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抬眸,神色中没有担忧,只肃色道:“父皇,儿臣明白。只是他现在深受重伤,正在疗养,儿臣可否等他伤好之后,再将他驱逐出府?”
皇上眸光一亮:“你想好了?”
欧阳靖浅浅一笑:“儿臣想好了,之前确实是儿臣欠缺考虑,经父皇这么一点拨,儿臣才发现儿臣的糊涂。只是,当初他曾对儿臣倾其所有,如若儿臣将他杀了,传出去,定会让世人觉得儿臣凉薄寡情,忘恩负义。”
皇上斜目思索,靖儿说得也不无道理,于是说道:“那好吧,没想到靖儿倒是重情重义,也罢,这样的靖儿,才是朕的好靖儿。一个月之后,朕要听到你将那个小白脸赶出府的消息,否则,到时候朕做出什么决定,靖儿可别怪朕!”
欧阳靖恭敬道:“父皇放心,在大是大非面前,儿臣还是知道明辨是非的。”
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只是,在欧阳靖离去之后,他又冷静地想了想,把那个小白脸赶出府还不够,香火才是最重要的,他得想办法,让靖儿尽快给他延续香火才行!
欧阳靖出了行宫,眼角闪过一丝杀意。
那些跟他作对的人,不能再留了!只有成为了父皇的独子,他才有和父皇谈判的筹码。刚刚的那些承诺,当然都只是缓兵之计。
低眉沉思的欧阳靖,没注意到迎面走来跟着一众服侍的丫鬟的皇后。
“哟,这不是靖儿嘛!今儿个有空来见宫里拜见你父皇,怎么也不来看看你母后?”
欧阳靖这才抬头看见皇后,今日的她,打扮得有些耀眼,发髻高束,珠钗满头,一身华丽的长裙,上面绣着亮色的纹路,看起来,心情有些好。
“拜见母后。”欧阳礼貌地拜见道。
“靖儿这是着急回府看那个少年吗?都说靖儿可紧着他了,看来是真的了呀。”皇后故作微微吃惊,带着微微笑意道。
欧阳靖微微一笑:“让母后见笑了。”
欧阳靖这算是承认了,此话一出,皇后后面的丫鬟们皆低身窃窃私语起来,虽然听不清楚,但是欧阳靖还是大概知道,肯定都是因为他这般光明正大地承认了他的龙阳之癖。
欧阳靖继续说道:“他前几日被刺客刺伤了,此刻正在儿臣的府上养伤,儿臣也正在调查那日刺伤他的人,一旦被儿臣抓住,不管她是谁,儿臣都绝对不会放过!”几句话,没有之前的礼貌乖顺,有的,只是淡淡的狠厉和威胁。
皇后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回道:“那是自然,肯定不能放过伤了靖儿心上人的刺客!都说靖儿是重情重义之人,既然已经决定和他在在一起了,那靖儿可不能伤了少年的心啊!”皇后几句话,说得很是语重心长。
欧阳靖唇角一勾,不要辜负少年,便是要他放弃储君之位吗?
想得还真是美!
欧阳靖微笑道:“那是自然,母后,儿臣这辈子,定当不会辜负了他,不管父皇提出什么条件,儿臣都不会负他!”
他,不仅要少年,储君之位,他也志在必得!
皇后一听,眼眸明显亮了不少:“好,靖儿真是好,母后果真没有看错你!”脸上的笑意已经快掩饰不住了,拿起手中的手帕轻掩着嘴角,藏在手帕后面的唇角,早已经扬得高高的了!
没想到,欧阳靖还是个痴情的人,竟然为了一个少年,不惜反抗皇上!
看来,这步棋还真是下对了!
接下来,她便等着他和皇上两人关系交恶,然后他的昊儿,便有重新争取储位的可能了!
一想到这,皇后的心情就愈发的好!
欧阳靖没有多和皇后多寒暄,径直回府了。
回到府后,第一件事,便是去看少年。
还没进到少年的房间,便看见房间外面有人端着盆来来往往,还能听见房间里传来安大夫吩咐的声音。
“快,再打些热水进来。”
“……”
“换,热水。”
“……”
丫鬟们都听安大夫的使唤,跑前跑后的,忙碌不堪。
欧阳靖顿时一个箭步冲到少年的房间,一进去,便着急问道:“安大夫,子夜如何了?”
叶安旭拧着帕子,给少年擦着汗,少年脸色苍白,嘴唇干裂,身体有些瑟瑟发抖,叶安旭又给他裹了裹被子。
快速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后,欧阳靖已经站在了他的旁边。
叶安旭回道:“没事的,她这是体内最后的一点余毒发作了,挺过去了,就完全没事了。”
“毒发了?”欧阳靖蹙眉问道。
“放心,我已经给她服下了解药,今晚挺过去,便完全脱离了危险期,随时能醒过来,只是今晚会有点难熬,蚀骨散到底也是十大剧毒之一,今晚的她,肯定会很难捱,所以我得守在她的身边,时刻照顾她,让她少一些痛苦。”
欧阳靖冷冷地瞥了一眼大夫,很不客气地直接拒绝:“不用,本王来照顾便好。”
叶安旭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看了看叶子,终是把话咽了下去。
他没有告诉欧阳靖,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叶子的身体素质,明天早上就能醒过来,如果欧阳靖想要照顾她,明早她醒来便能看见她喜欢的男人守着她,她肯定高兴死了。
想到了,叶安旭便带着笑意,没有跟欧阳靖争。
只是,还有些忍不住操心地嘱咐道:“那王爷今晚可别睡着了,她要有什么异常,一定要尽早发现,比如踢被什么的,一定要及时给她盖上,不要让她着凉了,如果她一直乖乖的,你也不能掉以轻心,能不能顺利挺过去,就看今晚了。”
欧阳靖一直耐心地听着叶安旭的絮絮叨叨,然后点了点头:“本王知晓了。”
叶安旭这才安心地离开了叶子的房间。
交给欧阳靖没问题吧?如果连这点事都做不好,那他也没资格做叶子的丈夫了。
黄昏过后,欧阳靖连晚膳都是在少年的房间里用过的,听了大夫的话,欧阳靖现在是一刻也不敢离开少年的身边。
这样也好,看到他难受的表情,他至少能知道他此刻正经历着痛苦,他只想做好他力所能及的事情,为少年减轻一点点痛苦。
少年果真如大夫猜测的那般,时不时就踢被。
欧阳靖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厌其烦地为他又盖上被子,没一会儿,他又像是小孩子一般,任性地踢开。
欧阳靖唇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宠溺地轻轻点了点睡梦中少年的鼻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再踢被,本王就打你屁股了。”
少年仿佛听懂了,乖顺地很长一会儿都没有再踢被。
是夜,万物早已陷入了黑暗,整个大地处于一片沉睡的绝对安静中,连平常深夜总会叫嚣个不停的小动物,仿佛也知道今晚有人正在休养,懂事地减少了鸣叫。
房间里,丫鬟只给欧阳靖留了一盏烛火,整个房间有些暗,但是也不妨碍欧阳靖用心照顾着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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