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泽知道行雷刑一般都在雷霆宫,但是到了那里竟然空无一人,清泽有些慌张,背后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清泽连忙躲起来,看着那一排人渐渐走过,清泽计上心来。
她附身上后排一个守卫的身体,跟着队伍到了南天门。南天门大而空荡,正中央一根擎天柱,手臂粗的铁链锁住一个女子的手脚和脖颈,那女子一身水蓝色衣裳在风中飘荡,沉默不语,脸色寂静,眼神无波。
队伍走到离柱子百米处停下,清泽抬眼远望,清时脸色被风刮的苍白,被绑在擎天柱上。
清泽差一点要跳出来,她望着锁着的清时,心中情绪翻涌。她欲上前,却发现一道结界隔住她们,她悄悄试了试,异常坚固,结界并非她能所破。救出清时根本不可能,且救的出救不出都会给凤族带来大麻烦。清泽凉了心。
守卫们守在结界外,结界中只有一个监刑官和两个副官。
清泽望向台上的三个人,在看到三人中间的监刑官,心一下沉了下去。
那是景辰,景辰是清时的监刑官。
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清泽的心悬在胸腔,像是一股洪水漫上,攫住心跳,压抑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远处背手而立的景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冷漠。她看着他的眼神一点点冷下来。
她知道这不管他的事,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有一瞬间,她突然厌恶景辰。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变成这样。
自己爱的人亲手监斩自己的亲妹妹,清泽竟不知该怪谁。
南天门的风很大,风声呼呼在耳边刮过,吹的人睁不开眼。
风渐小,太阳渐渐升高,行刑的时间要到了。
清泽想走开,不忍看,可是却挪不动腿。
柱上被绑着的女子依然寂静,没有惧怕,没有后悔,像暴风雨来临前幽静的水,无波无澜。
太阳一点点隐去,乌云骤然围聚在天空,浓的化不开,阴风阵阵,空气中有雨水的味道,有些腥,有些潮。
云层中开始有闪电一闪而过,亮而刺眼,长而延绵。闪电越来越急促,越来越长,像急速的长蛇要吞噬天空。
闷雷声响起,要来了。突然,一个霹雳撕破天空厉射而来,直冲柱上女子的灵台。
清泽几乎要停掉了呼吸,她听不到声音,结界里的声音被隔住,她什么也听不到,清泽痛苦的捂住胸口,几欲落泪,仿佛那雷劈在自己身上。清泽觉得自己要喘不过气了,这种感觉狠狠的揪住她,痛苦不已又似曾相识。
结界里还在继续,清时已不省人事。突然,其中一个人飞身而出,清泽盯住他,是两个副官中那个穿淡金衣裳的人,清泽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他飞过去,抱住昏迷不醒的清时,吻了她。
现场一片哗然。
那人吻完淡定回身回到监斩台拂拂衣袖。
台上另外两个人对那个人说了什么,那人说了几句便不再说话,转过身去。台上两个人沉默会,然后示意雷刑继续。
清泽好像看到一丝希望,虽然她看不清那人什么模样,但是那人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种气质,那人把什么东西喂到清时嘴里,那东西有隐隐的光,她看到了。
她不知道那人与清时什么关系,但是在这个场合打断行刑,并且与被行刑人亲密接触,他与清时一定不简单。
清泽看着场中央,突然觉得有目光看着她,她心里一跳,迎向那个目光,竟然是刚才那个男人的。他看着清泽,嘴唇微动:她没有危险。随即瞥过眼睛。
清泽疑惑,他认得她?不过一颗心略略落地。暂且相信他。
雷电肆无忌惮的轰鸣,清泽不忍再看,别过眼,轻轻离去。
身后犹有凌厉的声响,一声一声击在清泽心里。
回到梧桐林,下起了雨,雨势急促,打在地面和树枝刷刷作响,繁花被打落,揉进泥土里。
清泽看着窗外不减的雨,眼睛凉如秋水。她觉得有些沉闷,有些恼,景辰这次回去处理事情,不仅仅是北荒的事情,还有清时的事情,是通报时没有告诉他还是刻意隐瞒了她,清泽不知道。
清泽皱着眉,心里很烦乱。她想等景辰回来给她一个交代。
太阳东升日出,月亮起起落落,一个月过去,景辰仍是没有来桐林。
清泽心里空落落的,她有点想他。回含丹阁找九妹,但是九妹不在。清泽百无聊赖,去了人间。凡间并没有太熟悉的地方,本来想去皇宫,但转念一想,九妹已经回归,皇宫已经没有再回的必要。
清泽在街上闲晃,街上的人来人往,热闹的很,她一身冷气在人群中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的进了酒馆,清泽要了壶酒,酒似水,毫无味。清泽看着酒馆门口的人群来来往往,一个鲜艳的身影掠过,轻轻袅袅。
清泽目光涌动,陡然起身,一跃而出,酒杯尚未落地,她人已跃出酒馆。脚速极快,一手摁住那人的肩膀,掰过,丹夭大惊,甩脱清泽的手,匆忙奔逃。
大街上一白一金红的人影急速闪过,丹夭惊惶不已,慌不择路,清泽在她身后一把抓住她的衣服狠狠向上一拽,丹夭重重落到屋顶,声音巨震,清泽摁住她扼住她的脖子,眼神冷而狠。
丹夭呼吸被制住,眼里全是不敢置信,张着嘴:“你竟然还活着…”“我活着,怎样?”她轻轻巧巧制住丹夭,凑近她:“很失望?”
丹夭惊恐,脸色煞白,嘴唇颤抖,“你要杀我?”
清泽不紧不慢,“你说呢。”
丹夭闭眼,“我终究还是落到你的手里,你要怎么样随便吧。”
清泽轻笑:“我知道你不怕死,”她手指渐渐凝起冰棱,“你怕这个。”
丹夭惊吓尖叫,挣扎起来,“不要!不要!”清泽毫不犹豫往她脸上扎,她剧烈挣扎,脸扭向一边,清泽下手一偏,划破她的脖子。细细的伤口开始沁血,丹夭惊叫更甚,清泽摁住她,“再叫就扎断你秀美的脖子。”
“啊----”似鬼哭,清泽烦躁,提起她。似有人靠近,清泽来不及转身,身后传来一阵力量,清泽感觉到什么,惊喜的欲转身,可是那力量略狠的击在背上,她躲避不及,站不稳,手上力道一松,顺着屋顶滚下来。
只见熟悉的白色背影一闪,黑色靴子一点屋顶,搂着丹夭已离去。
天色阴沉,乌云堆积。
清泽躺在地上,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一瞬间心凉如深冰。后背一击的力量传到前胸,她咳嗽两下,并没有咳出血,只是喉咙中有血的味道。那人的力道并不太重,似乎略有犹豫,只用了四成力。
地上的温度她感觉不到,直直的望着天。
她不敢相信,那不是景辰。不是他,她在心中默念。
他刚一靠近时,那股清淡的气息她几乎立刻就感觉出来,她几乎有些欣喜,以为他回来了。可是当她后背受那一下时,她恍然。
滚下屋顶并没有看到那人的脸,可是那身形,那气息,和他下手时的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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