道:“一、二、三,跑!”
唐珂每超过他一步,便回头讥笑的说:“我赢了,输家。”
不过,她的得意维持不了多久,郝瑟不一会儿就超越了她,此时他亦会反讥道:“我赢了。”
他们俩就这样你来我往的,一路上互相嘲笑着跑回家。
突然,郝瑟在大门口停了下来,后面追上来的唐珂不解的问:“干嘛停下来?等我赢了,好让我付你钱啊?”
“有人在等着你,东西给我,我自己拿进去吧。”郝瑟脸色微愠的说。他原本的兴奋之情,全让眼前的车破坏殆尽了。
她发觉他的声音有异样,定睛往前一瞧,“这不是洪孺的车吗?怎么不见人影?”
“不要问我,我跟你一样刚回来。东西给我,你去四处找找吧。”
他迳自伸手接过袋子,她蹙着眉瞧着他不寻常的举动。至于哪里不对劲,她也说不上来。
郝瑟才刚转身进屋,洪孺无声无息的来到她身后,冷冷一笑,“有说有笑,其乐无比嘛!不知情的人,大概会以为你们是一家三口去买菜吧。”
他的乍然出现与问话,着实吓了唐珂一跳;尤其是那句“一家三口”。
她转过身面对他,一手按着胸口,心虚的说:“那是指不知情的人,你不是。你来有事?”
“我为了你特地拨空跑来,没想到你却和个男人在街上有说有笑,而且笑得挺开怀的。”
“特地拨空跑来?亏你说得出口。难道被你放鸽子的我,就非得哀怨的待在家中,苦苦等候你下次的邀约吗?难道我没有和别人说笑的权利?”
一说到这,她就很呕,老缠着要见面的是他,才踏出门口不久就说要散的也是他。她好好一个假日就这样让他破坏,还不准她笑,难不成她得摆张苦瓜脸,就为了迎合他!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不喜欢你和你老板走得太近,尤其你们现在又住在一起,这若是让妈咪知道了,她又会唠叨上老半天了。”洪孺听出她的气愤,连忙一改冷讽的语气,低声下气的说。
“那就请你转告伯母,我是来工作的。她不是一直抱怨我不会赚钱吗?”她讥讽道。
“赚钱的工作多得是,你不一定非得挑这个工作,又搬进陌生男人的家,妈咪不会喜欢的。”他也不喜欢,只是不敢明说,其实他已经将郝瑟视为情敌了。
“伯母当然不会喜欢了,她一定会数落的说:“女孩子家行为这么不检点,随随便便就住进男人的家。””
“妈咪的想法是保守了点,不过她那样讲也没错。我一向赞成你自食其力,不要老在你大哥的庇护下过活。但是自食其力的方法很多,你可以选择别的工作,这样一来,妈咪就不会对你唠叨了。”
妈咪、妈咪,她快听厌了。平常约会他亦是三句不离妈咪的,现在不满她的工作,就连质问、埋怨也把“妈咪”两字挂在嘴边,再听下去,她不是会被洗脑,就是会被逼得发疯。
“我都忘了,你是个唯母是从的人。伯母不是以一通电话紧急召回你吗?又跑来干嘛?”
“你不应该用这种口气批评我母亲的,她是真的有事,我是趁空档来跟你道歉和还你皮包,你把皮包忘在车上了。”
唐珂接过皮包,同时语带歉意的说:“谢谢!我很抱歉,也许伯母是真的有事,不过她不太喜欢我,那也是事实,你不能怪我会有如此的想法。”
“不是的,她只是不太能接受……嗯,你知道的。”洪孺支吾其词的说。
“我不知道,你告诉我啊!”她酝酿怒火,身子靠在车门上,手指敲着车窗,等着洗耳恭听。
她实在是想不透,她父母双亡又如何?那是单纯的意外事故,又不是她造成的,怕她会克夫吗?他们俩结不结得成婚还是个未知数,现在就操心她克夫,未免太早了吧!
还有她大学毕业,成天待在家里照料家中一切事务,没有出去工作,那又如何?好像她只会游手好闲似的,她可是一点也不认为自己哪里有错啊?又有什么不能让人接受的原因?她只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那也不行吗?
“你正在气头上,我不跟你谈了。”见她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洪孺才不想点燃火苗,自讨没趣。
“铃!铃!铃!”摆在洪孺车内的行动电话正巧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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