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阙春_九斛珠【完结+番外】(1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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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伽罗不自觉地起身,心跳快了些许。

  熟悉的玉佩绕了一大圈重回掌中,却是截然不同的分量。

  伽罗固然与先文惠皇后素未谋面,却也听人提起过她的柔善温婉,更何况,她还是谢珩的母妃。端拱帝即便性情冷戾,对原配发妻却始终缅怀追忆,他竟会将发妻遗物托段贵妃之手给她,这是何意?

  显然不可能是圈套,毕竟先皇后的遗物对谢珩一家子而言,意义非同寻常。端拱帝可以拿空盒恐吓她泄愤,却不至于拿发妻遗物做阴私之事。

  那么,端拱帝的意思是,先文惠皇后愿意接受她这个儿媳?只是他仍芥蒂,才会借段贵妃的手?

  虞征和宋澜的事近在眼前,九成是端拱帝的手笔,他怎会忽然转了态度?

  伽罗摸不准,却觉手中玉佩沉甸甸的,不由得肃容,“贵妃放心,儿臣定会珍重收藏。”

  作者有话要说:#太子妃起居日记#

  瞧瞧吐个槽,皇上的国库穷得响叮当,一百个加起来都比不过阿耆宝藏,嘿嘿嘿~

  第97章

  伽罗回到东宫时, 雨已十分大了。昭文殿和芙蓉陵都不见谢珩的身影, 她心中狐疑, 坐在窗下,对着那玉佩发呆。

  至晚间, 才见谢珩颇疲惫地踏雨而来。

  伽罗迎上去,帮他脱了外衫,道:“殿下这样子,是又碰见了麻烦事?”

  “太上皇去了赵州, 不打算随父皇派去迎接的人回京。”谢珩皱眉

  伽罗意外,“这是为何?”

  “据说途中曾有人意图刺杀, 让太上皇有所顾忌。”谢珩坐入短榻,背靠软枕, 将伽罗揽在怀里, 闭目歇息。

  先前那北凉使臣没讨到好处,灰溜溜的北归,北凉王不愿见大夏升平安稳,既然捞不到好处, 便将太上皇放回,意图搅局。

  太上皇一到虎阳关, 便被蒙旭接手, 奉命护送。

  也不知蒙旭是没收到端拱帝的密旨,还是不敢对太上皇下手, 队伍平安无事地走了数日,离京城愈来愈近。

  一山不容二虎, 倘若太上皇回到京城,受威胁最重的便是谢珩父子。端拱帝哪还顾得上旁的,当即派人暗中行刺,谁知蒙旭奉命护送,当真尽忠职守,竟将刺客击退。太上皇朝政上虽昏聩,警惕心却还依旧,察觉端拱帝的心思,怕难生还京城,便偷偷溜出队伍,杳无踪影。

  数日之后,赵州守将田锐布告四方,说太上皇险遭贼人暗算,已流落至赵州。他奉太上皇旨意,将亲自护送太上皇回京城,铲奸除恶。

  这消息放出,迅速传至京城,端拱帝闻之大怒,却算而遗策,无计可施。

  赵州田锐跟洛州宋敬玄的身份相似,都是太上皇倚重的大臣,女儿年轻美貌,是太上皇当时颇宠爱的妃嫔。端拱帝即位后,斩落了对京畿威胁最重的宋敬玄,未碰过赵州分毫。田锐却生兔死狐悲之感,生恐端拱帝权位巩固后会夺走他军权,时常不安。而今太上皇南归,四十岁的年纪却无子嗣,倘若他护驾立功,女儿能再诞下皇嗣,等待他的岂不是滔天富贵?

