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美人的孩子,若是她自己不小心流了,没了就没了。可若是涉及到后妃之间为了争宠而故意落胎,这就不是他能容忍的。
这件事,他并不希望与德妃有所牵扯。他可以包容一个性格倨傲、手段凌厉、爱捏算吃醋的爱妃,却不能把她纵成一个残害他子嗣的狠辣之人。
“圣上,圣上。”皇后唤了两声,才将圣隆帝从思绪中拉回现实。
“天色已晚,可要安置了?”皇后忙了一天,从绮罗阁回来时辰就不早了,与圣隆帝说了一会儿话,精神已不佳。
“歇着吧。”圣隆帝话落,就有宫女端着盥洗之物上前来伺候帝后净面。
安静了一夜,到了第二日,罗美人没了孩子的事还是在宫里流传开了。闵棠刚起床,就听春花说了这件事,给秦容穿衣的手一顿。
“打听到是什么原因没了的吗?”
“不知道,到是孩子没了的头天,德妃派人给罗美人送了一碗汤。”德妃送汤的事,根本没有背着人,就那么大张旗鼓的送了过去,不怕人不知道。
“德妃?你没听错。”闵棠抓住秦容的胳膊,给他穿上棉衣。
“哪能听错呢?外面都说,是德妃嫉恨罗美人趁她怀孕的时候勾。引圣上。一气之下,让人送了一碗堕胎药给罗美人。听罗美人身边伺候的人说,罗美人见了德妃的人,就跟老鼠见了猫似的,半点不敢反抗,乖乖用了那碗汤。之后罗美人睡了一觉,睡到一半,肚子突然疼起来,没多久就见了红,等太医过来诊脉时已经晚了,孩子没保住。”
闵棠一面听春花说话,一面给秦容继续穿衣。
“娘,娘。”秦容不耐烦穿棉衣。厚重的棉衣让他行动不便,他使劲挥动着胳膊,想挣脱闵棠的手。闵棠的力气不小,秦容再长十年,也不是她的对手,他挥不开闵棠的手,急得哇哇叫。这一叫,到学会了喊娘。
闵棠喜上眉梢,抱着秦容笑道:“好十一,再叫声娘,娘就放开你。”闵棠教秦容说话有一段日子了,但是秦容的发音一直不准。今天听他字正腔圆地喊了一声娘,闵棠的心都给他喊得荡。漾起来。
“娘。”感受到闵棠的欢喜,秦容兴奋地叫了一声娘。闵棠笑容收都收不住,就是一旁等着给闵棠说外面流言的春花都暂时忘了她要说的,欣喜地看着秦容。
“娘的好乖乖。”闵棠重重亲了一下秦容的脸颊,秦容咯咯地笑着,又喊了一声娘。
“娘娘,您怎么还没给十一皇子穿衣裳呀,着凉了可怎么办。”秋月撩开帘子进来,看到的就是闵棠抱着身穿夹衣的秦容在床上举高高。母子俩咧开嘴笑成了两朵花,要多傻就有多傻。
“十一乖,娘给你穿好衣服,立马把你放下,说话算话哦。”闵棠加快了手上的速度,三两下给秦容套上棉衣,把他包得严严实实的。秦容一身臃肿,想要动动手脚,百般不便,坐在床上不动了。
秋月哄秦容有妙招。将手上的早点递给身边的宫女,秋月走上前来,俯身凑到秦容身边,两手穿过秦容的肋下,将秦容忽的举高,左右摇晃,摇成了好像个被木槌敲中了的铜钟,一下一下地晃动,好似要飞起来。秦容最爱玩这个游戏,没两下就呵呵笑起来。
闵棠见惯了这场面,看两眼收回了视线。不玩几下,秦容可不会消停。
“罗美人房里的东西没人查?”
