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掉电话,祁酉又想了一会儿,好像并没有什么好法子能直接找到祁生。
现在唯一和他有关的,只有钟临。但钟临这边,怕是不仅问不出什么,还会惹上一身麻烦。
转向门口,祁酉眼睛稍稍眯了一下——钟临已经走了。一大早送花,真是坏了她这一天的心情。
先不想了。
看了看时间,穿上外套,祁酉提着包从正门走了出去,她该去办事处了。
一开门,那束玫瑰就倒了进来。
花束有点高,这一倒的动静有点大,立时散了几片花瓣在地上,红艳艳的颜色有些扎眼。
祁酉低头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了视线。目不斜视地从花束上跨了过去,反手带上了门。
门将花束整个扫了出来,又落下了不少花瓣在屋里。
祁酉就像没看见一样,一边走向车,一边拨通了手机上一直光顾的那家家政公司。
“您好。金塘花园七号楼,今天需要钟点工来打扫一下。钥匙我会放在门口保安那里,来的时候顺便把门廊的那束花帮我扔掉,谢谢。”
钟临送的花,她一朵都不会碰。
准确地说,这辈子,她再也不会收下任何男人的花。
既然现在找祁生没有什么好法子,她不如从自身出发进行点积极的改变,扭转下形势?
比如说……有空可以换个眼镜去?
祁酉非常怀疑,她这眼镜是不是已经快没效了?
之前的万亦榕让祁酉产生过这个怀疑。
结果在她还没确定的时候,万亦榕一下就出了1个多月的差。期间,一直很公事公办地通过电话进行算卦咨询,没有任何其他行为。万亦榕出差回来后,也是隔了将近一个月才因为五岭山项目的重大进展邀她吃饭详聊。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然后,孟凉……
呵。
前两天那一番近乎于“嫌弃她”的抢白解释,再一次让祁酉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深深的怀疑。
难道,她这桃花命已经一点都不惹人了?
明明大学里戴着眼镜还有好些人前赴后继地追她来着。
虽然今天钟临是送了花的。但这花背后的含义怕是不只追求这么简单。
这么一想,似乎又不算桃花了?
……
不知不觉间就开到了灵水道的办事处。
上到二楼,走进办公室,祁酉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酸奶,一边喝一边皱着眉头看着窗外。
一群小麻雀正从一根电线上呼啦啦飞到了另一根上头,叽叽喳喳地挤在了一块。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它们的吵闹。
和这吵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此时祁大师冷到发寒的内心。
大师心里很不是滋味——难不成家主做久了,她都开始草木皆兵,自作多情了?
沉默地喝完酸奶,大师做出了一个决定:草莓味的果然没有菠萝的好喝,以后不买了。
大师还做出了另一个决定:不管怎样,这眼镜还是换一副的好。就当以防万一。
丢掉空了的酸奶瓶,祁酉坐到了桌边。
她记得,当初祁老爷子花了好些功夫才弄到了这副眼镜。
首先,他专门寻了一位年过40还没恋爱过的女人帮忙,让她从本市最大的眼镜店里挑一副她第一眼就觉得最丑的眼镜。
接着,为了效果好,祁老爷子特地给眼镜选了土黄色的镜片。
最后,这副眼镜还被专门送到一个山沟沟的尼姑庵,做了整整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
想到这里,祁酉不禁扶了扶额——虽然夸张了点,但确实是这个理。
好在祁老太爷找的那个女人是留了联系方式的,说是以后可能还需要她帮忙。当然,每次都会是有偿帮忙。
那人联系方式……好像是放在抽屉了?
很快,祁酉就从办公室抽屉的最下一层找到了那张记着姓名,地址,工作单位的泛黄小纸片。
胡金秀,生于1968年,本市人。
按时间算,他们是8年前找过她寻眼镜。不出意外,这次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人。
——帮我联系下这个人,就说祁家要麻烦她帮忙,她会明白的。
祁酉把纸片拍了张照片,转手发给了麦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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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听,胡金秀还是在那家单位工作,麦寒当天下午就联系上了人。
听说是祁家又要她帮忙了,胡金芳很爽快地就答应了——因为祁家给钱的时候也很爽快。
这种事情,越早办越好,毕竟后头还有七七四十九天的法事要做。
于是,祁酉当机立断就和胡金秀约了今晚去逛眼镜店。
然而,到了约定的时间,站在眼镜店门口,看着面前那个穿着厚羽绒服,带着呢绒帽子的大妈,祁酉脸颊一下就僵了。
“您是胡金秀?”问出这话的时候,祁酉真是一点儿都不确定了。
“是我。要挑眼镜是吧。”胡金秀个子不高,矮矮胖胖的,皮肤也不白,讲起话来中气很足,长相很男性化。
她做起事来,一派风风火火,刚和祁酉打完招呼,就立马笑着要进店。
“胡阿姨,您等等。”祁酉侧过一步拦住,仔细看了下她的面向和周身气运。
呃……这个……
“您结婚了?”
“啊?对。”胡金秀一笑,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去年刚结的。就是朋友介绍,看可以就结了。年纪大了,总要有个伴的。”
祁酉神情僵滞了几秒,心底叹了一口气——算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信封放到了胡金秀的手上,“胡阿姨,麻烦您来一趟了。眼镜不用挑了,这是感谢您过来的费用,和之前说好的一样。”
“不挑了?那我什么都没帮到呀,我……不能拿这钱。”胡金秀连忙拒绝。
祁酉面色凝重地将信封再次扣到她的手上,“如果胡阿姨能……”
你哪天离婚,麻烦告诉我下。
这本来是祁酉想说的话,但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又咽了回去。
“没事。您来了就帮了大忙了。这钱您收着。”确实是大忙,她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了。
“真可以?”看着厚厚的小信封,胡金秀有点心动。
“嗯。麻烦您了。”大师的心头,狂风乱作。
“以后有事,别忘了再找我。”胡金秀把信封塞进自己口袋里,脸上笑眯眯的,“那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去买菜了。”
“没事了,您忙吧。”
胡金秀踩着靴子蹬蹬蹬地就走了。
看着胡金秀走远的身影,祁酉扶了扶自己鼻子上的眼镜,重重叹了口气——胡金秀竟然结婚了。
所以,她这眼镜果然是开始出问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娘子:大师,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你真不是自作多情!
祁酉:……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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