  是以田锐这消息放出时,端拱帝便知道,田锐必会反叛。

  外患尚未完全解除,内忧却日益严重,赵州那里暂时鞭长莫及,京城的事却已刻不容缓。端拱帝今日召谢珩商议,便是要在赵州起事之前,将徐公望之辈连根拔除,待京城固若金汤,旁的事,便不足为惧。

  一整日,谢珩先议事,后着手安排,奔忙中未有片刻停歇。

  伽罗只觉他这太子当得实在辛苦,暂时未提旁的。同谢珩用饭散步过,又帮他按捏头皮,待谢珩精神好些,才将那玉佩取出给谢珩瞧。

  谢珩竟未觉得意外,将那玉佩摩挲,温声道:“母妃的玉佩既然给了你,就好生收着。”

  “殿下竟然不觉得意外?”伽罗觑着他,“难道是……早就知情?”

  “虞征生母的事查明后,我曾单独见过父皇。伽罗——”谢珩仰躺在榻,右腿微屈给伽罗靠着,“长命锁的事,我自作主张,跟父皇说了。”

  伽罗打趣,两靥生笑,“父皇觉得我那份嫁妆还不错?”

  “富可敌国,岂止不错?”谢珩凑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下,“锁子我仍收着,待朝堂安定,你来选派人手,再去开掘。你的嫁妆,仍是你来做主。”

  “那这玉佩?”

  “我说服了父皇。”

  “哦?”伽罗撑起身子,眼底陡然焕出亮色,“殿下竟然能说服父皇?怎么说的?”

  谢珩笑而不答。

  伽罗轻哼了声,就不信他能憋多久!

  是夜鱼水之欢,云雨阵阵,伽罗娇喘吁吁地攀在谢珩肩头,任凭他抱着往浴房去擦洗身子。压在心头的疑惑便在此时冒出,伽罗埋首在谢珩颈间,柔声道:“殿下如何劝的父皇,还不说吗?”

  谢珩满怀软玉温香,蹭着她柔嫩脸颊,道出答案,“当年佛寺中救下你,是天意。母妃的玉佩落在你手里,更是机缘。”

  伽罗噗嗤一笑,“那个时候,殿下就留意了?”

  柔软娇笑,呵气如兰,谢珩才褪下的情。欲再度高涨,转身将伽罗抵在墙上,双手将她托起,埋首在酥香软雪之间。滚烫的呼吸扫过肌肤,唇舌如同火苗窜过,伽罗身子渐渐颤抖,在猛然跌落又被接住时,逸出一声低吟。

  谢珩声音微哑,“你那时候就长得好看。见过一次,叫人念念不忘。”

  伽罗伏在他肩头,身子随他沉浮,绽出嫣然笑容。

  那时候的他,何尝不是少年惊鸿,过目难忘?

  ……

  七月廿三日,在连绵数日的阴雨后,曾门庭若市的徐相府邸被禁卫军查封。

  早在北凉传出要送太上皇南归的消息时,端拱帝就授意御史台餐走徐公望和徐基父子罪行,朝堂上沸沸扬扬地闹了许久,徐公望连着被贬了数次,却总逃不出京城,最终在罪名落定时,锒铛入狱。

  自徐坚被斩后,徐府顶上就蒙了阴云,而今徐公望和徐基相继入狱,倾塌之势难以挽回。徐老夫人享了半辈子尊荣,听得禁军闯入时,急得昏厥了过去,再也没能醒来。傅姮是徐基之妻,躲不过,被暂时押入狱中,等候发落——

  徐、傅两家都曾与端拱帝结仇,当初傅家倾塌时,女眷险些被治罪,徐公望不止害死过惠王妃,更是频频与谢珩父子作对,通敌通匪,罪无可恕。端拱帝天威盛怒,自然不肯轻易赦免女眷。只是两个孩子年幼,端拱帝倒未深究。

  徐家男女仆从皆被充为官奴,徐兰珠和姚谦自然没法再住下去,被驱出徐府。夫妇二人虽住在徐府,毕竟徐兰珠是出阁的女儿,且姚谦不曾多参与徐家的龌龊事,罪名不算太重,遂贬出京城,出为麟州一处荒僻县城的县令。因端拱帝急着肃清余毒,也不允他多逗留,命三日内启程赴任。

  夫妇二人出府时,姚谦抱两个孩子,徐兰珠肩上一副简单包袱,手牵侄儿,面色凄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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