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星期六了,这点她倒没去注意,心想八成是躺在床上睡得一塌糊涂,连日子都不会数了。念岑那看似随时都会往前栽的身材,颇令她担心,她走过去扶着她。
“大哥也真是的,你都快生了,还带着你四处乱跑。”
放下木条,端着水杯出来的仲秋正巧听见了,摇头直道:“啧啧啧,敢情是这家的主人对你太好了,竟然说起大哥的不是来了。老婆,给你。”他将水杯递给念岑。
“不对她好,难不成要让她哭丧着脸,落荒而逃。”郝瑟推着郝慈出来,闻言亦不甘示弱的回着。“换你接手。”
“她在里面好好的,干嘛推出来?”唐珂接过推车时问。
“我们要稍微装潢你的房间,小慈在会碍事。你先看着她,我还有材料要搬。”
“房间很好呀!用不着装潢的。”
有床、有化妆台、有衣柜,就一个临时住所来说,已经算不错了,没有装潢的必要。况且她能在这住多久?郝瑟已经有对象,搞不好她住不上一个月也不一定,那岂不是白忙一场?还是……这是为了迎接新人做的,一定是这样的。
唐珂一想到要离开这儿,心头就一阵阵抽痛。
“那你们待会是不是要搬动家具?还会敲敲打打的?”念岑突然问道。
“要架木板地板,那是难免。放心,不会让你们女人动手的,要不然,你老公不会饶了我的。”
“我不是怕动手,而是孕妇有孕妇的禁忌,大兴土木会影响胎气,虽然你这儿谈不上大兴土木,但也需移动家具、敲敲打打,还是注意点好。糖果……糖果!”叫不醒神游太虚的人,念岑索性拉起唐珂的手臂,对两个大男人说:“等你们看不见我们的身影,才可以动工,听见没?”
“慢着,你们俩一个有伤在身,一个有孕在身,就别到处乱跑了。你们就待在屋内吹冷气,不要出去了,何况那只是没有科学根据的传说,不足为信。”仲秋着急的说。
“不足为信?我看是你未用心去留意孕妇该避讳的事,连听都没听过这条,对不对?”
“我……”孕妇的禁忌有千百条,他哪能条条都去留意?
念岑见他说不出话来,嗤鼻道:“我忘了,男人是光会坐享其成的生物。糖果,我们走。”临走前,她朝仲秋的心脏处用力的戳了戳,“我很辛苦的,没良心的人!”
“娶个凶悍的老婆,你也挺辛苦的,没良心的人。”郝瑟促狭道。
“笑我,你也是男人,坐享其成的生物!还敢笑!”
“比起你老婆,你妹温柔贤淑多了。”他一想起念岑戳着仲秋的动作,还有愠怒的眼神,发嗔的声音就觉得好笑,尤其是那句“没良心的人”,棒透了。
“别偷笑,等哪天找着了专门来治你的人,你就笑不出声了。最好那个人不是糖果。”仲秋语重心长的说。
郝瑟一听马上敛起嘻皮笑脸,面有难色的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不知道,大概是临时从脑海里跑出来的,当我没说,你也别放在心上。”放在心上的是仲秋自己,他一直很替唐珂担心。
他们齐往窗外瞧,郝瑟说:“她们走得还真慢,简直就像乌……龟。”听见从自己的口中又吐出长长的音调,他不敢置信的以掌击额,一连三个晚上帮睡不着的唐珂数乌龟,不知不觉竟成了习惯。
“可不是,一个伤兵,一个孕妇,能快到哪去,慢慢等吧!”
※※※
“郝太太出来散步啊!”
“是啊!”唐珂若有所思的推着郝慈走着,很自然的回应邻居。
“郝太太?你什么时候升格了?”
念岑这一问倒是让唐珂回过神,她淡笑道:“那是误会,因为郝瑟陪我上市场买菜,有摊贩误以为我们是夫妻,这样传开了,之后“郝太太”三个字就挂在我身上了。”
“洪孺知道吗?”看着唐珂困惑的眼神,念岑只好说得更明白些,“我是指你被称为郝太太的事。你有顾虑到他对这件事的感受吗?”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就算他知道了,又能怎样?”唐珂不以为意的说。
“为什么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不怎么在乎洪孺的感受?你们分手了?”
唐珂摇摇头,“没有,只不过最近很少碰面,电话里除了普通的问候,也没有什么话题可聊,通话时间愈来愈短了。”
其实,现在她最在乎的是,她即将与郝瑟、小慈、伯父一家子分开,如果郝瑟结婚的话。
“那就是感情变淡了。”念岑做个结论。“郝瑟又有什么看法?他允许别人这样称呼你吗?”
“默许吧!我想。他那天并没有开口反驳,也没点头说是。”
“那你呢?一点也不介意吗?这可是攸关名誉的大事。”
“我当然介意,不过市场里那么多人,我如果辩称不是郝太太,却每天与郝瑟同进同出的,别人会怎么想,届时的名誉更是好不到哪去,所以只好顶下这个头衔了。”
“怕人指指点点,也不一定要用郝太太的名义,郝家总有些表姊、表妹的亲戚吧!你的牺牲也未免太大了,还是你心甘情愿?”
“大嫂,少胡说八道了,我们只是一时抓不着好借口,没想这么多。”唐珂垂下眼睑心虚的说。或许真有那么一刻她是这样想的,只是不自知罢了。
况且她对郝瑟愈来愈有好感,就算当时她并未有如此想法,但现在的她则无法清楚的探知自己的心意,尤其是最近几天的微妙转变,让她更加难以厘清对郝瑟的情感。
“你的失魂落魄为的可是郝瑟?”念岑虽是用询问的语气,但她心里可是百分之百的肯定。
唐珂闻言,心下一惊,“大嫂!难道你会读心术不成?”她还以为只有郝瑟会解读她心中所想的,没料到大嫂亦能准确的猜出。
“我有这里,我可是聪明绝顶的。”念岑指着脑袋说。“他对你不好?”
“他对我很好,不过他对另外一个女人更好,而且可能会和那个女人结婚,那我就没理由留在这儿了。”说着她的神情愈来愈黯然了,念岑也注意到了。
“那就搬回家,反正我也快生了,你一样有宝宝可以照顾,就当帮我的忙。”
“那不一样的。”
念岑当然知道不一样,关键就在郝瑟身上。她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为了帮唐珂厘清对郝瑟的真正感觉。
“让我猜猜,你是舍不得小慈?”见唐珂低头不语,她继续往下说:“总不会是为了伯父吧?他的年纪大得足以当你父亲了,难不成你有恋父情节?”
“大嫂,你愈说愈离谱了。”她怎么会为了老是送内裤当礼物的伯父而舍不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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