“这就不知了。”流言传得满天飞,真相是什么,却不知道。春花在外面走动,充当闵棠的耳目,对这种与重华宫无关的消息,也就随便听一耳朵。
主仆二人的话说到这里打住。宫女已经将早点摆上。在一旁玩得正欢的秦容忽然“啊啊啊”地叫唤起来。秋月停下来,抱着他走到他专用的木椅前,将人放到木椅内。
秦容母乳断得早,六个月的时候就开始吃辅食。如今每顿能吃一碗蛋羹,一碗面条。因为能吃,秦容长得壮实,比一般孩子好动。因为动得多,消耗快,他很容易饿。因此,只要到了饭点,秦容比谁都积极。几乎是宫人将吃的一送进来,他就要坐到闵棠为他专门打造的木椅内坐好,等着秋月喂饭。要是秋月动作慢了,他还不高兴,时不时自己动手抓了吃的往嘴里送。
闵棠看秦容大口大口地吃饭,心里什么烦恼都没了。
母子俩用完早点,照例要去外面走一走。结果在外面转了一圈回来,就听说了一件事情。皇后的人在罗美人的宫里搜到了一条男人的汗巾。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码完了更新,不用断更的我非常高兴。有一个大情节,预设好久了,想写到那里。但是不能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来。然后发现,在这中间,我还能写一些碎东西,意外啊意外。下一章解决这个小情节。
☆、伤情
“男人的汗巾?”闵棠听了,觉得意外。
皇后的人昨夜没有从绮罗阁将这条汗巾搜出来,隔了一夜反倒从箱子里将东西翻出来,好像有那么些奇怪。
“娘娘,您都不知道。这汗巾被人搜出来的时候,罗美人的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看着都渗人。”春花尽职尽责地将她听来的消息说给闵棠听。
“难道那东西她还真认识不成?”这一回,闵棠是真觉得诧异了。后宫中,除了圣隆帝、女人和太监,连公蚊子都难得抓到一只。要是在这种情况下,罗氏一个小小的美人还能私会外男,本事可就真不小。
“这回您肯定猜不中。”春花刚听说这件事时,也倍感奇幻。这世上竟然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女,那男人居然还能混进宫里,到妃嫔身边来伺候,当真是件奇事。
闵棠看着春花亮闪闪的眼睛,胃口被她吊足了。
“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听着呢。”将秦容交给秋月,闵棠腾出两只手,正儿八经地倚在美人榻上,准备听春花的新鲜事儿。不可谓不满足了春花所有的虚荣心思。
说来,闵棠身边的春花秋月各有心思。秋月性子直,说话不会转弯。有时候听秋月的话,不能一字不漏地全收入耳朵里,挑挑拣拣,选那能顺心顺意的听就成了。春花心细,事事都想做妥帖了,唯有一件事兴致勃勃,那便是探听宫里其他人的私事儿。闵棠若是能在她打听来新鲜消息时,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春花必定满心欢喜,好几天都能走路带风。
现在,春花就倍觉高兴。
“娘娘,这可真是天下之下之大,无奇不有。您怎么也想不到,那罗美人入宫时,带进宫里的贴身宫女竟有一个孪生弟弟。姐弟二人相貌极其相似,身形相仿,熟悉如罗美人,也分不清贴身宫女与她的孪生弟弟。而事情也就出在这‘分不清’上头。”
“你坐下说,喝口水。”闵棠估摸着春花这个故事不会短,给她递了一碗茶。春花顺手接过来将一碗茶一口饮尽,坐在闵棠身旁的矮凳上。
“罗美人没入宫前,她的贴身丫鬟就常常与自己的孪生弟弟换着身份伺候罗美人。姐弟两人幼时常常换衣服穿,若两人真要红骗人,就是他们的父母都分不清哪个是女儿,哪个是儿子。一次偶然的突发奇想,罗美人贴身丫鬟的弟弟在听了姐姐说起罗美人生得如何好时,便动了心思,想进罗府看一看,姐姐眼中的姑娘到底有多美。姐姐一开始还顾着规矩,不同意弟弟换上她的衣服进罗府。谁知那弟弟为了看一眼罗美人,竟然打听了姐姐的事,找到一个姐姐外出办事的时机,偷偷溜进罗府,跑到了罗美人的房间,光明正大地看了一回罗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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